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样说寨子里的那些吊棺出事了。
吊棺每天都在往下掉,千百年来是没有的事情,因为人鞋的吊棺是人铁藤吊的,从山顶上吊下来,都打了深钎,那铁藤比铁坚硬,又比铁柔软,而且遇到雨水,更加结实。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十天了,钮样感觉到十分的奇怪。
“这事我自己去不行,那觋师爱新那扎也得去。”
我想老爱,我也是担心,人鞋行主钮样我是不了解的,他们也是随时知道我所有的行动,那么来说,他们也就是知道,我可以拿到干饭盆曾家祖藏的东西,他们有可能就会控制着我。
“老爱去,这事也得跟行首说一声,大家商量一下解决。”
“张行主,这事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事了。”
每一行都有秘密,就是行眼也许都无法知道的秘密,这个对于人鞋寨子有可能是一个秘密。
“那叫上老爱可以吧?我担心我自己弄不了。”
“这个觋师,如果能请动最好了,他总是看我不太顺眼。”
这是实话,老爱不喜欢人鞋的那双脚,其实,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肯定还会有其它的原因。
“那你回铺子,我找老爱,到时候打电话。”
钮样走了,我给老爱打电话,说请他喝酒,小东街的酒馆。
老爱喜欢去那个酒馆,他跟那儿的老板有着不清楚的关系。
那个老板是一个女人,长得周正,虽然不是十分的漂亮,但是看着舒服,文雅的一个女人。
老爱和我进酒馆,那个女人招待的。
送菜,倒酒,然后出去。
老爱问我什么事,我说了。
“你把他的破脚给我砍掉两个,我就去。”
“老爱,别孩子气,我知道,你身体不好,需要一味药,你一直没找到,这个我清楚。”
老爱行觋种了阴毒,这个本来不应该的,但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时候,越是有本事的人,越容易大意了。
“我知道你看出来了,我就是死也不求人鞋。”
“那可你就是傻子,你们有什么仇恨?”
“钮古及那傻子拿走了我的觋书,那是千年的老书,我没等着要,他就死了,那书肯定是在人鞋那儿,我要过几次,都说让我找钮古及。”
原来真是有事。
“那我给你要回来,这事就过去了,老爷们,不小肚鸡肠的,没意思。”
我打电话给钮样,说书的事,他说没问题。
钮样答应得这么快,我想那寨子是肯定出了大的问题。
第二天,就去人鞋寨子,进林子一个小时后,两个人鞋在等着我们,背着我们就跑。
我喜欢这种风一的男子,喜欢人鞋风一样的速度,可是我不喜欢他们的脚。
人鞋寨子,依然是那样的美,有着不同的美。
我们住进房间,明天去看吊棺。
晚上钮样把书拿来了,千年的觋书,我还真没看过。
我伸手,老爱一下把我手打回来。
“你干什么?就一本破书。”
“你看不懂。”
“那我也要看,千年的书,没看过。”
老爱有点得意,这本书看来老爱是十分的珍爱了。
我翻着那书看,很小心,那不是纸,不是竹,是什么料不知道,很精致。
一共二十页,上面的字不认识,从头翻到尾。
“我认识那字吗?看什么呀看?那是觋师,千年的觋师,觋师老祖写的,觋字,懂吗?”
老爱这嘴就是损,损起人来,都不用回家去取,现成的。
晚上,钮样派人来陪我们两个喝酒,让我们两个给赶走了,寨主不来,那人说寨主忙。
这让我们不太高兴。
不过酒菜确实是不错。
半夜,老爱偷偷的起来,到外面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我没动,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诡异的觋师。
天亮了,老爱老回来,钻进被窝就睡。
钮样站在门外,我出去,老爱不起来,说他没睡够,钮样就等着。
我们聊天,说起老爱用的药,钮样说,已经准备完了,谢谢我们。
我看出来钮样有点着急。
我叫老爱,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昨天晚上有可能去什么地方,没得逞。
钮样带我们过一线天,往里走,看到上千的吊棺,下面已经有十几个吊棺摔得七零八落的,骨头也是一样。
老爱看着,不说话。
这场面我也是紧张,棺行的人能见到上千的吊棺的,恐怕也是不多。
“下去看看。”
老爱说完,往下走,下面很深,要沿砸出来的道走,那道只有一脚宽,人鞋走在上面,跟走平地一样,我们就不行了。
老爱走了几米,站住了。
“卧槽,不行。”
下面几十米深,我腿也软。
“你们别动,我叫人。”
钮样叫来人,背着我们下去的,我眼睛都不敢睁了。
到下面,我坐到石头上,老爱一脸的汗。
我们休息一会儿,往吊棺摔下来的位置走过去。
骨头,棺材碎片,还有陪葬的一些东西,几乎没有完整的了,抬头往上看,那吊棺就跟烟盒一样大小,吊得太高了。
突然我大叫一声,有一个吊棺在动。
我撒腿就跑,跑到很远的地方站住,老爱特么的,比我跑得还快,钮样就不用说了,那脚就是用来跑的。
吊棺落下来,发出来了极大的声音。
真是太吓人了,怎么就掉下来了呢?
我们过去,那铁藤也有几段下来,拿起来看,绝对没有可以断,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那断的地方,似乎是硬生生被拉断的。
这么大的力量,想不出来,会是什么力量。
“我们上去。”
我们又被折腾上去,钮样带我们进了旁边的一个洞里,那洞里摆设齐全,然后就是上酒上菜。
老爱坐在那儿喝,很享受的样子。
他不说话,钮样看我。
“药呢?”
老爱瞪着眼睛说。
钮样一拍手,人鞋把药送进来,放到桌子上。
“随是可以来取。”
钮样是下了成本了。
“张一,你是什么看法?”
“棺落,炸棺,丢棺,都是不吉之相,甚至可以说是有和血光之灾,这样大量的落棺,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全是废话,再说。”
“嗯,这落棺必定是长年积累的恩怨……”
“行了,你别说了,这落棺的原因,就是灵力,只有灵力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钮样,你是不是进干饭盆了?或者说,你招惹了白骨馆的那些灵魂了。”
钮样的脸色不好看,想了很久。
“我动了,杀灵了。”
老爱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怎么回事?”
钮样摇头,说起这事来,他的汗先下来了。
这事还是跟干饭盆有关系,这药行也是一直没闲着,介子人的世界比人鞋寨子还要好,那是人们所向往的,就如同在五百多年前,老十行寻找的西西里街一样。
杀灵是可怕的,也是可恶的。
但是,钮样所杀的灵都是恶灵,而且不是白骨馆的那些灵,而是野灵。
杀灵会得到一种粒子,闪亮的那种,粒子成珠,十珠进干饭盆就会没事,这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的,那钮样就相信了。
在人鞋寨子竟然养着杀灵师,这杀灵师原本不是人鞋寨子的,而是蛮夷之地请来的,就入了人鞋寨子,许妻配财。
钮样说杀了四灵了。
钮样把灵粒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闪着亮光。
我很清楚,灵魂有粒子,就如同和尚的舍利子一样,不是每一个灵魂都有的,不是每一个和尚都有的,那玉光寺的了了师傅跟我说过,那粒子就是灵魂的粒子。
人会是有这样东西的。
老爱没有去碰灵魂粒子。
“你杀灵,简直是太可怕了,这样的事情你都敢干,尤其是那些野灵,恶灵。”
那个杀灵师说可以控制住他们,可是没有想到,他跑了,最后跑了。
“这和杀人没区别了,我想将来的法律应该是有这一条的,杀灵死罪。”
老爱看了我一眼。
“你净说没用的,现在怎么办?”
“如果我有办法,我让你来干什么?药你拿了,书你取回去了。”
“是,这些野灵跑到这儿来了,如果不驱散了,这吊棺恐怕都会掉下来了,真成了掉棺了。”
“龙伟可以不?”
“龙伟根本就不会管这事的,龙伟是不杀灵的,他听到杀灵的人,就想杀人,这个人是嫉恶如仇。”
“那你有办法?”
“我有办法,是有办法,这恶灵我也不轻易的招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人鞋谢罪,顶灵,杀一灵,十人死,然后在那悬壁上建灵室,让他们在那儿生活,那上面有一个洞,应该是你们的房子吧?”
钮样点头。
“那不死人有办法吗?”
老爱摇头,四灵四十个人,我靠,这也太吓人了。
“这可是四十条人命,这……”
“一灵十命,这个你不知道吗?如果不这样做,恐怕这人鞋寨子永无宁日,而且用不了一年,吊棺全掉,人全死。”
老爱说得吓人,钮样摇头。
“那好,你们在这儿等我吧,有什么事,叫人就行了。”
钮样走了。
老爱的眼神特么的那么邪恶,看着有点吓人。
天黑了,听到有哭声,钮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人,几十人。
“老爱,你别玩了,四十条人命。”
“我没玩,我这是救人鞋,不然这个宅子就如同一百多年前的无人村一样,一夜间,人都死光了。”
无人村就在这个城市的北,真是无人的村子,那村子诡异多端。
“老爱,你说的是实话?”
老爱不说话了,瞪了我一眼。
钮样进来了,站在一边。
“两位哥哥,真的没办法了吗?”
老爱摇头。
“那请两位哥哥行事吧。”
“让他们下去。”
我出去,老爱没动,那四十个人,从悬壁那一脚宽的道儿往下去,哭声一片,我真的是看不下去了,我回房间。
“老爱,你肯定还有办法?”
老爱想了很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