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不会大发雷霆,下了朝自有人保护你,况且他不会这般愚蠢,用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除掉你。”
拓拔玉泽皱眉道:“可王兄——”
叶浮珣说道:“若我说,拓拔玉轩并非真正的王族呢?至少现在还不是。”
拓拔玉泽默然。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他清楚得很,而因此而死的白月,更是他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痛。
“沧州的人,效忠的是王的血脉。你猜要是那些人知道拓拔玉轩是假货,还会不会效忠他?不过在那之前,需要对付的人是苍溪王。苍溪王不死,总有人能护住拓拔玉轩的。”
“但是……”拓拔玉泽犹豫道:“苍溪王掌控着大半的朝廷,还有兵权。若是我真如此做,将他逼急了,狗急跳墙怎么办?”
叶浮珣把玩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掌控权势的人,也不止他一个,朝中有宋丞相,掌管大部分兵权的人,是云逸王。这二人比之苍溪王如何?”
拓拔玉泽思索片刻,道:“旗鼓相当,但他们向来是一条心……”
“殿下多虑了。”叶浮珣笑道:“位高权重者,不可能真正的与人交心,只是没到利益冲突的时候罢了。之所以是一条心,不过是因为他们此前的目的,见解一致。
一旦出现了冲突,尤其是涉及江山社稷之本,我想宋丞相和云逸王会第一个不答应。”
拓拔玉泽闻言,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去拉拢宋丞相和云逸王?”
叶浮珣摇摇头:“自然不是,殿下也拉拢不了。宋丞相和云逸王是典型的忠臣,他们只会效忠于王座上的那个人。如今云逸王亲儿子谋反而死,他还能尽忠尽职,可见一斑。”
先前在外头装作书生的一段时间,叶浮珣自然没有闲着,将沧州城如今的形式解析了一通。
对于宋丞相和云逸王都是调查了一番。包括那些如今作为逍遥王侧妃的女子,她们的父兄都是朝堂中任职的存在,虽然说不上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却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虽然不知道拓拔玉轩为何要将这些女子塞给拓拔玉泽,很显然若是拓拔玉轩将她们收入后宫无疑能让他拉拢不少朝中势力,可他却将这些都不由分说的给了拓拔玉泽。
不管这里面有多少牵扯,但是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现在和那些臣子有姻亲的人是逍遥王,而不是其他人。
那些女子可以依靠的男人,也只有逍遥王。
想到这些,叶浮珣笑了笑道:“这些女子年纪都不大,正是向往爱情的时候。若是殿下肯花些心思哄一哄,那么她们身后的母家势力不就手到擒来了?”
拓拔玉泽脸色一变,危险的盯着叶浮珣,但是眼前的人盯着皎月的脸,让他没法真正生气起来。只能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本王牺牲色相,去讨好这些女人?”
叶浮珣理所当然的眨了眨眼:“什么叫牺牲色相,这些本就是殿下的女人。男人哄自己的女人开心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怎么倒像是委屈了你似的。”
叶浮珣有些怪异的看着拓拔玉泽,嘟囔道:“你以前对这些事不是手到擒来么?”
拓拔玉泽眉头一挑:“以前?你以前认识本王?”
他一副看透了叶浮珣的模样。
叶浮珣从容不迫道:“既然要潜入逍遥王府,自然是要探究逍遥王的过去。天色不早了,殿下可以回去了。”
拓拔玉泽嘴角微抽,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天色,满打满算他在里头也才待了一盏茶的时间,怎么就天色不早了。
然而叶浮珣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瞥了一眼拓拔玉泽说道:“殿下记住,以退为进才是上上之策。对付那些愚忠的老臣更是如此。”
拓拔玉泽闻言,眼中带着几分思量。
第二日早朝,群臣恭恭敬敬的行叩拜之礼,大殿之上,只有苍溪王站着。
在拓拔玉轩还是太子之时,便是苍溪王和太后共同主持朝政,如今拓拔玉轩虽是登基,苍溪王功劳巨大,自然也有着见君不跪的特权。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
下朝之后,拓拔玉轩接见苍溪王。
“三王叔,你上回和孤所说的那个奇人,可否让孤一见?”
苍溪王似乎有些惊讶,但他也并不打算瞒着拓拔玉轩,便直接说道:“实不相瞒,那人正是百武盟主。”
“哦?”拓拔玉轩眉头微挑:“既是孤的老丈人,自然是要拜见的。”
那位百武盟主可是神秘的紧,就连自己女儿出嫁也没有出过面。没成想竟然私底下和苍溪王有所接触,拓拔玉轩心中冷笑,他竟是不知苍溪王到底还有多少没有掀出来的底牌。
苍溪王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不知在想些什么。
拓拔玉轩看他一眼,淡淡道:“怎么?有何不妥么?”
苍溪王摇摇头:“无,王上打算何时出行?”
拓拔玉轩道:“索性闲来无事,就今日吧。”
“臣会安排好一切。”苍溪王躬身道。
拓拔玉轩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苍溪王的神情,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有劳了。”
微服出巡,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入了沧州城东部道府邸之中。
空无一人的府邸,却丝毫不显得荒凉,只是有些冷肃。
走进前堂,竟是一片空地,周遭放了一圈又一圈的烛火,中央则是一个祭祀的台子。
一个身着金色貂锦的中年男人,正闭着眼在台子上打坐。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在内室中回响:“苍溪王,你带了客人来?”
苍溪王道:“这是吾王,盟主。”
闻言,中年男人才睁开了眼,看向苍溪王身前尊贵挺拔的身影。
而拓拔玉轩也在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
虽然说是中年男人,但这人长得半点不显老,反而很是年轻。但他浑身上下的气质,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中年男人朝着拓拔玉轩淡淡颔首,却没有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