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的人,是我十六岁的时候见到过的人,这个人没有变,甚至是衣服,还是那套衣服,这个人给了我太深的印象,太可怕的事情。
我倒车,调头,拼着命的跑。
我靠,杀回去,进老宅区,想藏起来。
我进胡同,走了几个胡同后,又看到了那个人,站在有胡同口,看着我笑,我靠。
我转身就跑,累得我跟狗一样,伸着舌头的时候,我坐到了地上。
这个人跟鬼一样的跟着我,太特么的吓人了。
这小子又站在我面前,看来我是跑不掉了,他看着我,不说话,依然是我十六岁年到的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变,所有的一切,这让我害怕到了极点,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呢?
我站起来,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
“你欠我一样东西,要还我。”
这小子说话一板一眼的,实在是有点吓人。
说起这个人来,也不算是什么陌生的人,我的高中一个学校的,他是十班的,我是一班的,见过一次,仅仅的一次,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对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到现在我也是忘记不了。
那是高一的时候,我们在食堂吃饭,这小子家里条件不好,打饭打菜都是最不好的,非常量很小,那天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也是最后一次,那天我把他的缸子给砸了。因为他放了一个屁,让我实在受不了。
事后我非常的后悔,让父亲抽了我一个嘴巴子,让我去道歉,但是我没有在十班找到这个人,一直没有找到,一下到我高三毕业,上了大学。
问过其它的同学,说转学走了,这让我内疚到现在。
“真对不起,高中我找了你三年,就是想给你道歉。”
“张一,你欠我的,记住了。”
这小子知道我的名字,这个时候又找到我,他说转身走了,我的汗下来了,这小子要干什么?
回赫图阿拉城,我并没有说这件事,但是这件事让我感觉到不安,那小子的眼神是平淡的,说那话也是平淡的,并没有什么怒气,但是这样才让人感觉到十分的可怕。
我把心静下来,每天早晨到中午,算盘数,下午我和完腕就爬山,爬到山顶,需要两个小时,我喜欢爬山,山顶绝顶我为峰的感觉。
晚上吃过饭,完腕坐在一边看书,我就开始画画,我知道,最终我的职业依然是画画,我不能扔下,没有进步,也不能下滑。
我的画基本上在画完后,我觉得不满意,都会烧掉,这是我画值钱的原因。
这样安静了竟然有两个月,下雪了,赫轓阿拉城的雪非常的干净,像棉花一样,挂在树上,落在房顶,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一直到颜立童石在房间里可不住了,出去了两天后,一切才有了活气。
颜立童石背回了一袋子的野味,又上山拖回来棵树来,在院子里立起来,上面做了一个斗,挂了红灯,又找人剪了窗花,这是年前要做的。
那杆子斗上放上了五谷杂粮,那是满族的神杆,是敬神而用的,现在改成了多种用途了。
晚上,颜立童石炖了野味,喝老白干,这是最享受的时候。
要过年了,赫图阿拉城也是挂红戴绿的,满族的萨满舞也是开始排练,老城那边也弄了上朝大戏,大集也天天不断,一直到过年。
早晨到中午,我依然是盘数,下午带着完腕逛大集,看热闹,不去爬山了。
那天,正在集上逛着,我看到了我的那个高中同学,我呆住了,看来这小子是冲着我而来的。我站那儿,那小子冲我走过来,依然是那身衣服,依然是那个头型,这给我一种错觉,似乎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
“完腕,你先回家。”
完腕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马上回去。”
完腕也明白,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回家,那小子就站到我面前。
“你也来逛大集呀?”
“张一,你欠我的,要还我。”
“是,我还你,你总得说我欠了你什么。”
“我会告诉你的。”
这小子太阴了,让我害怕,他转身走了,走得机械,我真不知道,那一年他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会在学校里不见了,问其它的人,只有一个答案,转学走了,现在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16岁犯下的错误,竟然也是要还的。
我回赫图阿拉城,没办法,和完腕说了,她竟然冒汗了。
“怎么了?”
“这个人这么可怕?也不说欠了什么。”
我讲了高一发生的事情,完腕看着我,半天才说。
“那你可真是做错了。”
“我知道,我只有16岁,我不应当那样做,父亲也抽了我,我也找他要道歉,可是我没有找到他,找了三年。”
“好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完腕安慰我,我是知道的。
我没有心思再算盘数了,这事不解决,总是感觉要出大麻烦。
我每天自己上集上转着,希望再遇到这小子。
这小子竟然在七天后才出来。
我拦住了他。
“我们应该聊聊。”
这小子点头,我带着他去酒馆,点菜,满满的一桌子。
“对不起,这就算是我们上学的时候,我犯下错误的补偿。”
“你用这个是补偿不了的。”
“那你想怎么样呢?”
这小子不说话,喝酒,吃菜,很认真,也吃得文雅。
我喝酒,吃菜,瞪着这小子,不会拿出刀来什么的,给我几刀吧?
“张一,你想知道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点头,这小子站起来。
“那要等一段日子我告诉你。”
这小子转身走了,我愣怔着看着他离开,冷汗下来了。
回赫图阿拉城,坐在房间里发呆。
这样也是太折磨人了。
我预感着要出事,如果不把这事弄明白了,这个年都过不好。
这小子一直就没有出现,我找累了,也不找了,等着他来。
可是他没有来,一直到过年的那天,就是那天,我也是紧张,带着完腕回父母那儿过年,这心也是提着的。
这个年没过好,初十回赫图阿拉城,我开始算盘数,进展的不快,我在确定,每一步不会出现问题。
颜立童石每天出来进去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十五的那天,去看花灯,我又看到了我的那个同学,他诡异的笑了一下,在人群中就消失了,弄得我整个人都没有了心情,提心吊胆的,这货要干什么呀?
我回去,有点要发疯。
凌小曼来了,我心烦,坐在客厅,没动。
“我来看看你盘数算得如何了?”
“陈叶前天来过。”
陈叶前天确定是来过,来看我,说我帮他找到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那又怎么样?他结婚了,我也放下了。”
我一听,又是闹心事儿,颜立童石突然进来了。
“哟,凌小曼,你还敢来我这儿?”
我真是奇怪了,颜立童石看到凌小曼就躲起来,这回到是胆子大起来了。
凌小曼笑了一下。
“我只是来看看,关于一下盘数。”
“那是张家的盘数,和你有关系吗?你也真好意思。”
“巫师,怎么着?长本事了?我听说你闭房三十年,也没见过经传什么的,这几天就胆子大起来了?过年吃肉吃多了,把胆子养肥了是吧?”
我真没有看出来,凌小曼竟然也是牙尖嘴利的,说话真是损透了。
“是呀,那又怎么样?凌小曼,你是太欺负人了,欺负到家里来了。”
“那又怎么样呢?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我发现凌小曼动了破术了。
“哥,小心。”
颜立童石没动,还笑着。
我特么的倒霉了,一下就干过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在炕上躺着,浑身酸疼,但是没大事。
“怎么回事?”
“吓死我了,破术不是对你没用吗?”
完腕要哭了。
“有可能是我隐术没隐好,哥怎么样?”
“他没事,凌小曼吐了口血就跑了,哥现在不怕破术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现在四处的找凌小曼,非得让凌小曼嫁给他,不然就巫死她。”
我靠,这巫师也是想老婆想疯了,巫师也是不玩正道,想法总是让我觉得诡异到极点,处处是意外。
我休息了三四天才缓过来,特么的,这个凌小曼。
我没有想到,凌小曼竟然被颜立童石给带回来了,回来就说。
“开始准备,三天后结婚。”
颜立童石把我和完腕弄得是目瞪口呆。
我们看着凌小曼。
“当然,必须给我弄好,我回去了,三天后接我去。”
凌小曼走了,完腕问。
“哥,怎么回事?”
“她同意嫁给我了,还怎么回事?这回要给我弄一个县里最隆重的婚礼。”
我锁着眉头,这能行吗?别的不说,就年纪,年纪不说,就……
总之,没有配的地方,这凌小曼除非是疯了,再不就是颜立童石给下了巫了。
开始准备,竟然要用马车,三马拉车,我靠,这可麻烦了。
四处的找马,撒下去人,再收拾房间,三天时间,忙得头都大了。
好歹的第三天折腾出来样来了。
马车披红挂绿的就往凌小曼家去了。
凌小曼穿着格格的衣服,上了马车。
就在那一刻,我又看了那个高中的同学,又是诡异的一笑,消失了。
我感觉不是好事,这小子今天会不会找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