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年轻人,莫不是刚才瞧见了你练功,你要废了老朽的武功不成?”老者见杨轶神色依旧冷漠,不理睬于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想到武林中的老规矩,老脸上露出一丝恍然,说道:“若是因为刚才老朽打扰了你练拳老朽自当告一声不是,不过我观你的太极拳平和中正,拳势招法却是不同于我所见过的太极拳,不知你这是何门何派的太极拳啊?”
“你是什么人?”杨轶并没有给老者什么好脸色看,实际上此时他的心情很差,一步跨出,来到老者面前,看着老者冷声问道。
老者热脸贴了冷屁股,脸色显得有些尴尬,见杨轶一个年轻人竟敢对自己这么无礼呼喝,纵使老者修养很好,老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怒气:“你这小子好生无礼,你门中的长辈就是教你这么尊重前辈的吗?”
杨轶冷哼一声道:“前辈我没见着,窥视我练拳的老头倒是有一个。”
“你……”老者闻言,脸色一变,见杨轶出口讥讽自己,脸上不由得怒意更盛道:“老夫陈氏太极龚兴盛,你是何人?”
老者话还没说完就被杨轶开口打断:“既然你也是武林中人,那肯定也知道规矩,隐藏在一旁偷看别人练功,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也不为过。”
杨轶话还没说完,老者听闻脸色一滞,随即大声笑了起来:“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听你这话,难不成今天你还想要把老夫留在这里不成?哈哈哈……”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神色看着杨轶,道:“既然如此,我倒想看看你这小儿要如何将老夫我留在这里!”
“既然如此,得罪了。”杨轶心中本来就有火,此时被老者出言嘲讽,顿时忍不住直接出手了。
右脚猛地跨出一步,抢占老者的胸膛中线,左手握拳,一记顺步崩拳就打了出去。
龚兴盛是太极高手,一瞬间就“听”到了杨轶打过来的劲,连忙后撤一步,轻轻伸出右手搭在了杨轶打过来的拳头上,身体一侧,便将打过来的崩拳劲化掉了。
见龚兴盛化去自己的攻势,杨轶脸色不变,左脚顺势跨出一步,右手握拳,一记拗步崩拳就送了上去,龚兴盛见状连忙再退,一式云手推出,架开杨轶的崩拳,肩膀向前一靠,一个进步搬拦捶就砸了上去,却不想杨轶将身子一退,又是一记退步崩拳砸了上来,真是进也崩拳,退也崩拳,杨轶一上来一套连环崩虽说不上有多厉害,但每一拳都是打在龚兴盛劲道将发未发之时,打的龚兴盛好生难受。
杨轶的每一式功夫都是老爷子从小手把手教出来的,而且老爷子的拳法又不同于其他门派的内家拳,老爷子练了一百多年拳法,对内家拳的理解到了一个堪称恐怖的地步,龚兴盛虽然在对阵杨轶的时候虽然感觉杨轶的形意拳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见杨轶攻势凌厉,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应战当中。
杨轶突然进步手臂斜插而出,浑身忍不住微微一震,好似大炮打出去时的强大后座力,身后的草坪上也出现了一个小坑,正是五行拳之中的“炮拳”!
炮拳属火,归于心,取火炮发射之意,是五行拳中最为刚猛的拳法。拳势出,犹如炮弹出膛,猛地炸裂开来。
杨轶的形意拳早已到了“声随手出”的境界,打出的拳头带着各种不同的劲道,便犹如昨天在大排档打架时,杨轶打出的猴叫声,便是拳法到了高深地步的一种表现,虽然还只是明劲,但威力却是远超普通暗劲,而明劲与暗劲的区别不过是体内的那一道暗劲,而暗劲关乎心力,不能多发,不然容易心力衰竭死亡,所以大部分的暗劲高手与人交手时用的都是明劲,也就是人表面上的气力,这也是杨轶敢与龚兴盛一战的原因。
龚兴盛虽然因为常年练习太极拳养生,身体各方面保养的很好,但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体力早已过了巅峰时期,实际上人过了六十岁身体各项机能都会大幅度下降,即使是内家拳的作用也只不过是将人体衰老的速度减慢,使得人体的自然寿命大幅度增长。
龚兴盛如今已是六十五岁的高龄,虽保养得当,但近几年也能感觉体力在迅速地下降当中,这使得他经常感叹,人要服老,时间才是这个世上最强大的东西。
正所谓“拳怕少壮”,龚兴盛心里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见杨轶的每一式的拳势都极为势大力沉,用的又是以刚猛著称的形意拳,也明白了杨轶就是欺负他体力过了巅峰不如他,几势炮拳砸下,虽用太极拳化去了不少力量,但强大的力量还是不由得震的龚兴盛双臂发麻,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后退去。
在场面上看来,杨轶一个正当壮年的小伙子欺负龚兴盛这样一个老头,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但拳法之争差一毫也是输,龚兴盛自知杨轶不可能留手,狮子搏兔尚需全力以赴,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境界比自己高的人。
杨轶仗着年轻和体力优势,逼得龚兴盛连连后退,一张老脸上苦不堪言,此时龚兴盛已是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便不在一旁看杨轶练拳了,不然也不会惹出现在的一幕,虽知偷看人练拳是大忌,但龚兴盛刚才也只是路过见到杨轶一个年轻人在打着太极拳,心中好奇的同时起了一丝指点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念头。
龚兴盛也称得上是太极拳的大家,在江南甚至全国都是有名的太极拳名家,自持前辈身份的他哪知道无意之中打断了杨轶偶尔悟到的顿悟状态,这才惹得杨轶含怒出手,甚至要废了他的武功。
龚兴盛虽然武功境界高于杨轶,进入到了暗劲的境界,但龚兴盛自知天赋有限,此生也不过如此了,如今更是因为年纪大了体力倒退,一身暗劲修为也早已不如以前。
原本龚兴盛以为凭着自己暗劲的修为能够轻松制住杨轶这个毛头小子,却没想到杨轶的拳法如此刁钻诡异,与他平生所见到过的拳法都不尽相同,不说那难过的让人想吐血的压抑感,便是杨轶那独特的拳法劲道,便让龚兴盛有些不知所措。
堂堂太极拳名家如今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打的连连后退,这事要是传出去,龚兴盛想到此心头不由得一急,左手接下杨轶打来的崩拳,右手一式单鞭便重重地甩了上去,龚兴盛心头也是有着一丝怒意,被一个无名小辈这样压着打,假如传出去了,让他颜面何存?
杨轶倒是越战越勇,拳势大开大合,每一式都打出了一股诡异的劲道,五行拳五种劲道:钻,崩,劈,炮,横,五种劲道便犹如五杆大枪在杨轶的身体中,杨轶的手臂便犹如一杆长枪,拳头便是那枪头,五行拳的每一式在他手中行云流水般地打了出来,每一种劲道砸在龚兴盛身上都会透过身体传递出一股震荡的力量,虽然不是暗劲,但这是杨轶依靠强大的力量生生砸出来的震荡感,直打的龚兴盛浑身肌肉发麻,同时心头剧震:这小子明劲时打的力量便这般强大,要是进入暗劲,暗劲入体,怕是一招便能杀了自己吧?
龚兴盛知道自己如今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暗劲的修为还能勉强与杨轶一站,但当杨轶进入暗劲,他就只有被碾压的份了。
渐渐的,杨轶也摸清了龚兴盛的太极拳套路招式,陈氏太极一式五路,还有的便是炮锤一路,这是陈氏一脉吃饭的家伙,自然有其独到之处,炮锤力大势沉,披身捶,掩手肱锤,进步搬拦捶……陈氏拳中的六种被锤法被杨轶摸透了,见眼前这个老头功夫不过如此,而且年老体衰,体力明显跟不上自己,杨轶眼中已经失去了兴趣。
脚下走出一个八卦掌的趟泥步,手中却是打出了五行拳中的横拳,一个横拳架将龚兴盛架的后退了一步,随即跟上进步,抬手一式进步搬拦捶也砸了上去,杨轶虚握着的拳头砸出,看的龚兴盛脸色大变,杨轶的锤法带着一股恐怖的气势迎面砸来,丝毫没有太极拳的中正柔和,却好似借着形意拳的霸道气势砸了出去。
慌忙之中龚兴盛摆出一个掩手肱锤的姿势迎了上来,两锤相撞。
“咚——”地一声轻响,杨轶的身体在原地一动不动,龚兴盛却是惨叫一声跌落开去,倒在地上捂着胸口,一张老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皱纹扭曲在一起,带着汗珠的眉毛在微微颤抖着。
“你输了!”杨轶收起拳势,淡漠地望着他,缓步走到他跟前,脸色依旧冷漠道:“你偷看我练拳并且打断我难得的顿悟,本来我今天杀了你都不为过,但是现在毕竟不是旧社会,而且念在你年纪也大了,我仗着年轻打你本就是胜之不武,今天就打断你一根肋骨以示教训!”
“你……”龚兴盛瞪着眼睛,坐在地上看着杨轶一副教训他的姿态说道,对于他而言断一根肋骨不算什么,但头一次被一个晚辈指着脑袋这么教训甚至出手被教育了一顿,对于龚兴盛这种爱惜名声如羽毛的家伙无异于是奇耻大辱,但无论如何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与杨轶比武也输给了对方,对方也说了,本来对方是可以直接废了自己的,如今断了一根肋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也算是给自己莽撞带来的惩罚。
但是想到今天自己是被一个小辈打败,自己的名声也是臭了,他龚兴盛从此在武术界也是抬不起头了。
想到这里,龚兴盛有些欲哭无泪,自己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杨轶说完,没有管坐在地上的龚兴盛,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一下!”龚兴盛突然叫住了杨轶。
杨轶没有回过身,只是停下了脚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龚兴盛问道。
“我叫杨轶,是江南大学的学生,如果你有什么徒子徒孙想要替你找回场子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杨轶淡淡地说道,说完,便独自离开了晨练的公园。
龚兴盛坐在地上,面露苦涩,双眼之中尽是无奈,老了,自己这是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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