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弟弟(1 / 1)

慕青 云彩舞 2049 字 2023-09-07

一下楼就看到吴知雨吊儿郎当的站在车边百无聊赖地转钥匙玩。

“之前早说好了国庆回家玩的,你看你还起这么晚,我妈知道了又要说我们不想她了。”把叶丹青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吴知雨絮絮叨叨的数落着她。

“干妈才不会说我,要说也是说你不孝顺。”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地朝h城开去。

于是欢欢喜喜去酒店搬行李回来的慕星河,打开房门没有大惊喜只有大惊吓。

上了高速之后,叶丹青把手机翻出来刷微信。昨天一晚没登陆,这会一上去就几十条留言,大多都是她老弟发的。

祝她生日快乐的,她一律回复谢谢加一个笑脸。其中一个叫慕青,瞧着有些眼生,本来想拉黑了事,但看到这个名字觉得合眼缘,就也回复了一个谢谢加笑脸。

叶家弟弟自从来到中国就迷上了各种聊天工具,尤其对里面的表情包爱不释手。虽然只来过中国一次,但各种网络流行语用的比叶丹青还要溜。

一旦叶丹青回复的慢一些,聊天记录就会被他扔得表情包填满了。

最新一条留言就是一只咬着手绢的猫咪可怜兮兮地配图: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居然还是动图。

“啥事?还有休息时间不要发动图,很费流量的好吗。”几乎是编辑发出刚显示成功,对面就回复过来了。

“葛朗台大姐流量能有几多钱?不要那么扣好不好,不够花了把卡号发来。先给你打十万还是五万?”向来不知柴米油盐贵也不缺钱花的叶小少豪气冲天。

“知道你是个小土豪,别来姐这得瑟。要不我们就是阶级敌人了,贫农和富户势不两立。”后面还带一个咬牙切齿的小表情。

同父同母的姐弟生活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到过去,叶小少立马收敛了壕气。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我不是心疼你嘛,咱俩亲姐弟还用计较这些?我的不就是你的?”

“嗯嗯,说吧,找我什么事?”叶丹青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就是想问问你,下个月大哥生日你能回来吗?”叶知邱小心翼翼地问。

叶丹青愣了下,知道他说的回去是指哪里。马上把回答打出来“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帮我对大哥说声生日快乐,礼物我会寄到你学校记得拿给他。”发送成功,接着不等那边回复再打了一句“我在高速上,回去再聊哈。”难得用了一个背着包裹走人的动图结尾,迅速的退出了微信。

回去好像是个禁忌,她早已无家可归。想起过去种种,不免觉得好像已经过完了一生。

最美好的是曾经,最悲伤的是过去。美好里裹着甜蜜,悲伤带着不堪回首的痛。

“怎么哭了?擦擦。”吴知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抽纸递给叶丹青。

“谢谢。”其实只是眼里忍不住泛起泪花,眼泪并没有

掉下来。她不想在旁人面前显示自己的脆弱,只是太久太久没有想到过去了。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不会再为不公平而委屈,不会再因为误会而难堪,原来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身上的伤还在,心里的伤又怎么能因为不去想就好了呢?

“到底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认识她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叶丹青哭,以前开玩笑还说她没长泪腺,因为她在认识的时候就是一副铜墙铁骨,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没事,就是看到朋友圈视频里有位妈妈为了救自己从楼下掉下的女儿,速度快地不敢置信,觉得当妈妈的真了不起。”视频是很早之前看的,那位妈妈真的就徒手接住地女儿,很多人都不相信她能跑的那么快,后来她也再也跑不出那么快的速度,大家把这理解成母爱的力量。

“这就把你感动哭了?当妈妈的都这样,为了孩子奋不顾身。”吴知雨自然不相信叶丹青为了这个哭,明明前面看表情包地时候她还乐呵呵的,只是她不说他也不问。还借着话题让她下台阶。

“就是啊,当妈妈的都这样伟大。”只是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气,或许其实我早已遇到,可惜能让她不顾一切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先睡一觉,到了叫我,昨天喝多了脑仁疼。”把座椅调成让人舒服的姿势,面朝窗外躺着。本来只是一时借口,可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竟也慢慢地睡着了。

“睡吧睡吧,早说了女孩子不要喝太多酒,活该你头疼。”虽然嘴里说着抱怨,手却很自觉地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前程往事纷至沓来,不容拒绝就填满整个脑海。

叶丹青人生的分水岭在十二岁,在十二岁以前她隐隐地期盼过自己没有那样的父亲,她只是不小心被人让遗落了,总有一天的她的亲生父母会找来带她离开。如果能够选择投胎的家庭,她宁愿一辈子做个孤魂野鬼也不要生在那个地方。那时候的她还不叫叶丹青,她叫张小红。

到了十二岁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前生已经投好了最好的胎。只是她的人生被人用恶劣地方式偷走了。

小时候她只是一个**和混混的孩子,承担着这世上最恶毒的谩骂和毒打。

这是命,人没法选择出生,也没法选择父母,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因为她把那个男人当成父亲,她一直容忍着他喝醉后的拳打脚踢,恶意辱骂。而她的母亲在她七岁的那年因为吸毒兼顾买卖****被关在监牢里,永远没有出来地机会。

她并不难过,那个人去坐牢了也好,至少打她的人会少了一个。黄毒赌全沾的父母并不多,不幸的是她全碰上了。

那个时候她只是麻木的活着,想尽办法躲避各种由头引起的拳打脚踢。

然后拼命的学习,期望有一天能离开那个小镇远远的不再回来。

一切改变是在十二岁那年的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