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靠在怀里。
许安生是有习惯的,本能的习惯。
在靠进酆泊夷怀里的那一刻,她身子便动了。
手伸出,抱住酆泊夷的腰,腿从被子里翘起,搭在酆泊夷腿上,然后整个人自主的往他怀里钻,脸甚至在他怀里蹭,找着舒适的位置。
当一切都稳妥后,她这才再次睡去。
而她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般挂在酆泊夷身上,完全的信赖。
酆泊夷看怀里的人,脸蛋贴在他胸膛,睫毛浓密,她睡的香甜,睡的安稳。
手臂微拢,把她圈在怀中,他眼眸阖上。
尤嫂拿着杯子去了楼下,到厨房里清洗干净,这才上楼来。
不过,她没去休息,而是小声的来到主卧外,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道是门的隔音太好,还是确实里面的人已经睡下,她听不到一点动静,里面安静的很。
尤嫂在外面听了会,再看时间,然后下楼去,坐在沙发里打瞌睡。
她担心许安生会再出来,她得守着点。
老夫人吩咐了,可不能让两人再这么分房睡下去了。
这一次,怎么都得让两人睡一个屋,而且还不是她走后就又恢复原样。
夜渐渐深了,外面的虫鸣也安静了。
此时,汇城市医院。
vip病房。
床上,景寒悠悠转醒。
在床前守着的人看见景寒睁开眼睛,立刻按床铃。
按了床铃后,她弯身对坐在轮椅里的人小声说:“夫人,少爷醒了。”
听见这话,沈漪澜当即睁开眼睛,身子坐直,看向床上的人。
她睡着了。
在得知景寒胃出血进医院后她便立刻回了国,来到儿子身边。
而从国外到这里,她一刻不曾歇息,一直守着,直至现在。
此刻,她看着床上的人,手立刻抓住床沿,握住景寒的手,出声:“寒儿?”
景寒眼睛睁开,看着病房里陌生的一切,他初醒,人不是很清醒,意识也是混乱的。
可这一刻,听见这满含担忧心痛的声音落进耳里,景寒微顿,然后转头。
床前,沈漪澜坐在轮椅里,她抓住他的手,眼含热泪,面上尽是疲惫和担忧。
景寒皱眉:“您怎么来了?”
他握住沈漪澜的手,很是不赞同。
“我怎么能不来?你都住进医院了。”
“寒儿啊,你不能再这样了。”
“再这样你让母亲怎么活?”
沈漪澜泪水盈满眼眶,担忧更甚。
景寒手微动,撑着身子要坐起来,站在沈漪澜旁边的人立刻扶他。
而沈漪澜赶忙说:“寒儿,不要动,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你好好躺着,不要起来。”
景寒摇头:“我没事。”
话是这般说,他面色却是在起身时白了。
沈漪澜看的心痛不已,手抓紧他,只恨不得自己立刻站起来亲自把他扶起来。
可是,她站不起来了。
此生都站不起来。
景寒在沈漪澜身旁人的帮助下坐起来,他身后垫上枕头,整个人靠在床头,而他的手被沈漪澜紧紧握着,一点都不敢放开。
便好似她一旦放开,他便会消失不见。
景寒稳了稳身子的疼痛不适,然后握住沈漪澜的手,对沈漪澜露出一抹苍白乖顺的笑:“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他说没事,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心。
但沈漪澜清楚的知道,他很严重,几乎危急性命。
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不能。
“你若不想让母亲担心,下次就不要这样不顾自己的身子了。”
“你知道你喝了多少酒吗?”
“你知道你吐了多少血吗?”
“寒儿,你这次母亲真的吓坏了,你不能再这样了。”
“不可以。”
一遍又一遍的说,沈漪澜泪水掉下来。
若说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念想,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也就是景寒了。
她唯一的儿。
她不能让她的儿子出事。
在她闭眼前,都不能。
景寒嘴角的笑上扬:“我答应您,仅此一次,唯一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说着话,抬手给沈漪澜把泪水揩掉。
沈漪澜泪水却掉的狠了。
她的儿很好,温和,孝顺,把家里家外都安排的很好。
她一直都很庆幸,庆幸老天爷给了她这样一个好的儿子。
如果不是他,她怕是活不到现在。
“好。”
“母亲相信你。”
医生很快来,给景寒检查身体,沈漪澜一直在旁边看着,直至医生说人醒来问题就不大了,她这才稍稍放下心。
“青衣,送医生。”
“是。”
身旁的人躬身,送医生出去。
很快的,病房门合上。
此时,这里面没旁的人了,就只剩下沈漪澜和景寒。
沈漪澜依旧握着景寒的手,她看着景寒,眉眼关切:“寒儿,告诉母亲,是什么原因让你喝这么多酒?”
“是有什么事是难以解决的?”
“你告诉母亲,母亲帮你。”
景寒眼睛微动,眼里的光黯淡了。
他垂下眼帘,轻声:“母亲,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