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看着破罐子破摔的沐凤鸣,突然愣住。
以往,他们不管多过分,沐凤鸣都是沉默寡言。
但这回,沐凤鸣像是性情大变,竟为了一个叶楚月,把刀刃对准了家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啊!
宋母似是想到了沐凤鸣的身世,心脏咯噔猛跳!
沐凤鸣对叶楚月的在乎,让她感到了恐慌。
比以前对闻人衍还要在乎!
这岂不是说明,沐凤鸣会渐渐地脱离他们的掌控?
若如此的话,他们还怎么压榨掉沐凤鸣身上的价值呢?
“凤鸣,你误会了,这件事错不在小妹和你哥哥,是叶楚月她……”宋母苦口婆心。
“叶楚月,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他人。”沐凤鸣道。m.
宋母哑口无言,想不通沐凤鸣到底为何要那么在乎那个叶楚月啊。
“是是是,是我们的错,是你哥哥招惹了叶楚月,但不会有下次了,凤鸣你不要太介怀。”
宋母态度连连软了下来,安抚住沐凤鸣的情绪。
这可是他们的摇钱树!
没了沐凤鸣的支撑,日子可要怎么过。
就算要死,他们也得拉着沐凤鸣一起死。
去了地狱也能有沐凤鸣给他们养家糊口,多好的买卖,多出息的孩子啊。
宋母抱着沐凤鸣安抚。
沐凤鸣身体一僵,但还是收起了刀。
说到底,家人两个字,是她一生的痛。
她收起了刀,往回走:“我会住在这里,等到屠龙宴结束再回帝军司。”
刚要回房,就见秃头的士兵匆匆赶来:“将军,叶姑娘听说你来了北洲,正摆好了美酒,邀你去府上一聚,说是有体己话要说。”
体己话。
沐凤鸣眉眼含笑:“小家伙太腻歪了。”
说罢,她迈开长腿,折身朝外。
宋小妹愕然:“爹,娘,她刚才那是笑了吗?她可是十几年都没对我们笑过一次,叶楚月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莫非是被猪油蒙了心,这还是她吗?”
宋母拿着茶杯摔到了地上:“听说叶楚月在诸侯国那下等地方,就做出过弑父之事,定是她带坏了沐凤鸣,不然沐凤鸣就算性格再偏激,她也不会对我们出手,看来我们要做出应对之策了,这段日子暂时不要逼沐凤鸣,若她再这样变本加厉不把我们当回事,我就去状告她不孝,马上屠龙宴开始,我不信她会不管我们!”
“娘,你一定要教训她,越来越不听话了,竟然还冲撞你和爹。”
宋小妹哼哼两声。
从小父母就疼爱她。
凭什么不受疼爱的沐凤鸣敢拿刀指着她的鼻子。
……
慕府,屋中。
沐凤鸣才走进去,就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
她阴霾尽散,勾着唇角走了进去。
只是才进了屋,楚月迎面望见她,就直接伸出手扯开她的衣裳。
“沐将军,我看个东西。”
楚月犹记得,外公慕山河说过,慕府第二个千金出生之时,胸前锁骨下自带了凤凰胎记。
如今,就差看这一点了。
沐凤鸣以拳抵唇,干咳两声:“这,于礼不合吧,夜帝尊会不高兴的。”
楚月扯开沐凤鸣的衣襟,只看到狰狞模糊的红疤皮肉。
“这是什么?”楚月问。
“不知道。”
沐凤鸣说:“好像从小就有了,说是儿时烫的。”
沐凤鸣突地沉默,讶然地望着面前的楚月。
女孩她两眼通红,还有满身暴戾的怒气和杀机,似要滔天而起。
沐凤鸣的眼中有一丝不解。
楚月却是咬紧牙关,勃然大怒,胸腔内堆积的怒气如洪水猛兽,能将宋府夷为平地,把宋家的每一个人送去地狱!
他们!竟然为了掩盖沐凤鸣的身份,在沐凤鸣还未记事的时候,就用刀剐掉了那层凤凰胎记的皮!
该死!
该死!
他们该死!!!
该下地狱的是他们!
而不是让沐凤鸣日日活着如死去,身在人间似炼狱!名门之后却惨遭厄运缠身,到死都不能摆脱掉苦难坎坷和那群该死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