“敢问佛祖，何为佛？”坐在释迦牟尼下首的降龙罗汉一脸宝相庄严的模样，对着多宝如来提问道。

此刻除了降龙之外的十八罗汉在释迦牟尼的佛法熏陶下已经完全变为了释迦牟尼的信徒，此刻的降龙真准备从佛法方面击溃释迦牟尼，从而拯救自己的十七位师弟。

释迦牟尼看了看他，口中宣讲的佛教经典顿了顿，开口道：“天上地下，惟我独尊。”

降龙罗汉得了这个回答，眉头微皱，然后细细思索后，面带笑容，双手合十，朝着释迦牟尼徐徐拜下，脸上不再纠结，完全是一副信服的模样。

释迦牟尼给降龙罗汉的回答并非真的是所谓的‘天上地下，惟我独尊。’而是另带深意。

当初释迦出生，非指肉婴，地下七步，说此大语。

七步者，乃言成佛之旅也。善知识，但都成佛，皆走七步，悉知“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真真实实也。

此是佛者体验，非为妄者冥想。善知识正道修行，若亦成佛，诸佛所言隐语悉尽皆知，不迷不误，不偏不斜，合他佛心！若非自证，妄心曲解，离真万里。善知识，但实修行，证他佛语！不自误我，亦不误人，做天地间一明白人矣。且修且行，抵达他如来家！

一切成佛者，皆走此七步。但此七步不越，迷于所见，迷于所闻，迷于所嗅，迷于所触，迷于所觉，迷于所知，皆不能成佛。出离七识，自知天上地下，唯我无人。一切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悉皆消融，唯大觉独存。佛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者，觉也。但知本觉，返观一切皆为识心幻化，一切幻化皆源同一佛性。故知，天地间唯有一佛真实存在，余皆幻象矣。

所以释迦牟尼成佛之后才会以佛祖自称，一切都是因为他生而为佛，众生皆佛。

若世间为苦海，众生陷入苦海，无法挣脱，那他便于苦海立舟，普度众生。

如此大超脱，大觉悟才是降龙罗汉拜服的真正原因，相比起如今静守大雷音寺的大乘佛教，释迦牟尼的小乘佛教才更为正统。

至于其他人听得这样的回答，确实如同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全都是因为他们自身修行不够，还需要继续砥砺。

若真的有凡人能听懂释迦牟尼的这一席偈语，那自然可以立地成佛，脱去凡胎。

不过在降龙罗汉拜服的一瞬间，空中传来阵阵梵音，天空中大放光明，各方佛陀虚影呈现，药师佛就这样脚步生莲，一步一步来到了释迦牟尼的面前。

“佛学后辈，药师琉璃拜诘多宝如来，释迦牟尼世尊。”

药师佛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和释迦牟尼刀兵相见，而是双手合十，呈弟子状，对着释迦牟尼行礼道。

“药师琉璃佛至此是否也是认为我小乘佛教不过肤浅皮毛，不得佛教真意，故来辩驳。”

释迦牟尼的声音不大，但却让这里所有的信徒都听到了，众人齐齐转头，怒视着药师佛，若是他真的回答了是，怕是会受到这些人的群起而攻。

虽说他不惧怕这些凡人，但是这些终究是佛教的信徒，佛虽有怒火，会化作怒目金刚，但绝不会对自己的信徒如此。

“世尊说笑了，小乘佛教博大精深，与我大乘佛教很多地方不谋而合，末学后进听闻世尊威名，故来此论佛，以正自身佛理。”

药师佛的姿态放得极低，从现在的形式来看，他绝对无法救走十八罗汉，只能从小乘佛教的根本上将其动摇，然后才能将十八罗汉解救出来。

没错，就是解救，如今的十八罗汉在他的眼中完全就是被释迦牟尼的歪理给迷惑了，就算自己将他们救走，也是于事无补的，只能硬着头皮与释迦牟尼辩论佛理了。

“既是佛门同道，虽不处同一门庭，但药师琉璃佛竟然有此心，我自是无不欢迎，吾对于大乘佛理也是有诸多疑惑之处，希望这一次药师琉璃佛能够不吝赐教。”

释迦牟尼将姿态放得与药师琉璃佛一般无二，完全没有高高在上的模样，原本药师琉璃佛所说的请教到了释迦牟尼口中俨然变成了相互探讨。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药师琉璃佛知道释迦牟尼将他最后的退路都堵死，所以此刻的他只能硬着头皮与释迦牟尼继续辩论下去，只求在这过程中寻到小乘佛教的缺陷。

“在来之前听闻世尊说了：天上地下，惟我独尊。我确认为颇为狭隘，须知准提佛母于《佛说无量寿经》中言：舍彼天宫，降神母胎。从右胁生，现行七步。光明显曜，普照十方。无量佛土，六种振动。举声自称：吾当于世，为无上尊。此言何解？”

药师琉璃佛该说不愧是接引佛祖的弟子，一开口便指向了一个众人似懂非懂的问题上，在这个问题上，他能有绝对的公平，完全不惧那些佛教信徒，而且降龙罗汉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才被降服，所以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不过还未等到释迦牟尼回答，降龙罗汉便抢先开了口：“佛祖之前所言，天上地下，惟我独尊。详解应为：一切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悉皆消融，唯大觉独存。佛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者，觉也。但知本觉，返观一切皆为识心幻化，一切幻化皆源同一佛性。昔年准提佛母所言，吾当于世，为无上尊。乃是圣人之言，以圣人之尊言此道理，但众人可为佛，不可为圣，所以两相比较下，却是佛母之言有所偏颇，药师琉璃佛认为如何？”

“弟子刚刚听闻佛祖大道，有所感悟，僭越了。”降龙罗汉说完之后，立即就朝着释迦牟尼方向拜了拜，开口说道。

释迦牟尼面露微笑，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开口说道：“你能有所领悟自是极好，却不知药师琉璃佛，认为如何？”

药师佛双手合十，默念了两声佛语，对着释迦牟尼说道：“降龙尊者所言虽有道理，但圣人言论我等不便评论，所以是弟子有些逾越了，还望世尊见谅。”

释迦牟尼看着药师佛如此解释，也不由得面露微笑，他此刻如此表现却是错开了刚刚的话题，他们却是先下了一城，只是这药师琉璃佛也不是好像与的角色，如此果决，没有继续深论下去恐怕也是害怕自己会沦陷吧。

只可惜，沦陷于否可由不得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