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他忍不住亲了一口(1 / 1)

男人亲了亲萧佩兰的脸颊,最后转向坐在台阶上的少年。

他笑了笑,“容景,如果我不是家中长子,我一定会读书的。读书多好……”

也曾参加过科举,也曾拿过会试前五的好成绩。

可是父亲的离世,使得家族重担不得不落在他肩上。

他要照顾重病缠身的祖父,要照顾年幼顽劣的弟弟,还要应付生意上大大小小的人情往来。

他其实很想读书做官的。

谢容景还在生闷气,把脸转到旁边,不搭理他。

谢荣致上前,伸手去摸他的头。

却被谢容景避开。

谢荣致终是无话可说,只得骑马离去。

谢容景抬头,长兄的身影高大威武,汇入熙攘繁华的长街之中,最后在视野中逐渐远去。

手背忽然有些湿。

下雨了?

他抬头,一轮日光惨白暗淡,并没有下雨。

他抹了把自己的脸。

原来,是自己的眼泪啊……

血浓于水,长兄如父。

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参军的儿郎已经在城郊聚集。

无数送亲的家眷沿途送行,不停朝军队挥手致意。

最高的塔楼上,赵舞阳一袭红衣,面容清冷。

隔着这么远,她仍旧一眼就能认出谢荣致。

因为在她眼中,四周全是黑暗,只有那个人,只有那个人是带着光芒的……

军队集结完毕,朝北方驿道疾驰而去。

赵舞阳紧紧抠住扶栏,指甲深深刺进木头里。

萧佩兰那个蠢货,竟然让大哥哥上战场……

如果大哥哥死了,那就都是她的错!

阿瞒轻声:“阳阳,他已经走远了。你娘让你早些回家,说这几日赐婚圣旨就该到了。”

赵舞阳面无表情地离开塔楼。

她撑着伞走在日光里。

阿瞒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撑伞的小小影子,莫名心疼。

他舔了舔嘴唇,犹豫了很久,才道:“阳阳,如果你不喜欢太子,我,我……”

少女连头都没回,“你也配?”

冷冰冰的声音,比刺骨的寒风还要摄人。

如同一把利锥,深深扎进阿瞒的心脏。

可少年天生温暖呆憨,纵然被如此伤害,也仍旧只是笑了笑,“阳阳是世上最好的小姑娘,我当然配不上。”

赵舞阳没出声,继续往前走。

阿瞒便仍旧跟在她身后。

如果对阳阳而言,谢荣致是光,她朝着光走,那么他就是她背后的护盾。

一起长大的小姑娘,怎么能不喜欢呢?

谢荣致离开后,乌衣巷的生活还在继续。

日子平静了半个月,眼见着临近深冬,金陵城里却闹出一件轰动全城的丑闻。

萧家的二姑娘萧静姝,未婚先孕。

据说孩子的爹爹乃是赵家公子。

苏酒听见消息时还在跟萧廷琛斗嘴,两人匆匆赶到松寿院,就看见厅堂里闹成一团,萧静姝跪在地上哭,双手手紧紧护着肚子。

祖母被气得晕过去又醒过来,惹得嬷嬷侍女们都跟着哭。

大伯母护着萧静姝,也跟着一起哭。

闹得不成体统时,外面传来爽朗的大笑声。

苏酒望去,赵夫人一身锦绣,笑吟吟跨进门槛:“早就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静姝和慎儿分明是有缘的,瞧瞧,这连骨肉都怀上了!”

她身后跟着赵慎。

高大英俊的男人,低眉敛目,沉默着把萧静姝扶起来。

他掷地有声:“静姝怀了我的骨肉,我必须娶她。还请老太太放人!”

苏酒静静看着。

这男人肯主动站出来,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只是名门大户都讲究规矩,能枉顾礼法在婚前就侵.占少女清白的男人,又究竟能靠谱到哪里去?

私心里,苏酒并不看好这门婚事。

但是在注意到萧静姝依赖恋慕的神情后,她知道这门亲事必定能成。

再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能令少女昏头昏脑。

再没有什么,比爱情更能让少女勇往直前。

老太太脸色铁青,“萧静姝,你今儿要是选择赵家,就不再是我萧家的女儿!你跟赵家人走,你今天就走!”

萧静姝泪如雨下。

赵夫人抬手,立即有护卫把一担担聘礼送进松寿院。

她笑容洒脱,“老亲家,这是我们赵家的一点心意。我们慎儿可喜欢静姝了,不在乎她有没有嫁妆。您既然这么发话,慎儿,带上静姝咱们回家。”

赵慎应是。

苏酒却抓住萧静姝的宽袖。

萧静姝哭得不能自已,脆弱而茫然地望向苏酒,“五妹妹?”

“二姐姐,离开赵慎,流掉胎儿,一切还能重新开始。但你如果执意踏进赵家,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豆蔻之年的女孩儿,眉目冷静。

太巧了!

太子刚走,二姐姐定亲的公子就突然暴毙,转眼赵夫人上门求娶,在被拒绝后,二姐姐竟然怀上了赵慎的骨肉!

真的太巧了!

巧得她不得不怀疑,赵夫人在酝酿阴谋!

萧静姝犹豫了下。

这一个多月以来,赵慎常常给她写信。

他体贴入微,他才华卓绝,他样貌堂堂!

这样的名门公子,她怎么能不爱呢?

赵慎淡淡扫了眼苏酒,“静姝,你嫁给我就是赵家的少夫人。我尊重你的每个选择,你仍旧可以与萧家走动,毕竟你身上还流着萧家的血。咱们的孩子,也流着萧家的血。赵家与萧家,是一家人。”

萧静姝很动摇。

流泪良久,她握住苏酒的手,“五妹妹,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流掉这个孩子。等你做了母亲,你就会明白他对你有多重要。”

苏酒面无表情。

萧静姝已经沉沦在赵慎编织的情网里,她铁了心要走,谁也拦不住。

萧静姝恭敬地给老太太和自己娘亲磕了两个头,就义无反顾地离开。

她觉得,这是她最好的抉择。

等孩子出生了,她可以带着孩子回萧家探亲,祖母和娘亲一定非常喜欢她的孩子……

殊不知,

今日一别,此生再不见至亲。

赵慎护着萧静姝离开后,赵夫人意味深长地望了眼苏酒,跟着离开。

老太太脸色铁青,眼睁睁看着二孙女离开,老眸中终于淌下眼泪。

拦不住啊,

根本拦不住啊!

主持萧家数十年的老人身心疲惫,摆摆手,无话可说。

……

萧廷琛与苏酒回到明德院,少女小脸清寒地坐在檐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廷琛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肩膀上,“苏小酒,如果你觉得疲惫,我的肩膀可以借你靠。”

苏酒闭着眼。

二姐姐久居深闺心性单纯,轻而易举就能被骗。

这件事,其实不能怪她。

她轻声:“萧廷琛,赵夫人似乎在谋划什么。”

青衣布鞋的少年,不以为意。

他不管赵夫人在谋划什么,只要不动苏小酒,就算他们赵家谋朝篡位,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如今还算富贵,就算明年不进京赶考做官,凭他的财富养一百个苏小酒都绰绰有余。

他突然起了离开权力漩涡的心思。

他搂住苏酒的细肩,“苏小酒,你跟我走,以后我养你呗?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咱们安安生生过日子,多好?”

少女眼睫低垂,已经浅眠。

萧廷琛侧头看她。

她的脸蛋白白嫩嫩,还很香软。

他便忍不住亲了一口。

刚窜上围墙的谢容景,彻底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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