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恒与祝巫喝完酒的时候,凤惊华也结束了新春宫宴。
因为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她原本就有些疲惫,宫宴一结束,她便返回凤华宫,解了外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补眠。
虽然她很不习惯这个华丽而陌生的环境,但不得不承认,这张床是很舒服,就跟躺在云朵里一般。
她躺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觉得有什么温暖坚韧的东西从背后环抱住她,还有清淡雅致的、特别的香味在她脸上、颈间萦绕。
真温暖。
真好闻。
真舒服。
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里能睡得这么温暖和舒适,真是无上的享受。
她唇间不自觉的逸出满足的喟叹,下意识的往后蹭,想与这温暖的源头贴得更紧密。
而后,她听到了细细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和抽气声,还有什么东西像蛇一般,在她的腰间来回游移。
虽然被这样的温暖和气味包围很舒服,但很吵。
她喜欢安静,卧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她的耳朵又很灵敏,这样的呼吸声和这样的动静,实在扰到了她。
她不满的蹙眉,来回扭头和扭腰,想把在她颈间咬来咬去的虫子和在她腰间游来游去的蛇甩掉。
但那些虫子和蛇纠缠不休,甩都甩不掉。
她不太高兴了,伸手就往颈间一拍,想拍死那些虫子。
啪的一声,她的手打在什么温热不平的……东西上?
总之,不是虫子就对了!
怎么回事?
感觉像是找到了人。
人?
她明明睡在自己的床上就自己一个人,怎么会有别人?
她惊得睁开眼睛,转过身去,鼻子与双唇就触到一双与她贴得很近很近的脸庞。
男人的脸庞!
“啊”,她吓得大叫一声,想都没来得及想,一拳就挥了出去。
但是,对方却利落的握住她挥出去的手的手腕,在她耳边道:“怎么,你想谋杀亲夫?”
凤惊华哆嗦了一下,这才看清,躺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皇上。
这混蛋竟然在抱着她睡?
还在她颈间乱亲,在她腰间乱摸?
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里迸出杀气来,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秋骨寒慵懒一笑:“当然是在补眠。”
凤惊华抽着嘴角:“天还未暗,你补什么眠?”
原本,她就是想趁着天色还明,先好好的睡上一阵,然后晚上就不必睡了,省了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尴尬与郁闷。
“朕累了嘛。”秋骨寒道,“昨天晚上朕出宫去找你,刚才又宴请臣子,也很累了好不好?”
凤惊华道:“你有自己的宫殿,请回自己的宫殿睡。”
秋骨寒道:“可我喜欢住这里。”
凤惊华怒道:“可我不喜欢你住这里。”
秋骨寒笑眯眯:“是吗?待你习惯了,就会喜欢了。”
凤惊华恶狠狠的瞪了他几眼后,坐起来:“您睡这儿,我换别的地方睡。”
秋骨寒抓住她的衣角,懒懒的道:“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我劝你还是继续躺在这里,莫要大冷天的跑来跑去换地方。”
凤惊华:“……”
秋骨寒笑:“朕知道你体力好,能跑能跳,但朕比你年轻,相信体力不会输给你,不管你跑到哪里,都躲不过的。最后,你累得跑不动了,朕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欺负她年纪大吗?
凤惊华很想给他那张可恶的笑脸两巴掌。
但她还是稍微想了一下他的话。
半晌后掀开被子,爬到床尾,躺下来,拉过被子扯上,冷冷的道:“我睡这头,你睡那头,你若是敢逾矩,我就将这张床给烧了。”
秋骨寒:“……”
半晌后他悻悻的躺下来,给自己盖好被子:“行,你赢了,朕听你的。”
凤惊华的唇边,泛起一缕得意的冷笑。
正得意呢,突然她被窝里的双脚被秋骨寒给抱住了。
她大惊:“你、你做什么?”
秋骨寒将她的双脚抱在怀里,细细的揉着,声音从床头传过来:“当然是在帮你暖脚嘛。”
凤惊华用力缩脚:“放开,我不需要。”
秋骨寒将她的双脚抱得很紧,有些赖皮的道:“不放。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只是侍候你入眠罢了,你还这样骂我,太没有道理了。你再闹,大不了咱们两个都别睡了,看谁能熬到最后。”
凤惊华:“……”
她真的很困了。
而且这张床真的很舒服,她舍不得就这样跑了。
在她犹豫要怎么做的时候,秋骨寒已经很殷勤的帮她按摩双脚,边按还边讨好的道:“怎么样,很舒服吧?朕按得你的双脚很舒服吧?乖,你赶紧睡,要不然老得快!”
果然真是欠揍!
凤惊华又起了杀心。
但她还是哼了哼,闭上眼睛,睡觉。
真的很舒服双脚被他按得很舒服。
他一个皇帝,为什么可以把这种事情做得这么好?
她抿唇,不让自己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然后,她睡着了。
再然后,男人钻到她的身边,环抱住她,与她共眠。
她毫无察觉。
凤华宫外,夏物生带着夫人、冬儿和乔儿走到大门前,道:“皇上可是在这里?”
宴席已经结束,臣子和女眷们都走了,但他留了下来,想将冬儿和乔儿介绍给皇上,再找个理由让冬儿和乔儿留宿在宫里。
他也知道立妃的事情急不得,但太多人都在盯着后宫的空位,他觉得很有必要先下手为强。
守在大门前的燕吉犹豫了一下,才道:“是,皇上是在这儿。”
他是皇上的人,自然是倾向于皇上的,只是,夏国公的身份实在太高,他不敢隐瞒。
夏物生的脸上闪过不悦之色:“这里是皇后的宫殿,皇上在这里做什么?”
难怪他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皇上,原来皇上一结束宴席就往皇后的宫殿里跑了。
燕吉又犹豫了,这让他该怎么说呢?
夏物生看他这样,恼了:“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本公问不动你?”
燕吉赶紧道:“皇上正在歇息,现在不便见客。”
“不便见客?”夏物生怒了,“天色还未暗,皇上就歇息了?皇后也是?”
也就是说,天色还亮着,皇上就跟皇后躺在床上“歇息”了?
这成何体统?
燕吉小心的道:“皇上昨天夜里处理国事到深夜,今日又宴请群臣,特别的累,所以……”
“撒谎。”福国夫人怒道,“我之前在宴席上见了皇后,皇后说皇上昨天晚上陷在温柔乡里,才会特别的累,与国事并无关系。”
她这么一说,燕吉就很尴尬了:“这、这个,奴才就不是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