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帝现在可以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如果当初他不被这皇位所迷惑！他又怎么会在弥留之际遭受到种种重创？
“皇兄，现在后悔，未免太迟了些。”
九皇叔虽明白他的这些话，对于此时的程林帝来说，像是一把把的小刀子直戳他的心窝。可是眼下，他不介意多往他的身上再插几刀。
“老四为什么要离开？他离开是在筹谋着什么，皇兄你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也好，还是觉得我在挑拨离间也好，又或者你是觉得我是在公报私仇也好，总之我只有一句话告诉皇兄。”
他负手而立，一向温和儒雅的双眸此时冷冽非常。
“公子长轩，不，能，留！”
他一字一句没有感情没有丝毫犹豫！像是下命令似的，警告程林帝。
程林帝彻底瘫软在了床上，九皇叔看着他灰白的脸，没有半点的同情。程林帝今天遭受的一切，都是他年轻时冷漠自私的后果。
他冷漠的转过身，善意的提醒：“母后手中的军队突然调动，皇兄，你好自为之。”
“九弟……”
见九皇叔的身影越来越远，程林帝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被所有的光明全都抛弃，独留他一人被黑暗吞噬一样。
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让他绝望！
“噗——”
程林帝心里抑郁，最终口吐鲜血。
刘公公见闻立即派人秘密找李太医，他则是亲自蹲在了地上将那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当一切都准备完毕，看不出程林帝有任何异常的时候。刘公公则是跪在了程林帝的面前，冒着被杀的危险跪在地上向程林帝劝解。
“皇上！九王爷说的虽然伤人，可是皇上，九王爷说的没有错啊！四皇子这些年来做的什么事情，奴才都是看在眼里的。”
刘公公一脸悲切，声声让人潸然泪下。
“皇上！四皇子十二岁就已经对不争不抢的容妃娘娘下毒！十三岁更是杀死了容妃将罪名按在了六王爷身上！不仅如此还嫉妒六王爷年幼得宠在六王爷身上下毒！十五岁便因为六王爷屡次赢得胜利时，在你耳边念叨六王爷一旦得势就会得了你的皇位！十七岁更是派人用毒箭将六王爷的腿伤成残废！十九岁时更是为了让太子被撤的毫无悬念，更是联合太后与颜家等人毒害柳芸！去年更是连太子这个亲哥哥都敢杀！这些年来四皇子杀人的无数，如今更是对您这个亲生的父亲下了当时对付六王爷的蛊毒！皇上！四皇子，真的不能留了！”
虽然程林帝早就清楚这些事实，可是当刘公公将这所有的事情一一说出来的时候，程林帝这才发现，他这些年，都对公子长琴做了一些什么样的糊涂事！
他纵容四皇子对老六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更是听信四皇子的谗言，对老六一次比一次的残忍。
九弟方才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他又如何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他连一个不是自己亲儿子的人都不忍心杀害，更何况是四皇子！
老四可是他疼了半辈子的儿子了啊！
可是到头来，却是这个儿子，伤害他伤害的最深！你要让他该怎么下的去手！
“朕，想一个人静静。”
程林帝挥手示意刘公公下去，刘公公满脸泪痕，替程林帝不值。他也晓得此时的程林帝心中定然是不舒服，也就没有再做多余的逗留，便转身离开留给程林帝一个私人空间。
当屋里只剩下程林帝一人时，这个老人，平躺在床上，流起了眼泪。
……
慈宁宫。
“太后娘娘！”
颜成文从门外慌张跑了进来，太后一见他面色惊慌，看着十分的不爽。不过碍于自己高贵的身份，并没有将她的不悦表达出来。
“求太后娘娘救命啊！”颜成文现在是奴才的身份，即使他还是丞相，他想他这个时候也都是要对太后跪着的。
“救命？有谁要杀你？”
太后立即就不满了，颜成文虽然名声臭名昭著，可凡是有点眼神的，都知道颜成文在这后宫，是她太后宫里的人，一般人也只敢背地里议论颜成文，却是不敢正面对颜成文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的。
“哀家给你做主！”
“恐怕这件事情母后你做不了主。”
九皇叔立于慈宁宫正殿门前，逆光而立。
外面天色黑暗，慈宁宫虽然满是灯火，可当九皇叔缓缓走进的时候，太后还是觉得她看不清楚九皇叔脸上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
他们母子二人，十多年了总算在这两年关系有所缓和，可是现在随着颜朝歌嫁给了公子长琴后，关系大有一种再次回到冰点的前提！
“四年前关于柳芸一案，颜成文身为她的丈夫，有杀人的嫌疑，儿臣奉命前来捉拿颜成文！”
颜成文立即跪着走到了太后的身边：“太后，奴才没有杀柳芸啊！”
颜成文可是清楚的知道，九皇叔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在暗中憎恨他娶了柳芸！这一次如果他要是栽在了九皇叔的手里，他还能有活路吗？
所以，他绝对不能去！一旦去了，很有可能就是没有生的可能了！
激动害怕的颜成文没有看到太后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他只是听到太后用着十分和善的声音，在劝着他。
“既然你没有杀柳芸，而且柳芸又是你的妻子，你理当是要去上刑部一趟。你放心，哀家的这个九儿，向来是恩怨分明不会暗中对你做什么的。”
“太，太后……”
颜成文没有想到天后竟然会转念就改变了心意，要将他给九王爷！
“如此，那便将人带走吧。”
九皇叔手一挥，立即有人上前将颜成文带走。九皇叔也转身准备离开，太后见状十分生气。
“九儿！难道你我母子之间已经生疏到你连招呼都不愿意打吗？”
九皇叔停下了自己离开的脚步，立于门前，身披一身寒气。
“儿臣尊称你为‘母后’，是儿臣对你最后一点亲情。”
望着九皇叔坚决不留丝毫犹豫的背影，太后气的咬牙切齿。在皇后和花嬷嬷等人的注视下，把手边的东西全都摔在地上发泄。
“柳芸！”太后紧紧紧攥着手，即使护甲已经戳破了手，可是她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为什么你死了也不让活着的人安生！”
太后望着黑暗，眸光满是阴狠。
“你的女儿要为你调查当年的死因？好！”她狠狠的拍着桌子，惊的皇后忍不住抖了一下：“那哀家就让你的女儿到阴曹地府陪你！”
“叫长轩联系阎魔！”
皇后惊慌之中回神，忙点了点头。
……
夜变得荒凉，刑部的大牢里，总是会传来几声惨叫声。
当颜朝歌踏着昏黄的烛光走进阴暗潮湿的大牢后，就听到了一声比一声还为凄厉的哭喊声。
“儿啊！救救母亲吧！”
“娘！不是儿子不救你，而是现在儿子自己出去都很麻烦更别说救你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做着等死吗？”
“朝熙呢？”
“朝熙被颜朝歌那个小贱人忽悠到颜家的墓地给柳芸那个贱人磕头求原谅还没有回来！”
“呵呵……”
颜朝歌噗嗤一笑，而她的这个笑声却让隔着牢房相望的母子眉头一皱，心顿时一紧。母子同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他们不愿意的看到的人出现了！
“我是小贱人我娘是贱人，那敢问颜家老太太，这个和我娘生了我的男人，他是什么？”
颜朝歌伸手指着颜成文，好笑的看着一脸敢怒却又不敢言的老太太。
“贱骨头吗？”
见颜老太太不敢回答，颜朝歌代替她说出了答案。而颜老太太向来不能吃亏要占上风的脾气这个时候也上来了，她指着颜朝歌破口大骂。
“谁知道你这个小贱人是柳芸和谁生的野种！”
“啪——”颜朝歌毫不留情的扇了老太太一个耳光，老太太当成懵了。
“朝歌！”
一见到颜朝歌发火，颜成文立即就跪在地上：“父亲求求你了，你祖母她年迈，身体本就不好，现在又在这监狱大牢里，很容易身体会再次生病的！”
听着颜成文为颜老太太求情的模样，颜朝歌的心里依稀有点不舒服。
“你这种为了权势和钱杀妻欺压女儿的人渣都知道疼爱母亲，我这个正常人，又怎么能不爱母亲？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那些杀了我娘的人？”
颜朝歌一一询问，颜成文一时间哑口无言。
“小贱人！你说什么呢！他是你的父亲！”颜老太太火了，她生的儿子哪里人渣了！
“哟？”
颜朝歌冷笑：“方才不是还在说我是我娘的生的野种，怎么现在就又说他是我父亲了？还是他在颜老太太的眼里，就是和我娘苟合的野男人？”
“你！你——”
颜老太太气愤，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你老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什么。我今天来，就是希望你们老实点，把你们当年所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不然……”
她冷笑一声，冰冷的看了一眼他们母子。
“颜路与颜历，就死在你们两人前头！”
颜成文立即爬了起来，惊喜的看着颜朝歌：“颜路，颜路他回来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看着颜成文脸上的惊喜，颜朝歌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忍心告诉颜成文实情。
“啧啧啧，看你这么开心，我的心里好不舒服。”
颜朝歌故作为难的样子：“可是，我要是把真相告诉你，我又担心你会不开心。”
“真相？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成文的心砰砰砰的跳着，他每一次和颜朝歌对话，总有一种自己随时会被她话噎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