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一说柳师父也是点了下头道：“话是没错，不过这是‘凶机’之前的十五年，这个时候有羊，到后来村子里不养了，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们先看看再说吧。”

我和柳师父站在村口，就看到一个羊倌赶着头羊就往村子里走，一边走村里的人也就都给羊倌打招呼，此时我和柳师父也是从各自身上鬼的记忆中搜索出了那个羊倌的身份，大家都他刘倌儿，至于真名叫啥，我和柳师父体内的两个鬼并不知道的。

此时我也渐渐明白，我抓到的那两只鬼，虽然是凶机的时候死的，可他们在死后，他们鬼魂的记忆和形态仿佛是被刻意更改到了十五年前，之后的记忆仿佛被封印在这个鬼的身体里，然后随着鬼的长大开始慢慢的恢复，这种感觉就像是它阵的再长大，然后记忆里恢复的那些事儿，仿佛他们真的又重新经历了一样，让那些鬼可以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又活了一遍。

觉察到这一切的变化，我心里只能感叹制造这个“鬼境”的家伙太过强大了。

说话那个刘羊倌，在他赶的羊群中，头羊脖子上有一个铃铛，我和柳师父听到铃铛的声音也正是来自这个这里，刘羊倌赶着羊群从我们身边经过的时候，也是冲我们笑了笑道了一句：“保甲、宝怡到村口玩了啊。”

我和柳师父也是同时“嗯”了一声，然后就看到那个刘羊倌忽然对着我们诡异地笑了笑，那个诡异地笑是一瞬间的，很快他就转过了身，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看走了眼。

就在我准备说话的时候，柳师父忽然就道：“十五年后凶机中的鬼王就是他，刘羊倌！”

柳师父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柳师父就赶紧在我身上拍了一个手印道：“静心咒，快念，出汗是阳气，会坏了遮眼神通，被这些鬼看出端倪的。”

我赶紧默念静心咒，刚才那股惊怕也是才缓缓散去。

等着刘羊倌赶着羊群走远了，我才问柳师父：“如果他是鬼王，那他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

柳师父摇头说：“说不准，不过既然他没有戳穿我们，那我们不如就继续留在这鬼境之中，等有危险的时候再撤。”

我有些担心就道：“义父，那可是鬼王，如果他发起飙，咱们走的了吗？”

柳师父忽然笑了一下就说：“放心好了，这荒村的鬼王只有凶机乍现的最后一天，才是真正鬼王的势力，它的产生有些特殊，虽然原因我们还没弄清楚，可现在的它最多也就是一个慑青鬼，不过可惜的是，它在慑青鬼的时候真身并不在荒村之中，甚至不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们要灭它必须就要等到凶机的最后一天等到变成鬼王再说。”

我赶紧说：“刚才我们不是见到它了吗？”

柳师父就道：“小勇，那是鬼遮眼，是鬼王留下鬼境制造出来的假象，它并不是真的鬼，包括那些羊也是如此。”

这一下我就有些发懵了，一个幻境之中，除了真实的鬼，还有虚妄的幻想，我心里对这里事物的辨识度正在直线下降，我看到的这些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柳师父此时又提醒我：“心里不要急躁，不要被鬼境影响，守住本心，你就会看清楚一切。”

我虽然明白柳师父话中的含义，可要我完全做到他的话，以我的道行还是欠了一些火候。

镇定下来之后，我就问柳师父接下来该怎么办，柳师父就说：“跟上去看看。”

我问：“跟谁？”

柳师父一边走一边说：“刘羊倌！”

我虽然知道那个刘羊倌是个幻想，可在知道它的真身就是鬼王后，我还是害怕跟上去的，可柳师父已经开始走，我也就只好赶鸭子上架跟了过去。

刘羊倌把羊群赶到村里一处最大的院落旁边的一处羊圈，然后就开始把这些羊往圈里赶，我和柳师父就在几百米外看着。

等着所有羊都入圈了，刘羊倌就敲那个大院子的门，再接着就有一个穿着面部袍子的中年人来给他开门，然后扔给他几个铜子。

这刘羊倌也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此时我脑子里的鬼记忆也是传输给了我，刘羊倌是这家大户的羊倌，那些羊自然也是那个大户的，至于这个大户的名字叫邢满财，他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邢凯，一个叫邢军，年纪跟我身体的鬼差不多……

了解到这里我不由愣住了，这一户地主老财竟然是十五年后的邢凯、邢军一家人。

愣住不光是我，就连柳师父也是微微“咦”了一声说：“竟然是这一家人，看来十五年后，这一家人最先被缠上也不是没道理了，至于其中的瓜葛，我们再跟着去了解下。”

还要跟？在跟可就到刘羊倌的家了！

虽然我心里不情愿，可终究还是跟了上去了，刘羊倌的住处就在这家大户的旁边，是一个很小土坯房子，窗户纸已经有好几处漏风，不过好像是在里面被用甘草挡上了一些。

房子门也是破破烂烂，门闩上挂着一把黑色的老式六寸锁，门是虚掩着的，刘羊倌就在这土坯房子里，到了门口我就问柳师父：“要进去吗？”

柳师父还没说话，那虚掩的门就推开了，我和柳师父正好和刘羊倌撞了一个对脸。

我们还没开口说话刘羊倌就先开口说：“保甲，宝怡，你们最近可别乱跑，西山那边来了一窝土匪，我今天放羊差点撞上他们，幸亏我发现的早，以后我要改去南山和东面放羊了，虽然草不如西山的肥，可好歹安全。”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柳师父接了一句：“你今天发了工钱了吗？”

刘羊倌很有戒心地看了看柳师父就说：“宝怡，你可不能像邢凯和邢军那兄弟俩一样打我工钱的主意，我还要留给我两个孙女买新衣服呢。”

柳师父就说：“我们不抢，也不会让邢凯和邢军抢。”

刘羊倌就开心地冲我们笑了笑。

之后他锁上门就出去了，柳师父问他去哪里，他就说去捡柴火，他这里的柴火已经被邢军和邢凯偷光了，晚上不烧柴火他会冷的睡不着的。

刘羊倌去捡柴火了，我和柳师父也就没再继续跟着。

等着刘羊倌走远了，我就长长输了一口气说：“义父，这鬼王制造的鬼境也太厉害了，竟然能够跟我们对话。”

柳师父摇头道：“这个幻想应该在每种程度上连着鬼王真身的思想，这个鬼境的复杂程度越来越超乎我的意料的，外面的那些老家伙恐怕打破了脑子也想不到。”

我就小声说了一句：“那是，把自己置身到鬼王的幻境中卧底，这么冒失的法子，别人才不会用呢……”

我还没说完柳师父就瞪了我一眼，我就赶紧改口说：“不是，是这么聪明的法子，他们才想不到呢。”

柳师父就点点头说：“这几年不见，你拍马屁的功夫可比小时候强多了！”

我心里就暗自说了一句：“这还不是您逼的。”

我问柳师父接下来干啥，他就道：“在这里守着，看看邢军和邢凯是不是捣乱。”

果然在我们守着的这短时间里，又来了两个小孩儿，我们意识里也很快认出了他们，邢凯和邢军，他们两个看到我和柳师父守在刘羊倌的门前，转了几个圈也就走了。

为何柳师父也是一直收到刘羊倌回来才离开。

到了鬼境的晚上，也就是现实中的白天，我和柳师父就抽身离开了这个村子，当然被我抓住的两个鬼也就又返回了鬼境，不过我们不用担心，因为那两个鬼是不知道我和柳师父的存在的，以柳师父天师的神通做到这些还是很简单的。

出了鬼境，我们就找出干粮吃了一些，又喝了一些水，便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睡觉休息去了，睡觉前我问柳师父接下来怎么办，柳师父就说：“明天我们再试一天，我感觉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好吧，明天我们还要继续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