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北庭东骏微微垂着头,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这是娇羞了吗?
季斯焱双手握拳收紧,指尖泛白,手中的医药箱被捏的咯咯作响。
刚刚回宿舍,魏橙志就来禀报说小东西打靶用的枪上有血迹。
他唯恐她哪儿受伤了,拎着医药箱就急急的过来,然而没想到她却跟别的男人相拥。
季斯焱只觉得一股子怒气直冲头,他重重的吐口气,目光冷鸷的看了一眼池小水,丝毫没有停留的转身离去,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北庭东骏抬起头,目光掠到一抹军绿色的身影,不由疑惑的蹙眉。
这是季中校吗?怎么来了就走了?
“小水还很痛吗?”北庭东骏收回视线,看着她问道。
池小水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都咬酸了,她动了动下巴,才稍微缓和了点,随即从他的肩头撤离开。
好像经过这样一咬,心情都好了不少。
见着北庭东骏低着头,正忙着给她上伤药,池小水不禁觉得有些感激。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她当初最讨厌的二世祖,陪在她身边,对她好。
“谢谢。”她感动的开口道谢。
北庭东骏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抬头看过去,见着她脸上终于不再是如死灰般,心里不由的松口气。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北庭东骏勾了勾嘴角,晒成麦色的肌肤脸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池小水就像是受到鼓舞般,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虽然笑容苦涩,但是总比刚刚悲伤模样好多了。
曾几何时,两人都不成想过他们会如此这般和和气气的坐一起,相视一笑。
要是这个时候,陆露在就好了。
“陆露有联系过你吗?”忽然想到自从上次跟陆露聊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这只小呆鹅到底在忙什么啊,忙的来捎个信的时间都没有。
北庭东骏蓦然听她说起陆露,忽然掩藏在心底里的一角,像是被掀开。
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那一张肌肤有些嘿呦,但是五官精致,笑容纯美的脸。
心头猛然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速度极快,让北庭东骏还来不及捕捉就消失殆尽。
“没有。”他摇头。
池小水就觉得怪了,这小呆鹅怎么谁都不联系?
看着池小水拧眉,北庭东骏知道她可能是在担心陆露,随即开口安慰的说,“一般名校的论文很多,留学生经常没日没夜的写论文,再说了陆露读的是哈佛大学,这样位列全球前十的大牌学校,论文作业会更加的多,所以才没有多余的时间跟我们联系吧。”
池小水听他这么说,才稍微安心了点。
“希望如此,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可好。”她开口的说。
“放心吧。留学生是受那边法律保护的,没事的。好了,手上伤口包扎好了。”
听他这么说,她低头看过去,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被他包成粽子。
见此她嘴角就像是被安装了电动小马达,狠狠的抽了抽。
“喂,我说东骏少爷,你这是在给我包扎伤口呢?还是在包扎粽子呢?”她撇着嘴,不满的抱怨。
北庭东骏见着她的脸终于恢复了点以往的生气,也不妄自他冒着等会被她骂的后果,故意给她包成粽子模样。
 “我这不是怕你手沾水,感染伤口,故意给你包扎成这样的嘛!”北庭东骏一本正经的说。
“得,这却是挺防水的!”她嗤之以鼻。
跟北庭东骏斗两句嘴,忽然间怎么也提不上劲儿。
现在她脑中还满满都是迟佳蔓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她的心好乱,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她。
北庭东骏见着她的脸上又一点点的沉下去,就知道她又在为什么事而心情不好了。
“小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要是你愿意告诉我就说,不愿意就算了。”北庭东骏开口道。
他不想逼她,更不想要她难受不开心。
池小水望了望北庭东骏,空洞的目光有了一丝焦距。
她微微的摇摇头,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能有什么事,我没事的。”
“今天累了一天,我这个伤患要回去休息了。谢谢你给我包扎,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往前走。
“喂小水。”
北庭东骏在背后喊了句,然而池小水并没有停下来,背对着他挥挥手,继续往前走。
看着那抹越走越远的背影,北庭东骏怎么看都觉得她被一股淡淡的忧伤所包围着。
池小水慢慢的走在林荫小道上,脚下踩着泛黄的树叶,耳边时不时传来兵蛋蛋和同学们的呐喊声。
这个时间,已经进入下午训练,随处都可见训练的士兵。
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哥哥的宿舍外面,望着楼上的某个位置,她心底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涩又涌上心口,瞬间红了眼眶,她深深的吸口气,仰着头把泪水给逼回去。
哥哥,你为什么要欺瞒着我?
她目光莹莹的看了最后一眼他宿舍的位置,转身回了女生宿舍。
这个点寝室的人都在外面军训,所以当她开门进来的时候,全寝室就她一个人。
她打算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因为她真的快累死了。
走进浴室,原本放在毛巾架上的毛巾,不见了。
是她们给她换了位置吗?
她走了出来,就看到她的毛巾被当擦鞋布般,被扔在一双鞋上面,乌七八黑,简直无法再用了。
她无语的撇撇嘴,这些人……她无语的冷笑。
还好她搬去哥哥隔壁房间的时候,柜子里的东西没有搬空,她记得来军营的时候她为了以防万一,可是塞了两条毛巾进行李箱,她拿了一条放在浴室,另一外一条就塞进柜子里。
她打开柜子,翻找了一番,还好毛巾在里面,里面还有一些她的换洗衣服,索性不太糟糕。
只是当她要脱衣服洗澡的时候,那受伤的左手,就成了累赘。
独臂侠脱衣服,真是一种挑战,跟衣服奋斗了十来分钟,才终于脱-光-光。
而此刻,她已经累得一身汗。
因为左手不能沾水,所以全程洗澡的时候,她都得必须抬着手,没一会儿胳膊就酸软的不行。
稍微不注意,水就落在左手上,她赶紧举来,然而绷带还是被水打湿了。
她真是够衰,就连想要好好举个手洗澡,都不能让她好过是吗?!
“呵……”她不经冷笑,冰冷的眼泪顺着微热的水滑落,瞬间就消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