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船动力核心的输出最少降低一半，但我们依然没有找到原因。”负责动力舱的小组再一次对杨越凡汇报了最新情况：“我们之前怀疑过，黑障区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气泡，把我们包裹在其中，也许......”

“我们之前不是用无人探测器测试过这个可能了么？”作为人类，杨越凡无疑是个天才，他有七八张不同专业的文凭，但和真正的科学官，技术官相比较，他顶多算是个有科学常识的‘聪明人’。

“我很难和你解释清楚空间意义上黑障区代表着什么，但我觉得我们之前的试探依然不够，没有达到这玩意的极限。”动力舱内的技术官郑重建议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大胆的进行实验。”

“把舰队分散的风险很大。”杨越凡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计划，之前有科学官曾经建议过，让整个舰队所有飞船都各自选择一个方向前进，如果黑障区本身存在极限的话，迟早会被突破。

“如果这玩意真的打算摧毁我们，单舰和组队的区别对它而言恐怕不大。”技术官耸了耸肩：“反正我不觉的外面那几艘护卫舰，在这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是你们已经商量好了的吧？”杨越凡无奈笑了一下。

他一直在刻意保持自己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尽管他强势的掌握了整个殖民舰队，但在处理具体问题时，他绝不过问一句，只指定大方向上的目标，杨越凡不希望自己出现什么意外后，这支舰队会群龙无首。

而那些科学官，技术官，以及职业军人虽然对政治权利不敏感，但杨越凡做的太刻意了，所以他们已经在私下里组建了管理体系。

“是的，我们都认为这么做会打破我们的现状。”技术官坦率的说道：“即使最坏的情况发生，也不会改变殖民船本身的状态，我们可以承受失去所有护卫舰的代价，那几位船长也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既然如此，执行吧。”杨越凡最终点了点头，对于有关部门出身的他而言，对新华夏的忠诚是不可置疑的，但真要论道对生命的敬畏，就有点扯淡了。

整个殖民舰队，杨越凡真正关心的只有徐逸尘一人而已。

一小时后，除了携带有‘天外陨石’的盾牌IV号护卫舰之外，其他护卫舰分别调转了方向，以移民船为核心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前进。

“祝他们好运，也祝我们好运吧。”维托丽雅在舰桥上看着远去的护卫舰，即使是她也已经对目前的情况感到了一丝绝望。

越是了解混沌，那些还心怀希望的人就越是绝望，即使人类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看见混沌邪神无意间漏出来的冰山一角。

他们真的能在这场博弈中获得哪怕仅仅一丝喘息之机么？

杨越凡罕见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上一次喝含有酒精的饮料得追溯到进入军校之前了，以至于这位可能是人类世界最强大的个体，在烈酒入口的一瞬间差点被唾沫呛死。

下一秒，杨越凡用灵能将进入消化系统的酒精全部蒸发，随即苦笑了一下，相比于地球上曾经最具有成瘾效果的药物，灵能更加强盛十倍。

保护伞公司一直以来最大的盈利项目是一种被称为‘化学极乐’的药物循环体系，那种牵扯到数十种微量化学元素，必须依靠专业的生物电脑对人体激素进行微控的昂贵药物仓，一度成为富豪们争相追捧的流行物品，每一套都价值不菲。

既能体验前所未有的快感，又完全不具有生理性的成瘾依赖，而且完全不具备任何意义上副作用。

尽管保护伞公司一直都是非法组织，在地下活动，但仅着一项就让他们赚的足以在全球范围内维持数百座大型实验室。

有关部门一度怀疑那玩意和混沌有关，才能造成如此效果，但最终实际情况是‘化学极乐’完全是人类心智所知道的巅峰造物，它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把信仰色孽的信徒‘拉’回来。

现在，杨越凡所面对的就是这种级别的诱惑。

在灵能环绕中，他几乎无所不能，他在细胞级别上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一次清理，古代神话之中的无垢之躯说的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多年来一次次外勤任务中所受过的暗伤，一次次强化手术留下的后遗症，全都被灵能所修复，如果杨越凡愿意，他还可以调节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心脏跳动的频率等等手段，让自己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只是他不愿意。

杨越凡甚至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从空间中吸收游离的能量来补充身体内的能量消耗，他强迫自己进食，保持呼吸，哪怕所食用的是那种绿色的营养膏，呼吸的是经过无数次循环，用化学合成方式保持氧气含量的空气。

他不敢有一丝放松，因为他知道千里江堤毁于蚁穴，即使有那么一丝的松动，也会让他距离人类更加遥远。

控制这个词，对杨越凡而言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控制自己的欲望，控制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这种自控能力是他在任务中一次次幸存的关键。

但现在来自外界的压力，让杨越凡这样的人，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杨越凡不是对混沌毫无了解的普通人，早在人类世界还对混沌一无所知的时候，杨越凡已经在四处处理各种混沌侵蚀事件了，他知晓每一位混沌邪神的真名，他了解这些邪神各自的擅长领域，知晓祂们的圣数，见识过祂们无尽的伟力。

这一切都让他更加明白人类文明现在到底处于什么状况。

在美帝，邪神纳垢的瘟疫已经掌握了超过三分之一的美帝人，很多信徒称呼纳垢为生命的慈父，如果祂愿意，祂可以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在现实世界重现所有神话传说中的生物。

在EU，奸奇略施小计，就让EU彻底沉沦，而那位有着诡道之主称号的邪神到底隐藏了多少阴谋和后手，谁也不知道。

人类的命运到底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