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靳川抿了下嘴角,心里那股怪怪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看着白景景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突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这是怎么了?
他居然会犹豫,会内疚。
不,不可以的。
他绝对不能心软。
“靳川,我们去那边好不好?”景景又挽住他的胳膊,指了指更热闹的不远处。
那边有好多个小孩子聚集在一起,拎了个小水桶,在练习毛笔字。
“我小时候也这么练习过!”景景没想到还会见到这种比较古老的练字方法了,有些小小的激动。
“你又这样练过吗?”
盛靳川摇了摇头,“没有。”
“啊?你和我哥哥一样大啊,他都练习过。你们的童年居然不一样诶!”
盛靳川嘴角动了动,眼底用过一瞬的黑暗,“小的时候,很忙。”
“很忙?忙什么?”
“忙着做功课,每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一睁开眼就是任务,必须学完才能吃饭睡觉。如果完成不了,就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
二人坐在河边的木椅子上,看着远处的喧嚣,盛靳川的语气里有股淡淡的忧伤。
“啊?写不完作业还不给吃饭?你爸爸妈妈好凶哦。”
“是啊。”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才五岁,亲眼目睹了父母葬身火海,他拼命的哭,拼命的喊,他想要救爸爸妈妈……
如果不是被爸爸最忠诚的下属救走,他恐怕也会随着父母葬身火海。
带着满腔仇恨离开北川后,他便陷入了黑暗的日子里。
为了报仇,他拼命的学习。
白天有学校里的功课,晚上还要学习生存技能。
高额度的训练超出了他那个年纪所能承受的范围。
负重,格斗,枪术,潜水,游泳……一切一切能攻击敌人和自救的技能他都要学。
他要让自己变的强大,只有强大了才能报仇。
无数次,他差点死在训练场上,身上一个又一个疤痕,这些都没有阻止他报仇的心,反而更加坚定了复仇的心。
白青山。
早晚他要让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为当年的事情复出惨重的代价。
“那你爸爸妈妈现在在哪里?在北川还是美国?”
“在北川。”
“真的吗?那我可以去……”
“他们葬在北川。”
去看看他们两个字因为盛靳川接下来的这句话而停在嘴边。
愣愣的看着他,有些歉意,又有些心疼。
“我的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我不是故意的。”他一定很难过吧。
那么小,就失去了父母。
当初,妈妈因为生景灿而难产去世的时候她已经十二岁了,可却已经觉得天崩地裂了,好像整个世界都被毁灭了。
可他才五岁啊。
五岁,真的好小好小。
景灿今年都六岁了,晚上还吵着要爸爸妈妈呢。
当年……他一定很难过吧。
“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再难过,也渐渐忘记了。”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景景才不相信呢。
那些刻骨铭心的痛,从来都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