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以前是这样的没错,但是现在不是了,当初她是咋的害的咱的,现在咱们以同样的法子陷害她”说罢把自个撞见李林业去跟人家换上坟用的东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咱们就去公社告他们,一告一个准,让她也去扫牛棚,拣猪粪,咱们就清闲了”
田金花没吭声,她在心里盘算着这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多大。
“那,你说房子的事,又是咋回事”唐秀秀迫不及待询问,她上次去唐家呆了会,见那明亮的大瓦房,干净的院墙,嫉妒的眼都红了
“这更好办了,大山怎么着也是她爹,虽然没血缘关系,可我们俩口子也养了她几年,到时候就说要她养老,我们先住进去”
“你个不要脸的”田金花听说她想跟大山住进去,没盘算他们,顿时就怒了,一个鞋底就抽向她
“娘,您别打,我还没说完呢”胡秀花哎呦哎呦直叫唤。
“这叫一步一步缓缓来,咱们一下子进去,那死丫头肯定不许,我们进去了,然后再想法子把房子抢过来,到时候再请娘搬进来,这不就皆大欢喜了”
呵,等他们住进去了,管这老婆子去死
“你想的倒是美,你说住进去就住进去她可不是你亲生的”唐秀秀冷嘲热讽。
“她不是我亲手的咋了后娘也是娘况且,这个不行,还有爱民呢,爱民可实打实是大山的种,大山要他养老,天经地义,有本事唐蜜也把爱民也给撵出来”
胡秀花十分钦佩自个的脑瓜子,真是聪明啊。
唐秀秀母女对视一眼,这蠢货说的也有道理,唐蜜谁都能放弃,怎么也放弃不了唐爱民的
“成,这事你自个张罗,要是成不了,你就滚出唐家吧丢人败兴的”田金花说罢,又舒服的靠在被褥上。
唐家老院的打算,唐蜜一概不知,现在,她正在为一封信,险些爆炸。
是叶主编寄来的信,里面给她道歉,说是完结篇的稿子,被压下来,她很可惜,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她虽然是主编,可上面还压着大领导,领导也是看到主流杂志抨击了唐蜜,怕火上浇油,停了她的稿子,在她原先的版面上,摘录了那个红旗上抨击她的那个文章。
这是啥意思
还没出事呢,自个的老东家就已经把她给抛弃了
旁人咋的说,咋的做,她心里难过,却也不能说啥,但是她投稿的这个杂志社,可以说是她心底最柔软的,感情最深的一个地方,现在只是有一点苗头不对,迅速把她摘出去,还把那个羞辱她的文章刊登在她本来的位置上,这就有点太过分了
而且,让她愧疚的是,叶主编竟然为了这件事,辞职了
她深吸口气,只觉得心头陌生情感翻滚。
“妈蛋啊”老天爷你玩我也得有个度啊
信是叶主编寄来的,最后她也留了自个地址电话,说是如果可以,给她打个电话,信上写的到底笼统,不如细细来谈。
唐蜜眼睛恢复后不敢太过操劳,虽然现在她想写信把那杂志社的领导大骂一顿,可顾忌着自个健康,没敢太冒险,等着吧,等老大夫说她没事了,一定要写信去问候对方一遍。
她眼睛好了的事,唐蜜只告诉了身边的几个人,旁人还没告诉,尤其是对秦江,她跟人再三叮嘱,不能告诉。
这个好消息,她得亲自来告诉,给他一个惊喜。
李爸是过来人,对最近一直上门照顾他们的解放军很有好感,同时他也隐约猜出自个闺女对人家的态度,小年轻们的事,愿意折腾就折腾些时日吧,谁让人家年轻呢。
唐蜜不知道李爸的心思,从衣柜里找出钱嫂子按着她的要求新做的棉袄套上,又在外面罩上黑红呢绒做成的掐腰外套,整个人不知精神了多少倍
今个赵江海要过来带她去拉煤核,北方的冬天冷的刺骨,这年头也没暖气,城里稍微好些,有购煤本,根据住户的房间数供应炉子、煤球及木柴、劈柴。
乡下没有购煤指标,平时只能烧柴或者秋天捡来的玉米骨头取暖,赵江海他家好像就是煤炭厂子,工矿企业最不缺的就是煤渣,不少人在工厂外面捡拾煤核,以便自个家里使用。
唐蜜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用辛苦的去捡拾金,少东家要带她直接去拿。
她穿戴好,又戴着原先的纱布,一连好些日子都是不见天日的,今个猛地见到太阳,晃眼刺痛,她想着等适应几天再来摘下,能多保护一下眼睛,她不会偷懒。
赵江海见她这样,小心的伸出胳膊,油嘴滑舌,“老佛爷,小的来接驾了”
“嗯,小海子有眼力劲,再接在励”
眼睛好了,大家都有闲情逸致说笑,唐蜜行走不便搭上赵江海的胳膊,他骑着自家自行车,带她往镇子上去了。
到那后,唐蜜第一时间打发了赵江海去拉煤核,自个则是在能打电话的地方,央人给她拨了电话号码。
“嘟嘟嘟”过了许久,电话那边才被接通,接着就是一道和蔼沙哑的女声,唐蜜深吸口气,试探性询问,“您是叶主编吗”
叶知秋揉揉脑袋,感冒让她一时间难以注意精神,听到对面清脆的姑娘声,她好脾气道,“姑娘是”
“哦,是您就好,冒昧打扰了,我是按着您给的号码打来的”
她给的号码她很少给人号码的,记忆里也不存在给个小姑娘电话的事啊。
“您是”叶知秋疑惑。
唐蜜惭愧的摇头,她知道人家人家可不知道她,“我是唐蜜,笔名是四海苍烟,就是先前给贵社投过稿子的四海,这次稿子被停,我就是来问问怎么回事”
对面,叶知秋越发疑惑,脑袋的混沌听完四海苍烟几个字后,顿时清明,她捏紧了话筒,不淡定道,“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谁”
四海先生她没听错吧,将京城文学圈搅和的不得平静的四海先生,竟然,竟然是个姑娘
听着声音,还是个娇滴滴的年轻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