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电台录制开始,除了演员以外最激动的就堪称是观众了。
没办法,徳芸社从上到下对于这次媒体的宣传都是卯足了力气,可以说是派上了自己最豪华的阵容。
首先开场的是孔云龙和李伟的相声《三节拜花巷》。
这段传统相声就是模仿以前乞丐拿着板,赶等过节的时候挨家挨户去商铺里边说好话拿钱的一段活。
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和脆生,拿出来开场正好完美的带动气氛。
而后续的几个大节目,则是由曹云鑫、刘云田后续的陈欢语、常元,以及最后压轴的郭桃儿和于千联合奉上。
一个个出的都是一顶一的好活,曹云鑫的是《谈恋爱》,其中的主要框架是后来拿上春晚表演的相当成熟的作品,陈欢语和常元的是《我和我的小伙伴》。
而至于最后的郭桃儿和于千,那更是直接把《卖五器》给拿了出来。
只不过郭桃儿的《卖五器》可就和原版的不太一样了。
原版的《卖五器》跳过前边不谈,入了正活以后是按铜、铁、瓷、锡、木——五器来一一开始说的。
尤其是最后一段说的木器的故事,更是《卖五器》的作者钟子良的真事儿。
庚子年,b国联军侵h,当时是一个d国人丢了一块表,四处寻找,找到钟子良家,钟子良拿d国人开了一个玩笑,结果没想到直接被打一顿,于是就编出这个段子恶心d国人。
这个钟子良虽然在外界不怎么出名,但是在行业内却绝对是鼎鼎大名是当时相声界的代表人物了。
因为他可是真的没少给相声界添产业,除了这段特别有名的《卖五器》之外,还有当时侯宝霖说的特别好的那段《八大改行》,同样也是他的作品之一。
只不过毕竟作品是有年代限制的,很多好的包袱放在现代是有代沟的。
这次郭桃儿拿出来说的,是他融合原先结构,旧瓶装新酒重新填充很多新包袱进去的新版《卖五器》。
别管是包袱的热烈程度还是节奏都是要更适合现在的时代,再加上后边的大段卖力气的贯口,都是奔着吸引全年龄段,新老观众去的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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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晚上七点半开始的演出,然而不到五点钟大鹏就已经带着自己节目的工作人员还有录制组到了剧场了。
众人刷刷刷一阵忙碌,各式各样看着就高级买不起的机器,就已经在舞台上下收拾好了。
其专业程度直看着郭桃儿、陈欢语等门外汉直竖大拇哥,什么叫不明觉厉,这就叫不明觉厉!
这时,人群中一名工作人员拿着一个盒子状的小音箱走上前跟几个演员客气道:“您好几位,哪个请问您这里谁是负责人啊?”
郭桃儿推了推陈欢语道:“这种高级的事儿你跟他说吧,他年轻。”
陈欢语无奈的扫了郭桃儿一眼无语道:“行吧,我是陈欢语,哪个您说吧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哦哦您好陈老师,我是想问这个笑声盒子放哪里啊?您各位用不用先提前选好合适的笑声?”工作人员开口问道。
“笑声…………盒子???这是啥东西啊???”郭桃儿在一旁有些纳闷道。
陈欢语无奈的笑了笑道:“嗨…………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还会准备这个东西,郭哥这是情景喜剧或者综艺常用的一种道具。”
“就是让电视上一些“观众应该笑”的片段中插入事先录音的笑声道具,就和领笑的差不多,用夸张地笑、强烈的反应以此带动其他观众。”
随着陈欢语这么一说,大家也就都懂了,毕竟都是搞喜剧的,笑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还是清楚的。
这个东西就像为什么观众在小剧场听相声,会比在家听相声效果好,观众在电影院看电影,会比在家看电影效果好是一样的道理。
观众在现场看表演是可以感受到一种机体氛围的,在这样的氛围中情绪很容易被周围的人带动起来的。
而当观众在家里听广播,看电视的时候是没有这种集体氛围,为了创造这样一个氛围,漂亮国最开始有个后期制作的老外。
就第一次尝试将人为的在后期制作中加入录制笑声音轨,这就是早期罐头笑声的应用。
而到了后来随着这种技术的逐渐普及,后来的人又在这个基础上干脆就发明了一个笑声机器,名字叫laff box。
而这个laff box也就是现在所说的盒子笑声最初版本了,这盒子里面集成很多种笑声的磁带,通过一个控制的键盘就可以触发里面的32个磁带环,每个磁带环有12种不同单个人的笑声。
而且其中还有一个踏板来控制音量,通过键盘道格拉斯以其娴熟的技巧就可以让这个机器产生自然、多样、逼真的“罐头笑声”。
只不过这个东西综艺和情景喜剧用有的是为了方便,有的是凸出效果,但要是他们也用那就是纯粹的打脸了。
郭桃儿在一边也是直摆手道:“谢谢您了,这东西啊我们这里不需要的,你们放心,这现场的笑声啊到时候肯定比这个机器的真实、热烈上百倍的。”
录制组的工作人员显然是做不了主,回头看了一眼录制组的组长眼神询问道。
而舞台下的录制组组长想了想,看着电脑拿出一副耳机开口说道:
“行那个郭老师、陈老师,这个既然您二位都觉得没有必要那就算了,不过这边还有个事儿得需要您二位,舞台这里的话筒我们也调好了您过来帮着试试吧。”
“哦行…………你说怎么试吧?”陈欢语点了点头问道。
“就跟您平时表演一样就行,说说话,唱唱歌,声音最好稍微大点,我们主要听一听这个收声的效果怎么样,别有了杂音。”录制组组长解释道。
“那简单啊,我想想声音大点的…………那我唱段京剧吧”陈欢语想了想开口道。
“没问题,您看怎么方便怎么来。”录制组组长无所谓道。
陈欢语点了点头随即就要站在话筒边开嗓,然而这眼神一扫,突然看到了从后台出来观望的于千,顿时眼睛一亮道:
“呦师兄!来来来我们这试音呢,正好我这缺的搭档快过来!”
“缺搭档?干嘛啊?”于千把刚刚掏出来的一根烟塞回了烟盒里边好奇的走了过来。
“没事儿,我就看见你就有感觉了,来吧开始录吧。”陈欢语冲着录制组组长点了点头。
人组长虽然纳闷这货怎么这么多事儿吧,不过毕竟人家咖位在哪里啊,还是乖乖的闭嘴听话的把机器打开了。
陈欢语一股气丹田上来稳稳开唱:“见罗成把我牙咬坏,大骂无耻小奴才!”
“曾记得,踏破瓦岗寨,曾记得,一家大小洛阳来!”
“我为你造下了三贤府,我为你花费许多财!”
“忘恩负义投唐寨,花言巧语哄谁来。”
“雄信一死名还在,奴才啊……奴才!!!”
“怕得是尔万箭穿身,无处葬埋!!!”
陈欢语一开口黄钟大吕的嗓音就瞬间将众人惊到了。
京都净角裘派的拿手好戏《锁五龙》,单雄信临砍头之前骂罗成的一段唱词。
那种宛如烈火一般,怒发冲冠的感觉一出来,谁听了都得痛快的打喊一声好,然而这时一旁的于千…………
“………………”
“不是合着半天,我作为搭档的作用就是上来给你骂的啊???”(▼皿▼#)
于千一开始还跟着鼓掌喊好呢,结果愣了半天,想起陈欢语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气笑道。
陈欢语一脸单纯道:“嗨没办法师哥,这段对感情的要求很高,要是我身边我站着你的话,我这个感情培养不出来。”
哦意思就是看见我喊奴才就痛快了呗?”于千那捧哏的基因都融入血液中了,冷着脸包袱是张口就来。
“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说出口,一旁的工作人员和演员都笑成了一片了,录制组的组长和之前拿笑声盒子的工作人员也是一阵失笑。
虽然之前没有看过相声,不过单从这随便的聊天来管中窥豹,他们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一些这些人为什么这么自信了。
晚上的七点半开始,第一场的节目录制也就正式开始了。
一开始的节目里,录制组的工作人员还能保持自己的职业操守,结果随着后来演出越来越好。
到后边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是捂着嘴通通离机器两三米开外了,没办法离得太近了,他们怕把自己的笑声也录进去了。
这玩意儿之前还嫌笑声不够呢???好家伙随着后边这几场演出开始,拿笑声基本都没停过,要不是他们拿的设备专业,光是这压过舞台上演员的笑声都是一个麻烦事。
之前的所有担心完全是想多了。
………………
………………
而随后的几天日子里,录制组的录制也还在继续,晚上每天到剧场录制,白天就是在办公室剪片子。
然而随着大鹏的节目前两期在电台上播出后,整个的收视率虽然提升了一些,好评率也很高,然而因为播出时间太晚,观众的积累本身也不是很多,整体的收视率依旧没有达到大鹏所预期的成绩。
而随着节目的前期投入和上新节目后的成绩差距,整个的台里也逐渐的响起了对于大鹏的风言风语、奚落之言。
当天的周三,大鹏节目的第三期,深夜再次播出。
然而一场大雨的降临,却是给这期节目带来了不一样的转机…………
“师父这都堵了一个多小时了,平时这点我们走的也早都到家了啊…………”
“唉没办法,你自己看嘛,全程大堵车这能怎么办呢,再说你看看外边这大雨,这积水,你下去走路估计是不行了,游泳还差不多。”
京都的市区里,瓢泼大雨中一辆辆车辆龟速前行着,时间也逐渐拖的越来越晚。
身穿ol制服的沈月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气也是轻叹一口气,这样的天气确实除了在车里待着也没啥太好的办法了。
但是看着车里记价器上快要逐渐跳到她一天工资的数字,还是让她的心情越发的不美丽起来。
“唉行了美女,你也别叹气了,这大家都堵的嘛该怎么办呢,要是能早点到了,我也不想在这就拉你一人跳价,我多拉几个人可比来这堵的赚的多呢。”
“呦…………都这点了,美女咱们听会儿相声吧,最近的新节目老有意思了!”车上的司机师傅笑呵呵的开口提议道。
“行吧您放吧。”沈月拿起手机百无聊赖的看着,随口答应了一句。
刺啦刺啦的调频声音响起,随着声音逐渐清晰两个男性的声音逐渐的响了起来:
陈欢语不徐不疾的声音说道:“这一晚晚不睡觉听收音机,上课可就是麻烦了没精神。”
常元道:“哦睡得太少了。”
陈欢语道:“对啊,早晨早早的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去了,一上课老师开始讲课啊,常元他就左右手支着下巴,这眼睛可就开始打架了。”
常元道:“没办法还是太困了。”
陈欢语道:“我心疼啊,看着这位眼皮子打架,强撑着不睡觉硬顶着,我说不行,都是好兄弟我得帮帮忙。”
“那怎么帮啊,你有咖啡吗?”常元纳闷道。
陈欢语清了清嗓子,温润柔和的声音低声说道:“诶兄弟,别睡了啊坚持住,我给你唱首歌提提神咳!”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嗯~”
“唱的倒是不错。”常元轻声捧道。
陈欢语声音富有磁性而轻柔:“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
“爹的宝宝闭上眼睛,睡呀嘛睡在梦中唔~倒!”
“去!!!唱个歌你还占便宜啊???”
“再说了你这唱歌是给我提神的吗???你这是怕我睡不瓷实啊???”常元无语道。
陈欢语笑道:“再看你睡得这个香啊,就我这个唱不出三句,准打呼噜。”
出租车里,沈月逐渐的放下了手机,不经意间微微一乐道:“别说这男的声音挺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