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郭桃儿是吧?我之前在观众席上看过你的相声,功底很好嘛,怎么你没有相声门的师承吗?”
看着郭桃儿,候三文抽着烟卷好奇的开口问道。
郭桃儿微微一愣,也没想到自己一时间的失神竟然会被候三文看在眼里,不过还是赶紧恭敬的开口回答道:
“侯先生,我那个…………唉这个怎么说呢,其实我开蒙是跟常家的九爷学的,后来呢也曾经拜师津都虹桥文化馆的杨志纲,但是吧…………”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这么多年到京都,我其实报这个杨志纲师承的时候一直比较含糊,没办法…………人老人家一直没明确的认我。”
候三文皱着眉头疑惑道:“一直没明确的认?这是干嘛呀,这收徒弟规矩一直都是收了就是收了,没收就是没收,也没听说现在可以备选了啊。”
“虹桥文化馆…………杨志纲…………没听过这人啊,怎么是他收徒的要求确实就那么高了吗?”
“嗨侯先生,有您在,这事儿我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了,反正相声门目前来说我呀就是个海青,不过我有一位评书门的师父,是津都的金文声老先生。”
郭桃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毕竟以前来混京圈还是借用过那位的名头,虽说哪位不认吧,但是这个落井下石、背后说人的勾当他还是不愿意去做的。
“哦评书门你还拜金文声先生啦?那老爷子可也是有大才的呵呵。”侯三文听到这个名字,这才眼睛一亮笑了起来。
郭桃儿恭敬的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当时那还是1999年呢,我在津都和老爷子处的不错。”
“老爷子也是心疼我一个人风雨飘扬,在这个行当里边被人冷眼相待,生日宴上找机会把我介绍给大家了,从那会儿开始我才是稍微好了一些,好歹是有饭辙了。”
候三文想了想道:“那你津都本地人,怎么想起来又来京都了?”
郭桃儿笑道:“嗨先生,那自然是想混的好点嘛,想能有个编制,想着能上个电视,想着能赚点钱。”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啊,我和几位相声界的前辈合伙开了一个小相声园子,几位前辈也投了不少的钱,我的想法就是能把我那个小相声园子支撑下去。”
“最好这次相声大赛以后,借着大平台的曝光也能给我们那里增加一些人气,流水能稍微好点,把几位相声前辈投的钱还回去。”
候三文:“相声前辈…………”
“三舅,就是京都的张文顺先生还有谢天顺先生,不过是这几位,现在就连我和常元、孙悦,还有千哥他们,没事儿的时候也都是在郭哥开的哪个小园子德芸社演出的。”
一旁的陈欢语跟着也开口帮郭桃儿解释道。
候三文惊讶的挑了挑眉头,好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几位年轻人道:
“好家伙,这我就是最近没看见你们,原来你们都处的这么熟了啊,我就说之前你们怎么还互相改作品呢”
“还有你郭桃儿是吧?哈哈哈,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是挺招老头喜欢的啊,还自己开着园子,真是挺好,有冲劲。”
“这旁边有纸笔吗?你直接给我这个地址吧,回头我没事儿的时候,也上你园子看看,取取经去。”
“哎呦呦候先生,您要去我哪里是给我赏光啊,哪还有取经的道理呢您太客气了。”郭桃儿大喜过望,赶紧起身去找纸币,给候三文白纸黑字写了一张条子。
“行,年级打了记性不好,就得有这么个小条子记下才行,你啊既然和陈欢语、于千他们论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小辈嘛,以后可别什么先生先生啦,直接叫我声三叔就成了。”
“对了还有啊,如果以后你们那小园子,又或者是相声方面碰见什么问题了,只要用的上我的地方都可以来家里找我,或者你们兄弟之间,直接托陈欢语告诉我也行,这是我的名片。”
“诶诶侯三叔,没说的真的就是感谢了。”郭桃儿道。
候三文笑着摆了摆手道:“嗨没事儿,好赖我在这边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我呀现在也没啥别的喜好了,相声…………这辈子水平也就这样了,钱嘛,不说特别多吧,反正买点小玩意儿,满足自己的一点小爱好也够了。”
“我现在啊最大的乐趣不是别的,实话实说,也就是希望能多培养、照顾好你们这些年轻一代的相声演员了,只要啊,你们好好的,好好说相声,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说罢,候三文笑着接过纸条,认真的掖在了钱包皮夹的内侧,看得出来确实是说真的,而不单单是一般“下次一定”之类的敷衍之词。
而此时,一旁的师盛杰和石富寬也是笑着给郭桃儿留下了自己的名片联系方式,同样也是笑着开口道。
石富寬:“要是有啥事老侯办不了的话,那我估计也悬,毕竟我才是文工团副的嘛,不过要是相声里的什么快板、捧哏的东西,你要问我啊肯定比他强,给你我的名片,有事儿联系啊。”
“这是我的,要是以后京津两地待的不舒心的话,以后啊可以来东三省来找我,我们那边的文工团其实还挺缺好的相声演员的,有事儿联系我吧。”这是师盛杰说的。
“谢谢,谢谢几位先生,我一定不辜负几位先生的期望,努力说好相声。”
郭桃儿频频鞠躬,手里略显颤抖的接着三张在他心里重如泰山的名片,心中也是无比的激动。
从第一次来京都灰头土脸的回去,到现在为止已经过了十五年了。
这十五年里挨过的冷眼、冷嘲热讽形成的坚硬外壳,却在今天被人在外边再次的给打破了。
而现在从坚硬的保护外壳里流露出来的,才是他这十几年里一直坚持下去的关键,那依旧炙热如火一般,对于相声的热爱和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