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邓琴从来都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亲人。什么妹妹,她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身份。
同父异母的妹妹,却抢走了自己的丈夫,夺去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当初,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她能确定的是,邓茹根本没有怀孕,正因为自己发现了这个,打算告诉云继安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来了一出流产的好戏。
她根本不知道邓茹从楼梯上滚下去,地上那一摊血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医院里医生给的结果。
就因为这样,云继安到现在还相信,邓茹和他的孩子,就是自己害死的,她就是个恶毒的女人。可云继安是否知道,邓茹那个满是心计的母亲,当初在邓家当佣人的时候,为了上位,趁着母亲怀孕的时候,给父亲下药。
就凭借着这个,怀上了邓茹,一直和邓家纠缠不清。邓茹一直都没有地位,这样的出身,就连父亲也不喜爱,只是念在是自己的女儿,这才让她留在了邓家。
兴许是遗传了那个女人的心机,从小她就知道该如何在人前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到后来,甚至能抢走自己的丈夫,就算到了现在,云继安还是对那个女人深信不疑。
邓琴有时候甚至觉得,她自己真的活得很失败。
从包厢里出来,邓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孙媛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往楼下走去,她赶紧追了上去,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
一路上,邓琴一言不发,什么也没有说,孙媛担心坏了。
“阿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云继安为什么要找你?你要是心里难受,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你。”
她宁可看到邓琴痛哭出声的样子,也不愿看到她像现在这样冷静。
“送我去酒店。”邓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她不想回去枫居,让儿子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孙媛依言,让司机送她们到了酒店。刚进房间,邓琴就点了一瓶红酒,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
“阿琴,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发生什么事了,难道都不能和我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当初那么大的事情我们都挺过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孙媛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闷得慌,一把抢走了她手里的酒杯。这样的邓琴,只会让她更担心。
邓琴看着孙媛,突然笑了起来。
“媛媛,我今天,听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知道云继安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她笑着,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他找我,命令我,跟他去医院做检查,和那个女人做骨髓配型。是命令,他是在命令我这么做。”
邓琴哭笑着,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她以为,自己变得坚强了,不会再难过。不管那个男人做什么,都伤害不到自己。
可是,她根本就做不到,一切都是假的。
她还是会难受,还是会痛,这么多年了,她依旧没能把那个男人给忘掉。
为什么她就这么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孙媛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邓琴说的是什么,这些话,信息量有些大。
她回过神,又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骨髓配型?让你和邓茹做骨髓配型?”
什么病,需要做骨髓配型这么严重,孙媛虽然不太了解,可听到骨髓配型,心里也清楚了。也就是说,邓茹现在得了很严重的病,如今已经很危险了。
若不是这样,云继安又怎么会亲自来找邓琴,让她去做配型呢?
“你说可笑不可笑,我的丈夫,让我去给他在外面的小三捐骨髓,这天底下还有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
“所以你答应了?”
“答应?不,我为什么要答应。我不是一直都是个坏女人吗?这个名声已经顶了这么久了,就像你说的,既然说我是坏女人,那我若不做点什么坏事,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个名号。”
“阿琴,干得漂亮。正是贱女渣男绝配组合,他云继安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居然让你去救那个女人,他把你当成什么,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想起你,还用这样的口气和你说话,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孙媛弄明白在以后火冒三丈,她还以为是要谈离婚的事情,没想到,云继安来了这么一出,他还是不是人。
邓琴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那个女人,拿走了她的一切,如今是想连她的命都拿走吗?
“这件事,就算你同意,我也坚决不会同意的。你的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好,医生也说了,要你保持开朗的心情。我一直很担心你,如今我们都不年轻了,现在身体底子更加不好,捐献骨髓对身体的损害有多大,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你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立场。”
“媛媛,我宁愿他回来是要和我谈离婚的事情,可不是这样的。他居然开口让我去救那个女人,说我冷血,绝情。呵呵!我为什么要去救那个女人,他云继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直到现在,他还相信,当初是我把邓茹给推下楼的。”
他是个多精明的男人,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若说他看不出这点把戏,没人会相信这样的7;150838099433546废话。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去弄明白当初的事情。
孙媛抱着邓琴,一边安慰着她。可这种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的心病,在邓琴的心里一直是一块不能碰触的伤疤。如今,这是等于让她将那个伤疤重新撕开,有多痛,孙媛能想象得到。
“阿琴,犯不着为这样的男人伤心流泪。这么多年,不都过去了吗?现在天霖也成家了,你把儿子培养得这么优秀,是云家,是云继安欠了你的,你根本不需要难过什么。这么多年,你也是时候放下了。”
“这么多年,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你根本不需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相信你什么,只要我们相信你,这就够了。”
无关紧要?邓琴想着,是啊,那个男人对自己而言,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浪费自己的表情。当初她想不明白,这么多年,她也该想明白了。
她的儿子如此优秀,还有那么贴心的儿媳妇,她还有什么好难过的。恶人,老天爷现在不是已经给了报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