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摇尾乞怜

“不！”颜川穹和姜寒霜同时惊呼出声。

“父皇，父皇，不要杀了儿臣啊，求求您了……”颜川穹嚎啕大哭。

“别叫朕父皇，你这个野种，冒我皇家子嗣，乱我皇家血脉，夺我……”凌帝越说越气，剧烈咳嗽起来。

颜川穹生锈的脑子里，破天荒闪过一道灵光。

他记得以前父皇每次咳嗽时，他给父皇捶背，父皇都特别高兴，夸他孝顺。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逾礼了，扭着胖身子跑到金阶上，笨拙地为皇上捶着后背，顺着气。

凌帝看着这张和妖道一模一样的脸，恶心得直想吐，咳嗽得更厉害了。

“滚！快……滚下去！”凌帝一脚踢过去。

凌帝惯于发火时踢人，今天体虚力气减弱了许多，但准确性不差。

镶着金片的坚硬的龙靴，一下踢到颜川穹的腿弯处，痛得他一个趔趄，滚到了金阶下面。

“来人，快把他拖出去处死，别在这里污染了空气，快！”凌帝一眼都不愿看颜川穹，厌恶到了极点。

眼看羽林卫就要抓住他的胳膊了，危急时刻，颜川穹一把抱住了太后的腿。

“皇祖母，皇祖母，您快救救孙儿啊！”

太后的愤怒和怨恨不比皇上少，出了这种丑事，皇上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皇家的颜面被踩在了臭水沟里，被天下人耻笑。

就连她这个太后，死后都无脸去见先帝。

太后气冲冲，使劲抬腿，想挣脱颜川穹的手，怎奈颜川穹死死抱着她不放。

“皇祖母，您最疼孙儿了，孙儿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怎么忍心见孙儿被杀……”颜川穹一边哭一边说。

众人暗道，颜川穹今天嘴巴好使了，看来没有傻到家，还是有潜能的。

颜川穹的某句话触动了太后，的确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十五年来几乎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她疼爱他，娇惯他，把最好的都留给他，只有这一个“孙子”，她视若珍宝。

现在得知他不是自己的孙子，太后气愤，怨恨，伤心之余，昔日对他的那份感情还是存在的。

看他伏在自己腿上，哭得这么可怜，一口一个皇祖母叫着，太后不免心软。

太后犹豫了一下，抬起头，跟皇上给颜川穹求情：“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傻孩子，比同龄人幼稚得多。他的贼父有罪，他是无辜的，皇上就饶了他的命吧。”

“母后，儿臣都快被气死了，不杀了他难解心头之恨。”凌帝铁青着脸。

“他好歹也跟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养只小猫小狗还有感情呢，杀了他，母后确实不忍心。

皇上觉得不解气，就狠狠地打他一顿关起来，囚禁他一生也可以，只要给他留条命就行。”太后已有向佛之心，凡事不愿赶尽杀绝。

凌帝以前有多疼爱颜川穹，现在就有多憎恶他。

“母后，您让儿臣饶了姜族妇孺的命，儿臣能答应。但饶了这野种，断然不能，请母后谅解。”

凌帝态度十分坚决，“只要这野种活在世上一天，儿臣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天，儿臣死了也不瞑目。他的存在，就是儿臣的耻辱。”

皇族中的王爷世子都支持皇上的决定，这也是皇家的耻辱，只有杀了野种，才能尽快平息此事引起的风波。

“罢了，罢了，一切全由皇上决定。”太后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有道理，自己应以大局为重，不能妇人之仁。

姜寒霜的一颗心起起落落，最终啪嗒一下，差点摔碎。

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处死，他虽是那个淫贼的孽种，却也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

她跪地咚咚一个劲地磕头，求皇上饶颜川穹一命。

她额头很快磕出了鲜血，流淌下来，和溅在脸上的属于国师的血迹，融合在了一起。

凌帝瞥了一眼姜寒霜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样子，越发厌恶，就算她流干了血，他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姜寒霜惶然无助地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到了颜烬雪身上，她眼睛一亮，像看到了救星。

她蹭蹭爬到颜烬雪身边，伸手欲扯其衣角。

颜烬雪后退一步，灵巧地避开了姜寒霜的脏手。

姜寒霜抓了个空，扑倒在地上，狼狈极了，却又拼命对颜烬雪挤出讨好的笑容。

颜烬雪瞅着趴在自己脚下的姜寒霜，像条癞皮狗似的。呵，不可一世的姜皇后，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跟自己摇尾乞怜。

无论她现在装得多可怜，颜烬雪都不会忘记，她以前是怎么折磨自己，怎么伤害母妃的。

前世今生，姜寒霜加注在自己和母妃身上的痛苦多得数不清，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对她只有无尽的恨。

等会儿自己还要跟她算总账呢，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姜寒霜哀哀乞求：“瑞雪公主，您救救川穹吧。您主意多，说话有分量，您替川穹求求情，也许皇上会答应的。”

颜烬雪觉得真搞笑，姜寒霜是有病乱投医了。

“少给我戴高帽子，皇祖母开口，父皇都没答应，我一个小辈哪有发言权。再者，我为什么要帮你？”

姜寒霜转了转眼珠：“看在您和川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似孪生兄妹的份上，您就帮帮他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有什么火冲着我来，川穹善良单纯，他是无辜的。”

颜烬雪心里的恨意腾地膨胀起来：“我母妃为什么会早产，我为什么会和颜川穹同一天出生？你说！”

姜寒霜吃惊，掩饰性地笑笑：“早产也是常有的事儿，凑巧你和川穹同天出生，宫里双喜临门多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用药促使我母妃早产，和你同一天分娩，你为了增加得到皇子的胜算。

如果你生男，我母妃生女，你就会偷梁换柱。如果你们生的都是男孩，你就会将我母妃的孩子掐死。幸而我是女孩，才逃得一命。”颜烬雪气愤地揭穿了姜寒霜的阴谋。

众人愕然，竟然有这种事，姜寒霜真是诡计多端，阴险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