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琰走了,然而凤折修并没有去送他。
他等着他归来。
殊不知,此次一别……
城外的西郊别院中,狭小密闭的空间内蜷缩着一人,狼狈不堪,神情呆滞、痴傻。
门打开,里面那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整个人犹如行将就木的老者,没有任何的生气。
“少爷,他已经疯了!”牧冬用着和他可爱外貌完全不符的冷漠语气平静的述说。
凤折修目光淡漠的扫过那个人,凌乱的头发,如鬼魅般苍白的脸,残破肮脏的衣服,谁能想到这曾是城中风度翩翩的兵部尚书之子。
人们所说的兵部尚书徇私枉法,包庇其子,其实真相,不过是他把人劫走了。
不管不问的放在这暗无天日的狭小密室中,一日三餐从不间断,除了环境不好外,凤折修自认对他还是蛮好的。
刚开始,他还会大喊大叫,想办法逃出。
但随着日子的慢慢流逝,他开始狂躁不安、甚至对自己进行自残……
他快要崩溃、被逼疯了!
如今,他已经在这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待了近两月之久,彻底失去了理智。
“李琪。”凤折修平淡无波地叫着他的名字。
而角落里的那人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凤折修眸中闪过似笑非笑的嘲讽,转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留下一句话给牧冬,“剩下的事交给你处理了!”
对于痛恨的人,杀了他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不如慢慢折磨他的意识、骄傲、自尊,摧毁他所珍视的一切,让他体会生不如死,再绝望的死去。
呵!真是便宜孟之旭那么早就死了。
“修,带你去个地方!”在屋子里安静喝茶等着他的夜陌白看见走来的凤折修,当即站起身,牵着他的手离开。
他们现在可谓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当然,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
“去哪?”凤折修挑眉问道,任他牵着自己的手离开。
“暂时保密!”夜陌白冲他神秘一笑。
“……”可以说他不感兴趣么?
“诶诶,不要这么扫兴!”夜陌白岂会看不懂他心中所想,“笑一个!”
“呵!”凤折修勾起一抹冷笑。
“……真不可爱!”夜陌白汗颜,不等凤折修说什么又马上说道,“但我就喜欢这样的你!”薄唇勾起一定的幅度,柔情的目光腻死人。
凤折修受不了的转移视线,“呵!那你肯定是个受虐狂。”
“能虐我的也只有你!”夜陌白紧了紧握住他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幸福之意、溢于言表。
“……”凤折修无语。
山间,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枫林,如梦似幻,美不胜收,“喜欢吗?”夜陌白侧过头看他。
凤折修不予理睬,但从他那柔和的神情,带笑的唇角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好,伸手接下一片飘落的枫叶,鲜红似火。
夜陌白只觉得凤折修与这漫天的美景融为一体,丝毫不觉得突兀,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绝美的容颜。
“夜……”凤折修对他的举止微皱眉,刚要说出口的话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吞入腹中。
深情投入的亲吻,混含着千言万语的爱意。
秋风吹拂,枫叶“簌簌”作响,更有片片为之飘落,为深情拥吻的两人添上一笔别样的风情。
此情此景,是那样的唯美。
…………
日子风平浪静的流逝,而凤折修的继母沈氏也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是凤折修委婉的向父亲提议,想要一个弟弟。
因为他注定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生子。
但凤启,却并不这样认为,眼看凤折修已快弱冠,他这个当父亲的自然操心着他的婚姻大事。
三天两头的向凤折修隐晦的提起。
可他,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带着凤启转移话题。
深秋的天气,已经逐渐感到冬日的严寒了。
一日午后,夜陌白神色凝重的走进来。
“怎么了?”凤折修略疑惑的问,为两人各倒了一杯水。
夜陌白看着杯中冒着热气的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他,“修,邵琰、他死了。”
一开始他是把邵琰视为情敌,但后来发现他实在是没什么威胁,就亦敌亦友的相处着,而今,对他突如其来的死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嗯?”凤折修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溢出少许溅到他白皙修长的手上,瞬间染上一片绯红。
夜陌白心疼的伸手拿过他手中的杯子,仔细查看他的手,并没有什么大碍,“今天早上才从军中传来的快报,说是被边塞胡人暗算偷袭。”
具体情况也只有身在边塞的将士知道,传来的消息,也不过是只言片语。
“我知道了。”凤折修对这件事只是平静的说了四个字,垂下眼眸,敛去一切情绪。
夜陌白对于他平静的反应,感到无可奈何,想要安慰的话也堵在口中,陪着他一起沉默。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死?
邵琰!
凤折修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事情也太过蹊跷,其中定有什么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