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估计乐怡是受到什么刺激才会晕厥过去。
简雨浓在旁边也不知道做些什么,让佣人们帮忙把乐怡送到客房里。
简雨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霍锦臣回来的时候看到她愁眉不展的模样,连他走到她面前了,她也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霍锦臣忽然间出声,沉思重中的简雨浓吓了一跳,捧着胸口。
霍锦臣站在她面前,“坐在这里等我?”
“你妹妹刚才晕倒了。”
霍锦臣眉头微挑,意外的语气,“乐怡回来了?”
简雨浓抬眼望望霍锦臣,“她哭着进来的,一进来就要动手给我吃巴掌。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他为什么会死了。”
霍锦臣没有表情,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简雨浓盯着他,“我很好奇,能让乐怡这么难受的人是谁,她难过了为什么还要打我?我真的很好奇。”
“你需要休息。”霍锦臣看向客房的方向,医生刚从乐怡的房间里面走出来,他吩咐简雨浓,“上去睡觉。”
睡觉?
简雨浓还是听他的话,一个人先上楼。
简雨浓洗了个热水澡,穿着浴袍出来,霍锦臣刚从外面进来。
他看上去很疲惫,房间里面的气压也变得有点低。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的想法。
这是一个压抑的夜晚。
第二天起床,简雨浓身边已经空了,霍锦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
下楼吃早饭,霍奶奶今天没来用餐,说是不舒服,没胃口吃早饭。简雨浓想去看一下奶奶,但这个点,奶奶刚刚吃完药睡下。
管家悄悄提醒简雨浓,“霍老爷子的忌日快到了。”
这种时候霍奶奶难免会因为伤心过度,精神不振,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有精神。
餐厅里面,又尴尬地只剩下了简雨浓和霍母,霍锦臣估计一早就出门了,去了哪儿,简雨浓也没有打电话问。她本来就没有问霍锦臣去向的习惯,她读书备考的这段时间对霍锦臣的工作状态更是一概不知。
简雨浓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刚坐下,霍母吩咐道,“去医院做检查。”
简雨浓点头,“那我给锦臣打一通电话,跟他说我等会可能要迟一点过去。”
霍母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怎么?怕我把你关进精神病院?”
当然怕啊!简雨浓心里大声说,面上却镇定得回答,“我跟锦臣前两天约好了今天去A大。他早上有事提前出去了。我没来得及跟他说今天跟您去医院做检查的事情。”
霍母不置可否,“不要让我等你。”
“好。”
简雨浓立刻拨给霍锦臣,电话那头传来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
简雨浓直接挂断,改给季绍礼发了一条短信。
或许是她想太多,这一次医院检查完全是常规的流程,三个小时候之后简雨浓又被送回家里。
季绍礼关心的电话打过来,听到简雨浓安全回到家,顿时放心了。
“对了,小姨夫,我有个问题。”
“嗯,你说。”
“易楠盛现在在哪儿啊?”
季绍礼顿了一下,“你怎么想到问起他?”
“昨天乐怡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还一直说什么他死了,我有点担心。”简雨浓压低声音,“我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雨浓,他人在国外,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他在国外?“
“嗯,人已经移民去了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他的业务不都是在国内吗?怎么说走就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简雨浓心里面充满了奇怪的感觉,易楠盛移民去国外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她?
简雨浓微微叹息,不能做恋人,最终还是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中午,简雨浓去陪霍奶奶说了会话,老人家的起色也不太好,说不了多久就累了。
简雨浓一个人在餐厅吃中饭,正准备夹菜,桌上的碗碟全部都是疯狂扫落到地上,汤汤水水溅落一地。
“你还好意思吃饭?”乐怡像个刚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眼神凶狠地瞪着简雨浓,“你有什么脸吃饭?”
简雨浓越看乐怡越觉得她像是得了狂躁症,放下手里的筷子,“这里是老宅,奶奶在生病,你发疯也要有个限度。”
拿奶奶出来压她?乐怡瞪着简雨浓,动作却是定在原地,没有再一步发疯。
佣人正在收拾东西,手忙脚乱。
“三少奶奶。厨房马上会给您送一份新的饭菜上来。”
“不许!”乐怡丝毫不讲理,“你们谁敢给她送饭吃,试试!”
佣人们的脸色一个个都很为难。
“那就不用麻烦了。”简雨浓起身,打算去医院看小姨。
小姨的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电话里面,雾深深声音里面充满笑意,“浓浓,这一次考研成绩很不错,考上A大的历史系研究生一点问题都没有。”
雾深深肯定是让季绍礼查过简雨浓的成绩了,所以才会这么兴高采烈地打电话过来,“你工作不行吧,学这些东西还是不错的。你外公的衣钵后继有人了。”
简雨浓的外公就是一个研究历史的学者,简雨浓也是被外公带大的,从小耳濡目染,学习了不少,长大后大学本科也是选择跟外公相同的方向。
如果不是当初家里出事,简雨浓或许已经在这个方向上继续深造。
有时候如果不是绕了一圈弯路,你怎么会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
简雨浓嘴角勾起上翘的弧度,“还没有接到复试通知,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现在说这些有点太早了。”
“只要笔试进了,你面试肯定没有问题。”
“嗯。小姨,我等会过来。”
乐怡阴沉的眸光如芒在背。
简雨浓不想在这个充满低气压的地方继续待下去。
即将走出客厅的那一刻,乐怡好似淬满毒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易楠盛死了,被你害的,客死异国他乡。”
简雨浓那一脚踏空,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简雨浓挺直背脊,没有回头,“你就是个谎话精,你又想骗我。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全部都不相信。”
乐怡发出一连串笑声,诡异的,近乎病态的,笑声在大厅里面回荡,佣人们都被吓得躲起来。
“我也希望这是个笑话……笑话……”
她的笑声,听着越来越像哭声。
简雨浓加快脚步,上车,离开乐怡的视线范围。
整个人却止不住的一阵阵发冷。
霍锦臣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过来,“怎么了?”
他的声音有点冷。
简雨浓像是大冬天里面吃了好大一口冷风,沉默了三秒钟,听到电话那头响起女人温柔的声音,“锦臣,你帮我抱一下小海豚。”
那股冷风瞬间冻僵简雨浓的心,肺,肝以及大脑。
“没有事的话,我就挂了。”
简雨浓一直没有吭声,霍锦臣有些不耐烦。
“你先忙吧。”
“……”
霍锦臣又问,“你在哪儿?”
“我在家里。”
简雨浓没说实话,“准备吃饭了,不说了。”
这两天的事情有点多,简雨浓也没有休息好,雾深深看到她就忍不住皱眉,“你出门也不照照镜子的?结婚以后也要注意一下形象的好吗?”
简雨浓嗯了一声,“知道了。”
“怎么了?考试考上了,你也不见高兴。发生什么事情了?”
简雨浓不想让雾深深担心,低垂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小姨,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和宝宝。”
“这里有人照顾我,你不用多跑。你也别太担心复试的事情。只要你进了初试,后面都不会有问题。”
“好。”
简雨浓努力让自己笑了一下,引来雾深深的嫌弃,“太丑了,赶紧回家睡觉去。”
在电梯里的时候,简雨浓看着跳跃的数字有些恍惚地想,可千万别碰上霍锦臣和白如。
叮!
电梯打开,简雨浓怕什么来什么,霍锦臣抱着孩子,身后跟着白如,看上去就像是来这所医院里普通夫妻,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来医院看医生。
四目相对,简雨浓很镇定,她甚至抬手按住电梯,体贴地问,“去几楼?”
“负一楼。”
回答的是白如,她正在回复信息,没有看到简雨浓。
电梯门合上。
白如小心翼翼地翻开孩子的襁褓,看了一眼小声道,“小海豚也就在你的怀里面才会睡得这么安静。”
霍锦臣看向简雨浓,她靠在墙角的位置,漫不经心像是路人。
其实昨晚上霍锦臣就想问简雨浓,来医院做什么。
他有想解释,如果简雨浓开口询问的话。
但是简雨浓没有。
霍锦臣不想多事。
没想到今天简雨浓看都他和白如在一起也是这么淡定的神色,霍锦臣顿时明白,她昨晚上肯定看到他和白如在一起。
简雨浓还对他说谎了,十分钟之前还说在家里,其实那个时候已经到医院了吧。
一楼到了。
简雨浓出电梯。
霍锦臣把孩子递给白如,“你们先下去。”
在大门口的地方,霍锦臣追到简雨浓。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