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打开布包拿出来的竟然是鱼骨刀,那是长白山天池里的一种鱼骨做成的刀,有毒,扎到人身上,人会很快的中毒,但是不会死亡,失去一切的能力。
“爹,不用吧?”
“拿着不是让你来伤人的,这种鱼骨刀会有一种味道出来,一个人能闻到,如果有事的时候,这个人会帮你,当然,这个人是老十行的一个人,这是我们两行之间的一个约定,会是谁,现在我也不清楚。”
真是没有想到,父亲是处处为我着想,这老十行之间也是分争不断。
回棺宅,曾小雨说回昌图,自己开车走,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我本想告诉她,三天后聚首的事情,但是她很勿忙的就走了,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这件事父亲让我自己来,他不再伸手了,这是一件让我心悬着的事情。
我给丰国打电话,让他过来,也是想看看他的意思。
丰国拎着酒菜来的,说今天就在这儿住了。
喝酒的时候,我试探着丰国,看他知道不知道聚首的事情。
丰国看了我一眼,从包里把请贴拿出来,是聚首的请帖,他已经收到了,而我却没有收到。
请帖我以为很特别,其实就是很普通的那种。
“你怎么看?”
“四十年了,恐怕一是要换行首,另一个就是关于干饭盆的事情,这件事情几十年来,老十行的人都没有放弃,而且麻康家族也参与进来,还有更多的,不知道的人,在背后,这件事我们要小心。”
我觉得事情也麻烦了。
没有想到丰国半夜跑了,我一直没有睡实,丰国在这儿住,这个看阴宅的人,这个青行当家的,恐怕也要玩什么心机。
丰国偷偷的走了,我坐起来,坐到院子里,天已经很凉了,大概也快下雪,那棵吊死过人的桑树叶子已经没有几片了。
我在想着鬼密,我要预知一下,现在我只能运算到四天内的预知,小枝走的时候告诉我,没事的时候就用脑袋来运算,这样慢慢的会提高,那皮书烧掉了。
我算得脑袋疼,两个小时后,有了结果,我感觉要发疯了,精神分叉的那种,如果这样下去,我肯定会住进那精神病院的铁笼子里去,我们叫五院。
我不喜欢五院,也许没有人会喜欢。
几个小时后,我才稳定下来,才把预知的结果写出来,写出来的结果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是老十行聚首的那天,会有天劫,天劫是什么?真的不知道,我的天劫来了,就是天劫,我的道行还不深,如果把鬼密运算到更深,更多,更高,那恐怕就会详细了,现在我也只能这样了,如果再运算下去,我肯定就疯了。
天劫,那是大劫,恐怕是无人能破了。
我给爱新那扎打电话,打了三次才接。
“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有事说事。”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能来吗?”
“你来我这儿吧!”
爱新那扎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情,也许是,聚首的事情,让大家都紧张,爱新那扎也会同样,这个觋行之师,恐怕也不会闲着的。
我去爱新那扎的住所,四处都挂着那种看着吓人的布,他说叫百家巫布,可以辟邪的。
对于这种行为,我总是感觉精神不太正常。
“爱觋师,您帮我算一下,我好像有什么灾。”
爱新那扎斜着眼睛瞪了我半天,然后就“嘎嘎嘎”的大笑起来,那笑得邪恶。
“你自己算的?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感觉,我感觉不安。”
“没空,我正忙着呢。”
“忙着聚首之事?难道你想当行首?”
大概是说到了爱新那扎的想法,他停下的中的活。
“我给你算,算完滚蛋。”
爱新那扎给我算,巫盘转得飞快,停下来后,他闭上眼下,眼皮还一跳一跳的,这货突然睁开眼睛,把我吓得一哆嗦,只睁开了一只眼睛,邪恶。
然后又闭上了,又算,半天他站起来了。
“大灾,天劫,天劫,你小子为什么会有天劫呢?普通的人没有天劫,一般的劫难就要了命,你偏偏就是天劫。”
爱新那扎捏着我的下巴看着,我甩开了。
“你有点正经的没有?能破不?”
“天行事,天理行,你干坏事了?”
我锁着眉头,从小到大的,不能说没干过坏事,但是没有干过天理不容的坏事。
“你看我像吗?”
“那这就怪了,而且是在聚首的那天,这有什么说道吗?”
我也在猜测着,爱新那扎在琢磨着。
半天,他转身说。
“滚蛋,就算到这儿。”
我滚了,爱新那扎没有琢磨明白,他这么说,我更是不明白了。
我收到请帖是在聚首的前一天晚上。
第二天九点,老宅区集合,具体的地方没说,去了肯定是会有人带你去的。
曾小雨半夜回来了,告诉我,明天不要跟她分开,然后就睡了。
一直到天亮,我也没睡着。
起来,换上新衣服,准备好一切,我没有把天劫的事情跟曾小雨说,爱新那扎都解不了的事情,恐怕是没有人能解了,更何况那是天劫,天行事,无人能拦着。
我和曾小雨开车去老宅区,老宅区竟然大雾四起,把老宅区淹没在大雾里。
外面没有看到人,我们坐在车里没有下去,看着。
大雾越来越浓。
老宅区的人都生炉子做饭,烟雾很正常,每当饭点的时候,整个老宅区都被炊烟笼罩着,时隐时现的房子,那是一种消失了的美感,温暖的家的感觉。
现在很少再看到炊烟,但是在老宅区依然每天都能看到。
喜叔竟然走出来了,直接走到我们车边,敲了一下车窗。
“下车。”
我和曾小雨下车,喜叔没有说话,就在前面走。
老宅区的炊烟,被世界的一本杂志做过报道,叫《永远的炊烟》,当然也报道了一些关于老宅区的神性,就是人进去,走不出来,提到的只是胡同太多,错综复杂罢了,并没有提到什么诡异之处。
喜叔带着我们转胡同,二十分钟后,我发现了异样,这里的房子都十分的老旧,而且没有人打理,房顶长出来了小榆树来,跟老宅区是不一样的。
曾小雨小声告诉我,这是幻相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让我小心点。
我们看到了一条羊肠小路,往山里去了,那是老宅区通往后山的一条小路,我没有上去过,那会有什么呢?
这幻相跟老宅区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人住,没有人打理,这是最早的老宅区。
小路的草都枯了,树也没有了叶子,此刻也应该是到要下雪的时候了。
喜叔是一直没有说话,又走了二十多分钟,我们眼前是赤眼的白石山,一座山都是白石。
上面有十个位置,依山形凿出来的,那应该老十行当家坐在位置,他们竟然在这儿聚首。
已经有人坐在那儿了,我看了曾小雨一眼,那中间的位置应该是曾小雨坐的。
丰国已经坐在那儿了,爱新那扎也坐在那儿了,其它的人还没有看到,就是说还没有来。
我们慢慢的走上去,那石阶也是白色的,人工凿出来的。
“最后一个台阶不要踩上去。”
我和曾小雨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多,喜步的话让我们更紧张了。
我们上去,并没有坐下,我不知道坐在什么位置上。
喜叔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愣住了,这就是说,喜叔是行里的人,这太让我意外了。
曾小雨似乎知道这件事,她站在那儿,看着四周,现在有老十行中的五行了。
骨行,棺行,青行,觋行,那么喜叔会是什么行当呢?
此刻我的心有点乱了,棺行排在行尾,今天我依然是没有说话的权力。
我小声问曾小雨。
“人有说,他们根本就无法进到虚相区,可是……”
“外面的传说并不准确,或者是想掩盖什么,自己长脑袋分析。”
不少人都说,这个虚相区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
喜叔指了一下中间的位置,看了一眼曾小雨,她过去坐下了,我看到最尾处的位置,走过去坐下。
白石山这十个位置是依山而凿的,面朝南,背山高近三十米的山背,前面有小溪水,油松,松涛阵阵,是一个好地方。
这是幻相之地,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尤其是我。
丰国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看着我。
“张一,你是棺行,真不知道,你是否把棺行真正的接过来了。”
“这并不是你的事情,这是我的事情,我想知道下请帖的人会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
丰国不说话,走到边上站着,看着远处,看来大家都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喜叔一直就是闭着眼睛。
曾小雨的面目表情也很复杂。
现在老十行具体的另外几行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问过曾小雨,她没有告诉过我。
到现在还差几个人没有来。
喜叔突然睁开眼睛,我正看着他,把我吓了一跳。
我没有发现什么变化,一会儿有两个人从小道上走过来,喜叔竟然提早的就听到了。
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满头白发,但是看着年纪并不大,最多就三十来岁,那个女的二十多岁。
两个人上来,一句话不说,找位置就坐下了,我没有看到过这两个人。
其它的人也不说话,我走到丰国身边,他小声说。
“老十行当家的我都见过,就是换当家的,老十行之间都会有一个通知,也会照面的,可是我没有看到过。”
丰国紧张的样子我看出来了,我听他这么说,也紧张,不是来灭行的吧?
灭行先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