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远门了?”秋骨寒吃惊,“她去哪里了?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几个家丁觉得他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但也没觉得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便道:“大小姐没告诉咱们她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
秋骨寒追问:“有谁知道她去了哪里?你们的管家知不知道?”
家丁不耐烦的摇头:“这凤府上下都没有人知道。我们家大小姐经常如此,说出去就出去,说不回来就不回来,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你要找她,至少一个月以后再来吧。”
说罢他们也不理秋骨寒,走了。
秋骨寒不甘心,又去敲凤府的大门,非得要多问几个不可,结果都是一样。
所有人都说大小姐出远门了,不知去了哪里,不知何时回来。
一连问了十几个人后,秋骨寒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而后在凤府附近转悠,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要不要去问阴九杀?想了半天,他断然否定。
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绝对不会去求那个男人帮忙,而且凤惊华若是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去处,狩王也一定不会告诉他,他去了只是自讨没趣。
那么,他要怎么找出凤惊华的下落呢?
他沿着凤府门前的街道一路走过去,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看到玉梵香从凤府走出来的情形。
会不会跟玉梵香有关?
玉梵香深夜找凤惊华谈要事,隔天凤惊华就出远门,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去了哪里,若说两者之间没有关联,也太巧了吧?
想到这里,他当机立断,往玉梵香的秘密据点行去。
他早就看出玉梵香对阴九杀有情,曾经跟踪过她一段时间,想找出她的弱点,诱导她去抢阴九杀,所以,他知道她住在哪里,还去过一次。
去的半路上,他顺便做了乔装,掩饰自己的身份。
到了目的地,他敲开屋门,直截了当的道:“我是幸亲王,我要见玉殿下。”
他作为主宗国的亲王,身份并不低于藩属国的国王,因此只称呼玉梵香为“殿下”。
开门的侍卫一听,极为震惊,既不敢让他进来,也不敢把他赶走,只是让他稍等,自己跑去禀告玉梵香去了。
玉梵香倒也镇定,让侍卫令他进来。
秋骨寒见到玉梵香后也不嗦,开门见山的道:“玉殿下,你告诉我凤惊华去了哪里,我便替你隐瞒你的身份。”
玉梵香身为锦国女王,长期潜伏在天洲,消息传了出去,定会引发尚国的猜忌,而天洲也潜伏着虞国、费国等多国奸细与探子,这些人很可能也会对玉梵香下手,引发锦国与尚国的矛盾,甚至引发战争。
因此,玉梵香的身份不能暴露。
玉梵香曾经见过秋骨寒,虽然凤惊华没有向她介绍过秋骨寒的身份,但她隐隐看得出秋骨寒的身份不简单,与凤惊华的关系也不一般,现在发现秋骨寒竟然是幸亲王,也极为意外。
不过,玉梵香并不打算追问这些问题。
她只是道:“我不知道凤惊华去了哪里。”
秋骨寒盯着她:“真的不知道?”
玉梵香道:“幸亲王如果了解凤惊华,就知道她向来独来独往,神出鬼没,不会轻易告诉别人她的去处。虽然我与她的交情不错,但事情若是与我无关,她也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
秋骨寒淡淡一笑:“我知道两天前的晚上,也就是警亲王成亲的那夜,你曾经去找过凤惊华。我还知道她这次出远门,与你告诉她的事情有关。那么,我要你告诉我,你那晚都跟他说了什么。”
他说得这么肯定,其实只是猜测,但他想他应该猜得不错。
玉梵香盯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连那天晚上的事情都知道。
但她仍然冷静:“这是我与她的秘密,我无可奉告。”
秋骨寒道:“你真不怕我会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
“怕。”玉梵香毫不犹豫的回答,“但我仍然不能食言。”
秋骨寒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与她反目成仇。
他想了想,斩钉截铁的道:“那么,你就告诉我她可能去了哪里,我知道你一定心里有数。既然你说她去了哪里并没有告诉你,就说明你们事先并没有谈到她会出远门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不能猜测并透露她的行踪的约定。”
他的目光很坚定,态度很强硬,不是玉梵香能轻易打发的人物。
玉梵香琢磨着他的心理,问:“你为何想知道凤惊华的去处?你想做什么?”
秋骨寒道:“玉殿下大可放心,我对你并无恶意,我只是担心她会有危险,想知道她的下落罢了。而且,以她的本事,我就算知道她的去处,又能将她如何?”
玉梵香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我猜她去了谊州。至于其它的,我不能乱猜,更不能告诉你。”
只是猜测罢了。而且谊州那么大,想找到凤惊华并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感觉到幸亲王对凤惊华有恶意,甚至还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美少年对凤惊华的在意与关心。
“这样就够了。”秋骨寒冲她抱了抱拳,“多谢玉殿下。我会保密玉殿下的身份。”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玉梵香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秋骨寒满脑子想的都是凤惊华的事情,忘了自己是昨天深夜偷偷跑出来的,不能让夏物生发现,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回了别院。
啪
直到夏物生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他才回过神来。
他不发怒,也不捂脸,更不觉得生疼,只是静静的看着夏物生。
夏物生气坏了,也顾不得秋骨寒的身份,指着秋骨寒骂道:“你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去做了什么?有没有惹下什么麻烦?我明明交待过你要呆在家中好好准备跟颂德郡主见面的事情,你却阳奉阴违,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也难怪他对秋骨寒不够敬重。
五六年前的秋骨寒,不过是一个单纯可爱、不谙世事的小男孩,毫无杀伤力和威严可言,没有人会怕他,夏物生当然也是这样。
现在的秋骨寒虽然长大了,却没有什么权力和势力,表现得也很温和,夏物生觉得自己对他有大恩,又是长辈,加上他近期事事顺利,野心膨胀,就有点嚣张起来,真以为秋骨寒没有自己不行,态度就不那么客气了。
秋骨寒沉默了一下,才道:“昨天晚上,我想去行刺秋露霜,但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去,便隐在王府附近,想等秋露霜出来再动手,结果秋露霜一直不出来,我只得回来……”
他有多恨秋露霜,多想杀了秋露霜,夏物生清楚得很。
当下夏物生也不再苛责他,只是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必急于这一时……”
秋骨寒一言不发,不时点头,看起来听得很认真。
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心里想的只有:他绝对不能让夏物生牵着鼻子走!
他一定要建功立业!他一定要拥有自己的力量!他绝对不能让夏物生这样的东西再打他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