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学校门口等了王俊辉十多分钟他就过来了，只不过他过来我没有去训斥他，反而是觉得自己很自卑，因为这货竟然开了一辆“Ｂ”字开头的豪车。

起初王俊辉把车停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只当他是一个问路的，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开口就叫出了我名字，我下意识就问他是谁，他就胳膊就探出车窗道：“石勇大师，我就是王俊辉，你的助手。”

这家伙开这么好的车过来，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意料，所以我一时间就没反应过来说什么，反而是王俊辉继续说：“好了，上车吧，把这次要去的地方告诉我，我们现在就过去。”

我仔细看了看王俊辉，也不过二十八、九的样子，跟我一样都是短头发，眉宇间拧着一股阳刚之气，一看就知道道行不浅。

见我打量他，王俊辉就说了一句：“我真是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上次派来一个废物褚洋，这次又派来一个毛头小子做当家的，我听说你是柳天师的义子，怕是走后门来的吧。”

我总觉得这个王俊辉有些看不惯我，而我也是有些看不惯他，所以我就没去坐副驾驶，就坐到了车的后排座位上。

上车之后，我就把要去的地址告诉他，他就设置了一下导航开始开车，接下来十几分钟我俩就一句话没说。

当时我就觉得我和这王俊辉一辈子也做不了朋友了，可谁知道造化弄人，他不但成了我的好朋友，而且还成了我在这个组织的生死之交。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眼下我是狠他狠的牙根直痒痒。

又过了一会儿王俊辉就忽然开口道：“咱俩以后要在一起合作，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和睦一些，我是你的助手，所以我在这里就声明一下，我虽然很讨厌你这个人，不过在处理案子的时候，只要你的决定是正确的，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执行。”

这王俊辉果然是“傲”的厉害，所以我也就说了一句：“好啊，那我就谢谢你了。”

有了这个开头，我就问王俊辉，我和马素燕是单线联系的，他是怎么知道我接了新案子，王俊辉也没有隐瞒就告诉我说：“我有朋友在，马素燕的那个调查队伍中，他给了我消息，我就猜测这事儿差不多是真的，既然这事儿是真的，那她肯定会委托给你了。”

我就冷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还搞窃取情报的事儿。”

王俊辉也就反驳了我一句说：“跟你走后门的比起来，咱们俩也就是彼此彼此了。”

于是车里的气氛暂时陷入了尴尬之中。

一路上我和王俊辉断断续续又顶了几次嘴，在吵架的同时他也算是做了自我介绍，我也就知道他原来是来自昆仑大派，而这几年也跟着组织里的前辈处理过一些案子，虽然处于保密的缘故，他没跟我细讲，不过他自豪的神情上来看，应该是有一两件大的鬼事的。

车子一路往西，用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也到了那个小镇子，到了这边我们就给赵正军打了一个电话，接到我们的电话，赵正军就急匆匆地到镇子口接我们。

我也是就见到了这次时间的当事人，赵正军今年快四十了，有一个在县里上高中的儿子和一个镇上上初中的女儿，家里因为有早餐摊的营生，在镇上也算是中等户了。

见了面之后，王俊辉就介绍了我们的身份，当听到我是“大师”后，赵正军就多看了王俊辉两眼，在确定王俊辉不是开玩笑后，他才恭敬地叫了我一句：“石大师。”

这赵正军眉宇间有股黑气，显然是被阴邪之物迷上的最好的证据，所以我一见面我就知道我和王俊辉这次怕是来对了，这赵正军的确是撞到脏东西了，只不过那脏东西的等级现在还不好说。

打了招呼，我就把赵正军叫上车，然后让他给我们指路就往他家的方向去了。

见我们开着这么好的车，赵正军就在车上说了一句：“两位大师，我们之前说好抓鬼的钱，不会涨价吧？”

赵正军这么问，我也就笑着说：“放心好了，该给多少，你还给多少，在去你家之前，你先拉着我去你早起摆摊的地方看看。”

赵正军也就告诉我们，直接往西开，就在街道的最西头的。

这镇子不大，很快我们就到了赵正军早餐摊的地方，这里放着两个铁桶炉子，还搭着一个简易的帐篷。

我下了车四下看了看，这里并没有多少的阴气，看不出有没有鬼出现过的迹象，赵正军就在旁边问我：“石大师，那个鬼在这里吗？”

我说：“这里的阴气被过往的行人冲的很淡，跟其寻常地方差不多，看不出有鬼魂出现过的迹象，所以我们只有等着明天一早跟你一起出一天的早餐摊才知道情况，现在带我们去你家看看有没有被脏东西盯上。”

赵正军也是连忙点头答应。

很快我们就饶了几条街到了镇子后面一处寻常的院子，这院子没啥特点，只不过在进院子后的停了一辆拖拉机，上面拉着油锅，凳子之类的早餐摊东西。

赵正军就说这些东西平时都要拉回来，因为他家的早餐摊，白天没什么人，所以摆的东西都要每天拉回来，第二天凌晨再摆出去。

我点了点头，观察了一下这些东西，都是平常的材质，也没有阴气过重的现象，所以也就排出了赵正军撞鬼是因为这些东西的缘故。

而此时王俊辉也是从外面停好车进来，他问赵正军：“你今天出去摆摊了吗？”

赵正军点头，王俊辉又问：“今天也少了钱，多了纸灰了吗？”

赵正军又点头，王俊辉问他灰都扔了没，赵正军就道：“今天的还没扔，知道两位大师要来，我特意留下给两个大师看的，说着赵正军就我们请到了一个充满油烟味的屋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们平时准备家伙事儿的地方。”

这屋子里放着很多厨房的用品，还支了一口大锅，卫生条件也不咋滴。

赵正军军门之后，就从一张椅子上拿出一个纸盒子，其实就是一个鞋盒，四周帖了一些交代固定了一下而已，在盒子底部有很稀薄的一层纸灰，这些纸灰上阴气很明显，不用说就是鬼用过的钱。

我把那些纸灰收起来转进随身带的一个瓶子里，然后封上口道：“你就一个人家吗？”

赵正军就说：“我婆娘也在的，只是我们都是晚上和半夜起来忙，所以白天一般都是睡觉，我家姑娘上学去了。”

听赵正军说完，我就道了一句：“你们也挺辛苦的。”

赵正军苦笑一下说：“现在这个社会没点手艺，挣点钱的话，那个行当不苦，我这已经算不错的了，只希望将来两个孩子能有些出息，别再跟我一样，累死累活的还遇到倒霉的脏东西。”

这边都检查完了，赵正军就领着我们去了偏方屋子里，这是给我和王俊辉准备的睡房，所以收拾的很干净，也没有油烟味，来到这里，我也是感觉到顺畅了不少。

在这边坐下后，我就问赵正军有没有见过那个脏东西，赵正军就摇头说：“那倒是没有，不过……”

说着赵正军就忽然变得吞吞吐吐地，我让他有啥就直说，他才继续道：“我们那个早餐摊，每天早起都会来一个女人背着孩子来买豆浆和油条，她是从四月份出现的，也就是我开始算错钱的那段时间，所以我怀疑是不是她……”

我好奇问赵正军：“去你摊上吃东西的人，有很多陌生人吗？那个女人和孩子，你也不认识吗，有打听过吗？”

赵正军就点头说：“是的，我们镇子守着一条声道，又是通山西的，拉煤的车很多，有不少没见过的人早起来我这里吃东西，至于那个女人，我打私下还真打听了一下，在我们那里吃饭的，无论是当地，还是外地，没有一个认识她的。”

我问赵正军问过那女人名字没，他就摇头说：“人家吃我个饭，我就问家人名字，也不合适。”

虽然那个女人的很可疑，但是不能单凭没人认识人家就怀疑人家是“鬼”，所以我就又问赵正军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

赵正军就摇头说：“其他的除了熟人，就是过往的司机了，感觉都没啥可疑的，就是那个背着孩子的女人，她每天买一碗豆浆，一根油条带走，而且每次都是步行，按理说，步行的话，应该住附近才是，可是我打听过，附近根本没有那么一号人。”

怪不得赵正军那么急着请人，原来他心里已经确定那个人是鬼了，只不过他还不敢当面拆穿人家而已，虽然那个鬼一直没害他，可在明明知道那人是鬼的情况下，还老卖给那人东西，这本身就是一件挺可怕的事儿。

试问寻常人谁愿意天天和鬼打交道！？

听赵正军说完，我就道了一句：“这样，明天一早我们两个跟着你们一起出摊，等着那个女人再来买豆浆和油条的时候，我俩就能可立刻分辨出她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