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出来,看着暗色的轧空,白云溪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还可以去什么地方。
回家吗?
那个冰冷的屋子,没有席泽,她只会觉得可怕。她讨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毫无温度。
可是,不会去的话,她又能去哪儿?
白云溪从未像现在这样迷茫过,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肆意在人流中游荡着,却找不到最终她可以去的地方。
虽然她现在和席泽已经和好了,可那种感觉,她总觉得没能回到最初的时候。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好像是少了点什么,有时候,她甚至会在自己的梦里,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她不敢去看那个影子是谁,也不愿意看清。或许,那只是自己休息不好,才会做这样的梦。更何况,梦都是假的,她不断告诉自己,她爱的人是席泽,她的脑子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这样的自我麻痹,才让她渐渐忘却那个人的影子,起码不会在醒着的时候看见。她害怕,害怕自己在睡梦中喊出不该喊的名字,被席泽听见。
有他在自己身边,她睡得提心吊胆,好像害怕自己的梦被席泽察觉到。没有他在,白云溪的心里又空荡荡的,像是寂寞了一样,急切需要点什么来填充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想去哪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着。她看不到任何人,眼里的世界,只剩下她自己。
不知道是别人撞到了她,还是她撞到了别人,迫使她停下自己的脚步,迷茫地看了一眼,黄头发的少年切了一声,哼着调子走远了。
她像是游魂,抬起头,当炫目的霓虹灯闪烁着光芒,将她笼罩在其中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非常特别的酒吧,它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叫‘W’。
白云溪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了,好像,自从和席泽在一起之后,来的次数就变得少了,再然后,她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去酒吧。
她想进去吗?白云溪还没来得及思考,她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像是本能的,往里面走了进去。
嘈杂的声音,灯红酒绿,霓虹灯肆意闪动着,舞台上是摇曳着的身姿,引来台下众多男女欢呼雀跃的声音。这里没有任何束缚,只有钱,和放纵。
白云溪冷漠地看着这个不一样的世界,来这里买醉的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进来,可她已经找不到其他自己可以去的地方了。
没有管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白云溪趔趄着步子,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随手一扬,打了一个响指。这是她曾经习惯性的动作,已经很久不用了。
反正没人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那就痛痛快快玩一次,彻底放纵一下自己好了。
白云溪的心里打定了主意,将自己的卡摔在了桌面上,服务员看着桌上闪闪发亮的信用卡,双眼冒光。
“给我上酒!”来这里的,都是喝酒买醉图消遣的。在这里,没人管你是借酒浇愁还是庆祝又或者其他,他们认识的,只是钱。
白云溪却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已经引来了很多男人的关注。像这样一个人来酒吧买醉的女人,在那些男人的眼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钓男人。
不管你是一夜情还是想要长期饭票,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区别,都是女人而已。
白云溪一个人坐着,猛喝了几杯酒,便有男人上来搭讪,她冷笑着瞥了一眼,这样的男人,给她提鞋都不配,还妄想打她的主意。
“滚!信不信,我现在就抱紧,告你性骚扰?”男人见白云溪如此不识趣,一时觉得没劲,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男人不屑的背影,白云溪笑了,她以前来酒吧的时候,这种男人见得太多了,真以为她还是十几岁的小女孩,那么容易骗吗?
伴随着旁边的音乐,白云溪一杯接着一杯灌了下去,渐渐的,觉得自己有些头晕,可想到自己过去经历的那些事,不由得难过了起来。
她那么努力,为什么,为什么那些人都看不到她,那个白晓月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自己丈夫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这个做妻子的怎么可能不清楚。席泽看似对她很好,很温柔,公司的人都说很羡慕她,只有她自己知道,席泽心里真正在乎的人,到底是谁。
他对自己,那是内疚,不是爱,从一开始就是这样7;150838099433546。自己假装和他上了床,得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心,慢慢的,让他对自己着迷,沦陷,可她知道,她得到的只有席泽的身体。
他那个时候是沉迷于自己,可白云溪最清楚,她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得到过席泽的心。就算当时白晓月亲眼看到他们两个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她也知道,席泽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低头,白晓月当时的强势,将他们两个彻底分开,她才有了机会。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席泽根本不会这么快同意他们的婚事。
而现在,他对自己,或许只有了丈夫对妻子的责任,不爱她却娶了她的愧疚。
呵呵!可她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她要的是他的人和心。什么责任和愧疚,只是在提醒白云溪,她又一次输给了白晓月。当时她还以为,白晓月被甩了之后会寻死觅活的,谁知道,她转眼却找了一个更好的。
这才是白云溪难受,痛恨的真正原因。凭什么,好的东西都是白晓月的,她不甘心,自己付出这么多,白晓月那些,应该是属于她的。
白云溪越想越难过,一边喝着酒,不知不觉,竟然落下了泪。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两滴眼泪究竟是苦,还是痛。
或许,两者都有!
她正想擦掉自己的眼泪,自己的身后却多出了一只修长的手,白色的手帕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
白云溪一愣,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挂着温暖微笑的男人,许久都回不了神。
“美人,本不该一个人躲在角落,独自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