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越朝着不远处的队伍走去。
简薇望着男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好像她看上的男人都是这样,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永远都是背对着她,缓缓地朝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走去。
她这辈子就注定当个小透明吗?
简薇低头,双手背在身后,无所事事的用脚尖刨土。
“干嘛了?”姜小米发现了简薇的不正常,脚下的地砖都要被她用高跟鞋抠出一个洞来了。
简薇撇嘴:“我在克制我自己。”
“嗯?咋了?”
简薇抬起眼,恶狠狠道:“看见那个女人没有?”
顺着简薇指的方向看过去,姜小米一脸怪异:“看见了,你想咋地?”
“我想泼她硫酸。”
姜小米额头狠狠地一颤:“你疯了,好端端的泼人家硫酸。”
“你说,我跟她谁长得好看。”简薇话锋一转,凶巴巴的问。
某女十分为难的打量着简薇:“这叫我怎么说呢。”
不晓得她是咋想的,居然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蓬蓬裙,不管远看还是近看,都跟一株向日葵似的。再加上头上的脏辫扎出的小揪揪,仔细看,更像了。
“实话实说。”
为了不打击这位简家大小姐,姜小米只能违背良心:“人家何怜惜比你高了一丢丢,但她除了个儿高以外,真的没有哪里比得上你,瞧,你还比她懂时尚。就冲你今天这身装扮,绝对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儿!”
以前别人稍微说些恭维的话,她都能沾沾自喜好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听见姜小米的恭维,她居然有些想哭。
黑漆漆的眼眸倒映着五彩斑斓的光影,细碎光点从她眼底快速的划过,宛若流星,但是姜小米却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点的泪光。
姜小米慌了,以为自己谎言被戳穿,赶紧补救:“其实……其实你长不错,就是穿衣服的品味有点……有点太过时尚,可能我是个俗人,理解不了这种上流社会的衣品,别介意哈。”
简薇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看着满脸错愕的姜小米:“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姜小米舔了舔唇,试探道:“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干嘛非得把自己整的跟……跟神经病一样?”
简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会儿:“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朋友讲,她穿这种二次元的衣服很卡哇伊,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姜小米悄悄地凑近了一些:“真的不咋地。”
简薇抿紧了唇线,低头摆弄着夸张的裙摆。
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窘迫跟无可奈何。
人家说她穿绿色很衬皮肤,她就专门找绿色的衣服穿。
人家说她打扮成朋克风格很有味道,她就喜欢上了柳丁款式。7K妏敩
她这样的迎合,其实就是为了能在朋友面前博取些关注。
但搞到最后却把自己弄得跟小丑一样,朋友脸上的谄媚她并非看不出来,只是不想戳破罢了。
自欺欺人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但当这层窗户纸被姜小米捅破后,简薇难受的同时又觉得很松快。
身边终于有一个对她说真话的人了。
简薇仰起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忙吧,我回去了。”
“哎,真不玩了?”
简薇冲姜小米摇了摇手,去意已决。
……
整条街的酒吧几乎都被蒋家跟娄家包围了,导致酒吧卡座供不应求。
“兄弟,里头还有空缺吗?我这边至少还得四五桌。”
“没有没有,已经全满了,不行让客人去隔壁的乱世佳人,他家生意比较差,肯定有空座。”
“……王八蛋,你说谁生意差,信不信我削你。”对方咆哮完毕,把对讲机扔进门口的酒保怀里。
特么太气人了。
酒保连忙带上耳机解释:“老大,刚刚说话的是隔壁乱世佳人的经理。”
乱世佳人的经理站在台阶上冲排队的人群扬了扬手臂:“各位对不住,劳烦再等等,我马上进去喝倒几桌,你们就有空位了哈。”
说完,经理一个蒙子钻进人堆里不见了。
半个多小时的等待,乱世佳人的经理摇摇晃晃钻出来:“走走走,位子空出来了,跟我进……呕……”
姜小米见到吐得一塌糊涂的经理,在心里送上无声的掌声。
太特么敬业了。
等所有人都进去以后,姜小米立即开启了串场模式。
夜色、灯光、弥音、红男绿女,这是最好的狂欢,最壮观的盛宴。
朋友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少不了喝酒。
“我跟你们讲,别看我是个女的,我只要吃这么一颗花生,我就能把这杯酒干掉。”罗艳荣说着,捏起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咕咚咕咚两口将杯子里的酒干掉了。
放下酒杯后,略带挑衅的看了看同桌的伙伴。
跟她一个桌子分别是蒋立兴、蒋立文、蒋立成以及简父。
蒋立兴见过罗艳荣酒桌上的霸气,为了压住对方的气势,蒋立兴端起杯子,指着桌上花生:“我只要闻一闻,就能喝掉一杯。”
说完,俯身在小吃盘上空深深嗅了一下。
然后手起杯落。
罗艳荣鼓掌:“有一套。”
老二见他大哥这么拼,心说咱也不能落后是不是。
虽然自己酒量不好,但是有一股子不怕死的劲儿就够了。
“这有什么了不起,看见这盘花生米没有,我只要瞅一眼,我就能喝掉一杯。”话音刚落,蒋立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了一眼桌上的花生米,咕咚咕咚两口,杯子就空了。
最后轮到蒋立成,他早在罗艳荣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现在正靠在卡座上假寐。
坐在他身边的蒋立文忍不住推搡了一下:“老三。老三。”
蒋立成迷瞪着眼睛坐起来:“不行不行,喝的有点高,你们刚刚说啥?”
“花生米!”
说时迟那时快,蒋立文说完‘花生米’三个字之后,蒋立成嗖得一下端起杯子,咣咣两下喝完后,继续仰着头呼呼大睡,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简父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后,颤抖的拎起领带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这花生米就那么下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