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迟佳蔓的卧室沙发上,池小水和迟佳蔓相对而坐。
两人静默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池小水本来耐心就不是很好,再加上迟佳蔓那双直勾勾的注视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要是没什么想要谈的,我就走了。”她不耐烦的开口。
迟佳蔓一见她要走,整个人都急了。
“不不不,你别走,我有话要说。我有很多话要说。”迟佳蔓赶紧开口喊住她。
池小水看了一眼急切的迟佳蔓,又坐回去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迟佳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沉重的开口:“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恨我当初抛弃你,但是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说到这儿,迟佳蔓顿住了,眸光迷离,像是在回忆。
“那个时候溶硕到我们县城招新兵,我跟着表舅负责士兵的伙食,无意间跟溶硕认识,我们俩互生情意,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后来他被季老爷子调回去,而我却发现怀孕了,我以为是他的,就带着大着肚子,去找他。没想到他早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我忍受不了自己是第三者,就走了。
我不敢回家乡,所以就带着你在这座城市生活,直到你五岁的时候,营养不良,需要输血,医院又没有适合你的血型,逼不得已,我才找上溶硕,因为这件事,季老爷子才知道我和你的存在。
季老爷子瞧着你长得不像溶硕,就怀疑你不是他亲生的,所以暗地里找人拿了你的毛发和溶硕的血液样本做了DNA对比,得出的化验结果,你真的不是溶硕的女儿。那个时候,我不信,我以为季老爷子骗我,就是不想要我母凭子贵,嫁入季家。然而却不是,阿焱的母亲因为生病去世,季老爷子又心急给儿子续弦,再加上溶硕是真的很爱我,说非我不娶,最后季老爷子妥协了,但是前提要把你送走,因为你不是溶硕的女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是他的女儿,明明我一生中就他一个男人。
小水,迟妈知道把你送走很自私,但是我真的很爱溶硕,他也很爱我,我舍不得离开他。再加上看到你,我就想到你是强奸犯的女儿,我就心里膈应,甚至犯上抑郁症,最后溶硕心疼我,才狠心把你送走。”
迟小小听了沉默良久,她从来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些事,心里虽然感慨,但是这些年迟佳蔓对她不闻不问,她心里就起怨恨。
“你要跟我说的就这些?没有什么要说的,我就先走了。”池小水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迟佳蔓本以为她听了这番解释,多少她会心软,但是没想到她态度依旧,不想原谅她。
“小水,你别走,你听迟妈说。”迟佳蔓追着出门。
池小水现在心里很乱,一刻都不想要待在这儿,迟佳蔓越叫她,她越走。
眼见着池小水要下楼,迟佳蔓跑上前拉住她。
“小水你听迟妈说,迟妈也很后悔把你送走,你给迟妈一个机会,让迟妈照顾你,弥补那些年你缺失的母爱。”
或许是母爱两个字刺激到了池小水,她的脸色唰的阴沉下去。
“别跟我提母爱,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前十几年也没见你想要表达你的母爱。你现在来跟我说你要弥补我缺失
的母爱,不觉得好笑吗?当初哥哥接我回来的那会儿,你都不曾与我相认,你都没想过要弥补母爱,这会儿怎么就想要弥补母爱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转变,但是我现在不需要你的施舍,更加不需要你的母爱。你的母爱留着给你爱人的两个小孩。而我这个强奸犯的女儿,不需要!”
池小水愤怒的吼完,挣扎着甩开迟佳蔓的手。
“小水,小水你不要这样,听我说。”迟佳蔓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撒手。
“你放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池小水抽着手臂,厉声的说。
“不要,你听我解释。”
“放手!”
两人一时间拉扯起来,最后池小水急了,力气也用大了,手腕一甩。
迟佳蔓受不了这股力道,堪堪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是楼梯,她脚下差点就踩空,还好及时扶住扶梯,才稳住身子。
然而她刚松手站直,她脚一痛,整个人触不及防的往后栽去。
“啊——”迟佳蔓瞠目瞪大眼,向着池小水伸手。
池小水见状,心一大赫,急忙的伸手过去。
迟佳蔓在她极力的伸手要抓住池小水的手,忽然手上又是一痛,就在池小水抓上迟佳蔓手的时候,迟佳蔓手忽然缩了缩,池小水没抓住迟佳蔓的手,她眼睁睁的看着迟佳蔓滚下楼梯。
“迟妈——”她冲着楼梯口失声尖叫。
迟佳蔓滚下楼梯的时候,听到她的那声叫喊,嘴角勾起欣慰的笑意。
真好,终于听到她肯叫她了。
“啊——夫人——”从厨房出来的佣人见着迟佳蔓滚下楼,吓得惊慌尖叫。
“老爷,大少爷,快来夫人滚下楼梯了。”
池小水傻傻愣愣的站在楼梯口,看着地板上浑身是血的女人,周遭仿佛都安静了,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看到好多人赶了出来。
项柯冉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看到迟佳蔓的情况,吓得捂嘴喊了句,“伯母——”
“佳蔓——”季溶硕从季老爷子的房间跑出来,蹲在迟佳蔓身边,手足无措,深怕动她一下会弄疼她。
季斯焱从季老爷子卧室赶出来,看着躺在楼梯口浑身鲜血的迟佳蔓,眉心拧成深壑。
“爸赶紧让人备车,我送阿姨去医院。”说完,季斯焱就抱起迟佳蔓,在转身离开的瞬间,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池小水,就往外走。
池小水被季斯焱眼底的失望给刺激得陡然回过神来。
她在哥哥眼底看到了失望,哥哥是认为她推迟佳蔓下楼的吗?
“妈——”季栗儿和季一然闻声,跑出房间,从池小水身边跑过,冲下楼,围在迟佳蔓身边。
“怎么回事?啊,佳蔓。”季老爷子在小杜的搀扶下,赶了出来,看着季斯焱怀中的满身鲜血的迟佳蔓,吓得的脸色苍白。
“老司令,是小水小姐,我看到她把夫人给推下楼。”刚刚撞见迟佳蔓滚下楼的佣人,在一旁开口向着集老爷子解释道。
池小水闻言,不由的瞪向佣人,这个佣人为什么要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