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哥哥仔细的看着她,那样审视的目光,便如同之前的轻吻,一点一点将她浑身上下都看透,最终落在她的眼里,肆意就笑了起来,“好,是他胡说的。霜儿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子。”
起身,拾起地上衣物,一件件扔还给她。凌霜玉呆呆,心里突然委屈,眼圈就红了,“城哥哥,对,对不起。”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衣服,没有被人疼爱,却在这一刻,枯萎得像是门外秋雨打零落泥的残花败柳。而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眼前的城哥哥,衣衫整齐,半点不见凌乱。
她怔了怔,又垂眸,咬紧了牙关,心中屈辱,又恨。头顶上的男子,居高临下,一字一顿的慢慢冷道,“我说过的,不许动她,你却敢放火烧了她满门!凌霜玉,城哥哥是否对你太过宽容了些?”
风姿如玉的男子,有着大周第一美公子之称。
他是公子世无双的公子,也还是陌上人如玉的玉公子。
看她怔怔,又倏然间白下去的小脸,他到底心头叹息,抬手拍拍她的脸,低低的道,“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挺拔的身姿,如玉的容颜,便在她茫然了目光的泪意中,翩然而出。
门拉开,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映得他的背影越发高大,却衬得她这一刻,如同一只无人问津的丑小鸭。
胸前的凉意袭来,她慢慢穿上衣服,铃儿低着头进门服侍,只因为错系了一个带子,被她一耳光重重打偏,好半天,都不敢起身。
“走吧!回府!”
冷硬如玉质的声音落地,叮叮当当似是还有着韵律流动,却不带一丝暖意。
至此时,京中风云再起。
慕容父女齐聚纳兰府,纳兰有为惊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你说什么?影门门主要委于我重任?这开什么玩笑!老夫从来不与影门有任何瓜葛!”
他是忠于蛮尾国主的,又怎么可能转而去投靠影门?
影门这个组织,是近年来才刚刚盛起的一个极其具有野心的暗组,为达目的,从来不择手段,据传影门门主,也是一个相当有手段,有魄力的人。
“老大人且勿先着急拒绝。”
慕容兰清丽的眸子,扬着冷锐,“蛮尾所能给你的一切,我们门主可以加倍给你。”
是的,绝对是可以的。
慕容老头低低一笑,叹一声道,“老大人就不想知道,这影门的门主是谁吗?”
纳兰有为怔怔,看一眼这个假死而又复生的臭老头,下意识皱眉问,“是谁?”
大周后宫,苏皇后怔怔看着外面的人,辗转送进的情报,一时间觉得整个人都是疲累的,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后宫中,她纵是有着全天下女人最为羡慕的至高无上的尊容,可她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心腹太监陈安道,“娘娘,接下来要怎么做?大爷去了月老庙,与明王妃相见……”
唔!
这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啊!
也不知那影门门主是何种手段,竟能同时将大周朝最为尊贵的两个女人,齐齐玩弄于股掌心。皇后死心塌地,王妃傻傻飞蛾。
陈安纵然是个太监,他是无权去过问主子之事,可他心里也很清楚明白,这事一旦说出来,那就是万死的地步!
心头思虑着,他越发的将态度放得恭敬,便听娘娘淡淡的声音中,犹还夹着一丝嘲讽的道,“还能怎么做?大爷心中只有那个女人,本宫现在,也只有想方设法,生下皇上的皇子了。”
大婚这么多年,她膝下无子,皇上对她倒是一心一意,也并没有让别的女人在她之前生下龙子,从这方面来说,大周皇帝对她是很好的,可她的心……却并不在此。
陈安犹豫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恕罪,奴才有一事想说,却又不知该不该说。”
苏皇后看他,“你觉得该说就该说,不该说就别说!”
深深吸一口气,她妍丽的容颜隐着淡淡狞狰,她费尽心力得到今天的一切,怎么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给毁去!
哪怕……是他!
陈安“扑通”一下跪倒,咬牙低声道,“娘娘恕罪,奴才只是觉得,大爷心中既然只有那个女人,那么娘娘……”也不要总是这样傻乎乎的等啊!
一旦大爷功成,他心头最爱的女人,才是最终的得胜者,而娘娘到时候要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得到。
“出去。”
眸光微微隐现,苏皇后指着门,淡淡冷道,陈安脑子一白,咬唇低头退出,听得门响,整个宁安宫又重归于安宁,苏皇后将身仰躺美人榻,心中苦涩,便不知从何而起。
秋雨阵阵,随风而舞。
缠绵的秋,总有它的一丝愁人之处。
毕东树眼下就很惆怅,他一脸郁闷的瞪着眼前这个女人,几乎是求爷爷告奶奶的道,“祖宗啊,你现在病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干嘛还不回去呢?你要回去了,剩下的那些个金子才能到我手呢!”
呜呜呜!
这开什么玩笑!
他是个杀手,又不是个好人,这女人怎么还偏偏霸着他不放了?
毕东树瞪圆了眼睛,气乎乎喊着,“早知道你这么麻烦,爷是绝对不会去救你的。”
“那你现在救都救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烟龙贞懒洋洋裹着一床被子,斜倚在床上,经过几日的休养,她现在身子好了许多,可到底还是觉得有些虚弱。
果然老人家说得对啊,月子里的病,一旦落下,便不会轻易好。
看她懒洋洋完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毕东树像是一拳砸出去,到了棉花上,顿时又气得吐血,跳脚道,“你!你!算是我贱,我吃饱撑的,行了吗?早知这样,当初就应该让你在那个破墙角里昏到死才好!”
“唔,那还真是遗憾了,有劳毕公子动手,小女子我现在还活着很好。”
依然是一副懒洋洋无所谓的模样,漂亮的丹凤眼抬起来,促狭的眸光在眼底一闪而逝,毕东树直接晕了。
他呆呆,张了张嘴,索性双手一抱头,鬼哭狼嚎的蹲下大哭,“你说,你说,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这个臭女人,他是打不得,杀不得,偏这嘴皮子又没人家利索,连说都说不过……呜呜呜,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眼睛一眨巴,直接就哭出来了。
就听那可恶的女人,乐呵呵向他扬声,清清脆脆的问,“你确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