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米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宁可报警也不能过去。
这是根据她多年累积下来的打架经验。
当年在高架上,朴世勋、王浩以及姜小米三人吊打人家一整个公司。
事后,保释他们出来的律师庆幸的说:“还好没有人受重伤,但凡有一个,麻烦就大了。”
姜小米问他为什么。
律师说:“保镖多少是有些杀人技术在身上的,如果把人打成重伤,上了法庭,法官肯定更偏向于弱势群体。”
从那以后,姜小米就注意了,能自己动手,坚决不叫保镖上。
尤其是李小甲。
下手一点轻重都没有,万一不小心把人胳膊撅折了,把人大腿拧断了。
回头法官判他坐个三四年牢,以他的性格,指望他表现好减刑是不可能的,搞不好在里头待不下去,再越狱跑出来,那就是妥妥的通缉犯。
但李小甲却完全没有get到姜小米的良苦用心,他满心满眼都是姜小米跟陆青龙被人揍了,他要过去帮她们报仇。
阿城:“少奶奶说了,如果她们扛不住了,咱可以报警。”
李小甲表情有些懵,仿佛在说,啊?我们还能报警?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一般都是人家报警。
“你别动,我打电话。别动,敢踏出这个门,我跟你不客气。”
……
警察局
进来做笔录的警员看见姜小米的时候,表情一怔:“怎么是你?”
姜小米连忙拨开挡在脸颊两侧的头发:“你认得我?”
警员满脸无奈:“忘了吗?有一回你跟恒盛地产老总打架,是我给你做的笔录,还有那次你在ktv偷拍人家,也是我审的你。”
姜小米:“呵呵,真巧,太巧了,哎不对哎,你之前不是瑞安区吗?怎么……跑这来了?”
警员:“调过来的。”
姜小米:“哦。”
警员:“说说你吧,为什么跨区打架?”
姜小米:“见义勇为。”
警员动作一顿:“能不能换个词?回回你都说自己见义勇为。”
姜小米:“这回真是见义勇为。你没看见对方有多少人吗?他们以多欺少,我们正当防卫。”
小警员一脸的诧异,据出警的同事说,他们抵达现场的时候,打的那叫一个凶啊,尤其是罗艳荣,别说打架了,就她那个狠劲儿,就是攻打南天门都够了。
罗艳荣在另一边进行笔录,巧的是,她跟姜小米一样,也碰见熟人了。
“……我二十来岁就给你做笔录,现在我都快退休了,我还给你做笔录,一把岁数了,大婶。跟年轻人拼什么呢?准备重操旧业吗?”
罗女士猛地抬起头:“哎,审问归审问,别带人身攻击啊,你喊谁大婶呢?”
老局长看了看上头的年龄,没喊错啊。
“你这岁数……总不至于叫我喊你大姐吧?”
“大姐?”罗艳荣猛地拔高嗓音,看的出来,她对自己的年龄那是相当的在意。
这时,有人从外面推门:“局长,笔录做的怎么样了?有律师来了。”
“稍等一下,这个老娘们……”
“张波!”罗艳荣情急之下,叫出了对方的大名。
张波局长顿了顿,重新说:“这位大姐……”
“张波!”罗艳荣这次声音更大了。
局长不胜其烦:“这个胎盘暂时还没有交代清楚,等我十分钟。”
站在门外的警员一脸懵逼,弱弱的点了点头,悄悄地把门关上了。
局长坐回原来的位置:“你跟那个……那个那个受伤的青年什么关系?”
罗女士:“不认识。”
局长没有怀疑,因为档案上,两人的确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不认识,为什么帮他打架?”
罗女士:“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从小就爱打抱不平。”
局长:“跑人家家里打抱不平去了?”
罗女士:“……路过嘛。”
局长:“人家住七楼。你怎么路过?”
罗女士:“……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
……
律师是陆青龙叫来的,因为上警车的时候,姜小米小声提醒他,千万不要通知她们的家人。
她怕娄天钦知道她跟罗艳荣为了陆青龙打架以后,会让这个本来就不怎么和睦的兄弟关系再次雪上加霜。
“陆先生,您跟那两位女士,是什么关系?”
陆青龙沉静道:“不认识。”
警员:“她们为什么为了你大打出手知道吗?”
陆青龙:“可能是见义勇为吧,当时我只有一个人,他们人好多。”
从陆青龙脸上可以看出,在那场斗殴中,他属于弱势群体。
在律师的调和下,三人很快就被释放了。
关于赔偿这方面,由陆青龙一人承担。
对方收了钱,表示可以不跟陆青龙计较,但另外那两个人,他们一定要追究到底。
姜小米一听对方要追究,心里顿时就慌了。
她别的不怕,就怕事情捅到娄天钦那边。
后来,好说歹说,那家人表示只要罗艳荣跟他们道歉,这事儿就算了了。
要想叫罗艳荣道歉,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局长没办法,把姜小米放进来,叫她做做罗艳荣的思想工作。
“婆婆,好汉不吃眼前亏,道个歉而已。”
罗艳荣:“我不道歉,我凭什么道歉?他们打……”我儿子。
剩下的话,罗艳荣硬生生咽了下去。
姜小米附耳道:“陆青龙还在外面等我们呢,现在都几点了,再不回去,公公跟娄天钦就该发现了。”
罗艳荣握了握拳头,语气不满:“我这辈子没有跟人道过谦。怎么道歉?”
“说句对不起就行了。”
“就说这三儿字?”
“就这三个字。”
罗艳荣恨恨道:“倒霉死了,打个架还要跟人家道歉。”
在姜小米的劝说下,罗女士同意道歉。
警员把罗艳荣带到另一间审讯室,看着里头一水儿的手下败将,罗女士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眼神透出了一个信息。
——我今天来给大家道个歉,但你们都得跪着听。
“不好意思啊各位,今儿下手有点重。”罗女士这歉道的,十分的理直气壮。
头上包裹纱布的妇女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态度?你把我们打成这样,就这个态度?”
“不爱听是吧?那以后我还就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