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蕖抿着唇，灰眸中涌动着杀意：“你想说什么？”

“你想让他知道吗？”重葵冷笑，“我想，你不想让他知道吧，或者说，你不敢让他知道。”

“闭嘴！”苏蕖怒了。

重葵却悠然自得地笑起来：“苏蕖阁下，我理解你的心情，就像当年我看着那么单纯的你，也不想让你知道你只是檀九心里一个弱小的部分。”

“当年的事情你还敢提！”

“抱歉。”重葵郑重地说，“我想你的心情跟我是一样的，既然想一直隐瞒檀九，那就一直隐瞒下去吧，我也不想让他知道他自己只是你创造出来的一个傀儡。”

苏蕖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重葵说道：“我和姬玄殇很快就会离开这片大陆，到时候也不会妨碍你和檀九，你可以放心，这个秘密檀九永远不会知道。”

“你们要离开？”苏蕖有些震惊地问。

重葵点点头，苦笑道：“你也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了，总有一天他会完全被魔性侵占，变得再也不认识我，我不想这样坐以待毙，也许我能找到帮他恢复的办法，也许找不到，但我总能陪着他安安心心过完一生。”

“你是傀儡！应该跟傀儡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苏蕖心里却觉得比之前更加暴躁了。

她要离开了，和那个姬玄殇一起，两人到一个他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那个时候，檀九怎么了？他又该怎么办？

“你们才是真正的傀儡，我只是身体是傀儡，我的心依旧是人类。”重葵悲凉地说，“我现在也不想变回人类了，那样的代价实在太大。”

“你就准备永远和那个魔族在一起？”

“我喜欢他，他是我真心想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也许你不能理解。”重葵唇边露出温柔的笑意，“但是人类这就是这样啊，爱情像是毒药，可是因为是他，所以喝下这碗毒药的时候，我甘之如饴。”

苏蕖的表情变幻莫测，这具身体曾经被檀九主宰，仿佛还带着檀九灵魂里禁锢的爱情，那种痛苦悲凉，不顾一切为她牺牲的心意。

好像听她说出那番话，心里就生出了无边无际的不甘和恨意！

“你知道吗？傀儡也会有这样的爱情！你凭什么说我不能理解？”苏蕖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把死去的檀九当成什么了？你从来没有在乎过他，连他的感情你也可以践踏！”

“我没有。”重葵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变成这样，神情戒备起来，“苏蕖阁下，你冷静一点！我跟你说这些话，并不是想激怒你，我只是试图让你理解我！”

“我为什么要理解你！”苏蕖大喊，“害死了檀九的你，凭什么得到我的理解？”

重葵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苏蕖哈哈哈大笑起来：“害死了檀九的你，凭什么得到爱情？害死了他，你凭什么幸福！？”

重葵觉得他的表情过于疯狂，便说：“我永远不会忘了檀九，我知道他有多好，而且我知道，如果今天是檀九站在这里，他会让我幸福，而不是来质问我！他内心深处善良温柔，是你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