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梦里不知花落时(一零九)(1 / 1)

梦引阴阳 凉夏言末 2087 字 2023-09-07

待到阴司真的开始接纳生魂,运转轮回时,原本浓郁的阳气竟因不断的压缩,浓稠到了形成了流水状。而且由于多出来的流水没地方可去,竟全压在了阴司大阵的一条阵锁,也就是黄泉路上。这才有了黄泉河的由来。

“所以黄泉河才会寻不到源头,也找不到去向?因为它只是阳气汇集成的死水河?”赵霓虹了然。

接着又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若真是这样,黄泉水为何会成了禁器?这阳气汇聚的东西,对阴司的小鬼来说应该没多大作用才是?”

“你可知道阴司的三十六禁术?”元邵不答反问。

赵霓虹点头:“曾有耳闻,不过具体的倒是不清楚。”

“三十六禁术是在阴司绝对不能使用的三十六中术法。这些术法一旦有人使用,轻则震荡阴司,重则毁灭轮回,后果不堪设想。”元邵解释:“而三十六禁术中,有一术还阳术,是排名第一的禁忌秘术。这一秘术最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用到黄泉水。”

阴司的还阳术与阳世流传的起死回生之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术法。人世常说的能起死回生的还阳术,其实不过是些与阴司有点儿交情的阴阳人,用特殊的秘术将已经到了阴司的生魂,以感召之术再寻回阳世,借助还没腐化的身躯再在世间行走片刻,算得真正的还阳。

而阴司的还阳术,却是实打实的以忘川河的河泥塑体,河床上干净的鹅卵石为骨,再用黄泉水中蕴含的阳气浇灌滋养,生生做出一副与尘世之人一般无二,甚至生机更加旺盛的活人骨血。

然后再将要还阳的生魂引入那新筑造出来,徒有躯壳没有生魂的肉身当中,以助人还阳。

因着骨血是由阴司的材料制的,还阳的生魂又没有经历轮回。是以借助还阳术重活的生魂,不仅能自由行走于人世,更是在阴司畅通无阻。甚至因着受过阴司的浸淫,自身多少还会带了些异于常人的本事。

这样的凡人存在,相当于是在破坏人鬼道的轮回之力,对于六道轮回来说,自然是有悖法则的。因而这还阳术方一问世,便遭到了六道法则的压制,变成了阴司的第一大禁术。久而久之,阴司的人也只知道黄泉水能活死人肉白骨,却是大都不知该怎么用了

况且那时的黄泉路,河水已经干涸了,黄泉水的踪迹几乎已经寻不到了,更是没有人再去关注关于它的使用方法问题了。

“即是秘术,为何还要去研究它?”赵霓虹瞅着元邵:“还有那些消失的黄泉水,你究竟给弄到哪里去了?”

元邵尴尬的挠了挠眉毛:“那时不过是想着,左右无聊便瞧瞧这黄泉水是不是真的毫无用途。没曾想一不小心研究出来个术法,就被法则给定成了禁术。”

“至于那些消失的黄泉水…你若是有兴趣,回头回了阴司,我带你去瞧瞧。”元邵神神秘秘的拉着她道。

赵霓虹没做深究,她本就受体质影响,生而身躯不受阴司的限制,这黄泉水于她作用不大,出了些许好奇

,倒也没有多的念头。

琉逸的出现在此时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虽说她一上来便表现的与元邵之间情深意重,一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以至于被棒打了鸳鸯的模样。

但赵霓虹到底是接触的形形色色的女子不少,还不至于被她这点儿表象所蒙蔽。因而对这些小事儿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想的就是该如何将杜鹃与段宏业的那点儿遗留问题给解决了。

杜鹃缺失的那两魄已经回去了,为她引梦的时间在外头来算也超过了三日。算是超出了赵霓虹的预期,早该结束了。

如今知道了她与段宏业的过往,也算是找到了她执念的症结所在。赵霓虹也不耽搁,当下便领着元邵往杜鹃所在的小院儿而去。

因着琉逸的耽搁,二人到达杜家小院儿的时候,天边儿已现了鱼肚白。依着杜鹃的习性,这会儿已经起来准备着晨间的劳作了。

赵霓虹没有再掩藏踪迹,带着元邵突自现身在了杜家小院儿里。原本俯着身子整理农具的杜鹃,被眼前突然暗下来的光线惊扰,腾的一下抬起了头,便见眼前立着的一男一女,女子的身形,便是过去这么多年,依旧会时不时的浮现在眼前。

“阿娘?”杜鹃惊疑不定的盯着眼前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唤道。

赵霓虹眸色微微动了动:“我不是你阿娘。”

杜鹃愣了愣,接着便激动了,这人不止身形长相与阿娘无二,便是连声音语气也是一般:“阿娘,你就是阿娘!”

“阿娘,你是回来看鹃儿了吗?你为什么才回来,鹃儿好想你!”杜鹃眸光含泪,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她很想上去抱抱阿娘,可又怕这些不过是幻影,一碰便没了。

赵霓虹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住杜鹃的手道:“我真的不是你阿娘,不过早些年抚育你的也确实是我。具体的,稍后我慢慢与你讲。”

杜鹃惊疑不定的瞅着赵霓虹拉着她的手,满脑子想的都是阿娘为何能拉住她,对于赵霓虹的话则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赵霓虹是来解除梦境对她记忆的限制的,本想先于她解释一番,好叫她有个心理准备。谁知这姑娘的反应,瞧着完全陷入了纠结当中,丝毫听不到旁人的话。

无奈之下,只能就这样了。所幸杜鹃本就是生魂状态,骤然接触这些限制或许会有些影响,但对生魂来说算不得严重。

赵霓虹伸手在她头上轻点了点,指尖银白色的亮光一闪而过,没入了杜鹃的脑海。

接着,杜鹃像是被怔住了一般,面上的表情毫无变化,身型却是一动不动的定住了。

过了大约有两盏茶的功夫,杜鹃的手指才微微动了动。接着晃了晃脑袋,再抬头时,眸子里单纯的激动与震惊,就变成了带着些感恩的复杂。

“赵大人。”杜鹃退后一步,福了福身道:“杜鹃谢过赵大人相助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