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白骨馆,唐涛在办公室,这小子有点道行,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哟,张一,真是贵客,泡茶。”
馆长叫人泡茶。
喝茶的时候,唐涛问我合作的事情,我摇头,说不跟孙子合作,这小子差点没跳起来抽我。
我来这儿是因为那条短信,可是眼前的唐涛并不是发短信的人,这我很肯定,他没有必要,也没有提短信的事情。
有团来参观,我说不打扰了。
下楼,混在团里,跟着进了白骨厅。
我在人群中听着讲解,这讲解我已经能背下来了。
坚持到最后,这个参观团离开了,我跟着离开了,没有收获。
回到棺宅,琢磨着这事,让我去白骨馆干什么呢?没有提示,没有提醒,真是奇怪得要命了。
我换下衣服,曾小雨给我洗衣服的时候,从兜里翻出来一张纸条来,她打开看了。
那纸条上写着,情当,心当,物当,三天后来取。
这时间还没到,就来取,什么意思?而且让我去白骨馆,用这种方式把纸条给我,如果我不去呢,我不跟着那个团呢?
这有点乱,这个人的方法有点奇怪。
曾小雨说。
“一一,我们得去喜叔的宅子去了,这三件东西都在喜叔的家里。”
是呀,喜叔化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去过,这件事要帮着喜叔完成。
第二天去老宅区,我带着曾小雨进喜叔的宅子。
“你现在可以自己找到了?”
曾小雨问我。
“是呀,也许是水晶衣的记忆。”
喜叔的房间总是那样的干净,东西摆放整齐。
炕上是炕柜,东西也只能是在那里放着,炕柜子打开了,里面有衣服,一些书,还有一些杂物,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当,心当,物当这些东西和当票。
喜叔只是说,东西在他的房间里,在什么地方没说,这真是很麻烦,一个人藏东西,一百个人都难找到。
“坐下,休息,做点吃的,喝点,这东西恐怕一时半时的找不到,我们慢慢的找,还有三天时间。”
我把炕生着火,很凉,半个小时后炕热了,坐在热炕上喝酒是一种享受。
曾小雨和我提起喜叔的当行,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当行当年是无所不当,这也是话有点狂了。
曾小雨说,当年喜当这么说,并不是狂话,真是无所不当,无所不敢当,你敢拿来,就敢收当,我真是没有想到,这当行会做成这个程度。
我感觉到屁股下面的炕不热,我伸手摸了,并不是全不热,只有半平方米不热,而且是一个方块,如果是炕堵了,不会是这种情况。
我把炕席掀开,那竟然是一块没有封死的石板,掀开,有三个盒子。
“小雨,在这儿。”
曾小雨伸手把三个盒子一个一个的拿出来,摆到桌子上。
我们看着,喝着酒,并没有打算马上打开。
一个是情当,一个是心当,一个是物当,三个盒子是一样的,那是喜当用的当盒,盒子做得十分讲究,幽暗色,是搓色的,看着舒服,顶有喜字。
其实,我们还是害怕,三个盒子里装着的东西,这三个盒子,我们分不出来,哪一个是情当,哪一个是心当,哪一个是物当。
曾小雨找出来布,包上三个盒子。
“我们离开老宅区。”
我们拿着东西往外走,在胡同里穿来穿去,不知道拐到第几个胡同的时候,一个男人拿着棒子站在我们面前,这是打劫的?我靠,今天点不太好。
“哥们,想要什么就说话。”
我说话,走到前面,挡住了曾小雨。
“把手里的东西留下。”
我摇头,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那是喜叔家的东西,虽然人死了,那东西你们也不能动,如果想活着出去,就放下。”
“我们是喜叔的朋友,这是喜叔让我们来拿的。”
这小子不说话,把棒子举起来,冲着我们慢慢的走。
我一看,这也不讲理了,这一棒子下去,不打死,下半生也得在炕上趴着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摩托的声音,看来是有救了。
铁军骑着摩托在这个人的身后出现了,这个人回头,看到是铁军,把棒子扔了,靠到墙上。
“我朋友。”
这小子撒腿就跑了。
铁军摇了摇头,走了。
我们两个回到棺宅,曾小雨有些担心,铁军摇头,看来是有什么事情,喜叔行化在这个时候,就说明点问题。
铁军这个人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甚至来说,是十分可怕的。
曾小雨的意思是把三个盒子打开,而我的意思是不打开,等着那个人来了,把东西还给人家,这事就完事了。
可是曾小雨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她坚持,我也没有反对,打开第一个盒子,那是情当,里面全是情书,这也能当,这并没有什么出奇的,我松了口气。
可是第二个盒子打开的时候,我们发现,里面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拿出来看了半天,不知道是什么。
我知道那是什么,是心,一个人的心脏,风干了就是这样的,我也是一下想起来的。
我站起来,走到窗户那儿。
“把东西放回盒子里。”
曾小雨也是意识到了,把心放回来。
“这个人有毛病吧?”
这喜当玩得是真邪恶,这个人没来,已经让我们感觉到了可怕。
第三个盒子,曾小雨不想打开了,我却想打开,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我看着那个盒子,这是物当,里面会是什么?
我似乎也知道了,想起来,喜叔跟我讲过,那是骨头。
我没有再去打,这段时间我的记忆总是出现片断性的空白,这让我心慌,什么原因引起来的,我不知道。
这完全就是一个悲惨的爱情史,可是这么说,这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或者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先是情书,后来就是心,再后来就是骨头,这人太邪恶。
三天后,一个人来了,是一个男人,阴着脸,看着让人不舒服。
这个人拿了来当票,确实是喜当的当票。
“这是赎当金。”
这个男人把一个包放到地上,并没有打开。
男人拿出一个袋子,把三个盒子装上,就走,我送到大门那儿,多嘴问了一句。
“我想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这个男人瞪了我一眼,走了,大爷的。
回屋,曾小雨坐在那儿,看着那个包,那包很脏了,油乎乎的样子。
那里应该是钱,我是这么想的。
我拎起包来,打开,往桌子上倒,然后倒出来的并不是钱。
而是gachuha,满语,就是东北玩的嘎拉哈,是动物的骨头,四个一副,正好是四个,曾小雨笑起来。
“这个东西真不错,玩过。”
这个东西谁都知道,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玩了,那只是记忆中的东西,或者我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
曾小雨拿起来看了半天,一下又扔了。
“人骨磨成的,根本就不是动物的。”
曾小雨是骨行,自然认得,这就是赎当金吗?这是什么约定?
我的汗下来了,把嘎拉哈装到包里,去后院,扔到了角落。
我回房,曾小雨发呆。
“不用想那么多了,这事完了,喜叔也能闭上眼了。”
其实,我担心,这事并没有完。
眼看着就三月了,天也慢慢的在转暖。
四月刚到,来人买棺,看来举棺是有点进展了。
这个人只是买了普通的棺材,这也就是说,一切在好转,不管怎么样,举棺而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可是曾小雨说,举棺成与否,并不是这普通棺能决定的,棺行在棺外。
这话的意思,肯定不是我卖出多少棺材决定举行成功。
曾小雨出去了一天才回来。
她拿回来一个夹子,里面有资料。
“这些你看看。”
我看着资料,汗就流下来了,那是买棺材的,不是普通的棺材。
那棺材是河棺,沉到河里用的。
那是一个村子,有一条河,年年淹死人,所以要这河棺,下到水里。
“这就需要棺骨相合了,给的价格低了点。”
这个河棺出价到五万,这不算少了,曾小雨却说少了。
“那应该多少?”
曾小雨说十万,这也是太多了。
第二天,曾小雨带我去了那个村子,一个很偏远的村子,那条河在村西侧形成了一个水库,然后往下流去,就是这个水库,年年出事。
我们看着的时候,一个男人过来了,曾小雨说是村长。
其实,我觉得不应该用什么河棺,最早的时候,有一个族类,河棺下葬,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不过就是一些意外罢了,但是年年有意外,还真是邪恶的事情。
村长带我们去他家,给弄酒菜的,很热情。
喝酒的时候,他讲到了那个水库,实际上算不上是水库,不过就是一个大大的水坑,或者是水泡子,水坑和水泡子不能和水库相比,这水坑和水泡子称为野水,最邪恶的,最好是离远点。
村长讲到,每年都有死人,至少两个人以上,就如同有名额一样,鬼使神差的。
水泡子都被围上了,竟然还会死人,这也是真的邪性了。
村长给我们又讲了一件事,让我汗毛不禁的倒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