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生睡了过去,她脸颊依旧红红的,因为呕吐睫毛濡湿,额头也被汗打湿,两边的鬓发都是湿润的。
她很不好受,可能是喝了这么多酒,也可能是心里难受,所以她眉头一直蹙着,看着很可怜。
酆泊夷起身,去浴室接了热水来,给她擦脸颊,擦脖子上的汗。
卫嫂和医生离开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偶尔发出毛巾在水里拧起的声音。
酆泊夷只是暂时的给她擦了脸颊和手,等挂完水他再抱她去洗漱。
光是这样擦肯定是不行的,她依旧睡不舒服。
挂水需要两个小时,酆泊夷便一直在卧室里守着,不时看点滴,不时看许安生,不时摸她额头。
而楼下,卫嫂悄悄的给老宅那边打电话,告诉那边今晚这里发生的事。
平常一般卫嫂都是直接跟尤嫂说,尤嫂再告诉谢盛英,今晚亦是。
而在听尤嫂说了后,谢盛英立马就给卫嫂打电话。
现在,就是谢盛英在和卫嫂在说。
“喝了这么多?”
谢盛英声音传来,很是担忧。
“是的,老夫人,我去收拾的时候也才发现,太太心里肯定很难受。”
不然谁会喝那么多酒?
谢盛英眉头皱了起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这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很不容易,要出了什么事也自个撑着,身边没个能帮助的人,现在也是这样。”
“小泊是不是在安安身边照顾着?”
“在,一直在。”
卫嫂说着看楼上,静悄悄的,酆泊夷一点要出来的迹象都没有。
卫嫂说:“先生自抱着太太上楼后就没出来过,一直守着太太,在身边照顾太太,还给太太擦脸呢。”
说着这些卫嫂就觉得感动,他们先生什么时候做过这些事,现在也就是太太了。
真的太感动了。
“那是他应该的,夫妻之间就是要这样,你难受的时候我照顾你,我难受的时候你照顾我,这才像样。”
“是,您说的是,我看先生也是很心疼呢。”
“他当然心疼,自家媳妇受了委屈,他不心疼谁心疼?”
说着这话,谢盛英也是叹了口气:“我也心疼,要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来不好,我现在就过来了。”
卫嫂赶忙说:“您不用来,医生留在了家里,我也在家里,还有先生在,太太不会有事的。”
“今晚我就在楼下守着,一旦有任何事我就给您打电话。”
“嗯,今晚就辛苦你了,我明天一早过来。”
“好的。”
谢盛英又叮嘱了卫嫂一些事,比如说许安生挂了水后可能会想吃东西,抑或酆泊夷照顾人,也会累,也会需要补充食物。
所以这些都得卫嫂去做。
卫嫂一一记下,不断的说自己会照顾好先生和太太,这才挂了电话。
而挂了电话后,她便去厨房准备这些东西。
可一定不能让太太失了营养,也不能让先生跟着劳累。
这边,谢盛英结束和卫嫂的通话,脸上的担忧依旧没有下去。
尤嫂看时间,已经是快十点,这个时候照往常来说谢盛英都该睡下了。
尤嫂说:“您不用担心,有三少在,不会有事的。”
“这个时候您可一定要休息好,您要休息不好,明天我们去三少那,三少看见了也准担心,少夫人也是。”
谢盛英点头:“我休息,有小泊在,安安会没事,这点我是相信的。”
“只是我心疼安安,那孩子太不容易了。”
尤嫂脸上生出笑:“这人嘛,不外乎两种,先苦后甜,先甜后苦,少夫人就是先苦后甜,好日子都在这后面呢。”
“都等着呢,您就放宽心吧。”
谢盛英不再说,躺到床上:“睡吧,明日一早我们去小泊那。”
“好的。”
近十一点,水挂好,医生来给许安生把针拔了,又给许安生测体温,已经不烧了。
酆泊夷说:“今晚就在老宅休息,明天送你回去。”
医生明白,酆泊夷不放心。
“好的。”
医生离开了,酆泊夷把许安生抱起来,进了浴室。
许安生身上出了很多汗,她必须洗澡,不然她睡不踏实。?不过,随着退烧,她蹙着的眉头稍稍松散了些。
只是,没有完全散开,她依旧还难受。
可能不是身体的,而是心里的。
卫嫂看着医生下来,便立刻问情况怎么样,医生说了,卫嫂又问吃的东西一般什么时候送上去的好,医生说看病人什么时候醒,醒了就可以吃了。
对于许安生这样的时候吃什么卫嫂早便问了医生,而现在她也都做好了。
“好的,谢谢了医生,您去休息,有什么事我叫您。”
医生点头,去了卫嫂给他收拾出来的客房。
酆泊夷抱着许安生洗了个澡,给她穿上睡裙,再抱着她出来。
他身上也湿了。
拿了换洗衣服便去了浴室,很快的,水声传出。
许安生躺在床上,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的,吵的很,就好似有只苍蝇一直在耳边飞,一直骚扰她。
而她怎么拍都拍不掉,最后她直接烦躁的坐起来,抱着被子眯眼找那只苍蝇的身影。
只是,她这一看,才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
深色系,满满的男人味。
贵气感,质感,高高在上的感觉,禁欲又迷人。
这是哪?
许安生此时脑子都不是清醒的,她还是迷糊的。
四瓶酒,她喝到现在也才几个小时,她没那么快酒醒。
怎么都得早上才行。
所以,可以说现在她还是醉的。
迷蒙的看着这陌生的环境,想不起来这是哪,再看怀里抱着的被子,也是深色系,质感极好。
呃,摸着也舒服,似乎味道也好闻。
想着,许安生便抓着被子闻,然后自个点头。
不错,味道不错,淡淡的香,很上头。
而这时,浴室里的水声落进耳里,许安生顿了下,然后懵懂的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这一看,她眼睛便眯了。
有人在里面洗澡。
谁呢?
她眉头微蹙,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不过,她也没想着去看,就这么迷蒙着一双眼睛蹙着眉头盯着那浴室门看着,呆呆傻傻的。
酆泊夷洗好澡,穿上浴袍,打开门出来。
只是,他一出来,脚步便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