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七的话一出,宝珠阁一楼大厅,顿时传出阵阵讥笑之声。
“你!”
言惠儿没想到陆七七,竟然不为自己,自辩清白。
一时间被堵得语塞,瞬间脸色涨红起来。
与此同时,青黛也认出找茬的两人。
她走到陆七七身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姑娘,这两位小姐,便是近日重伤您名声后,被陛下贬官,勒令在家绣百寿图,为太后贺寿的官员之女。”
听完青黛的话,陆七七神色一凛,打量着一粉一蓝衣裙的两人。
两人样貌是小家碧玉型,因着不用干活的缘故,细皮嫩肉,仔细打扮起来,比起平常家的姑娘,倒是好看不少。
这时,廖淑儿看言惠儿不敌,失了气势,便自己上前一步道,“看你们身上的装扮,连一身好衣服,好首饰都没有。
我们怀疑你们偷盗,只不过是仗义执言。
这种事情在宝珠阁,又不是没发生过!”
事到如今,两人竟然连临安侯府,都不敢提及。
只抓着她们姐妹俩身上的装扮,就肆意往身上泼脏水。
陆七七冷笑一声,“廖姑娘、言姑娘,你们的父亲还在家中做女红,你们不想着指点一二,助他们尽快完成百寿图,为太后贺辰。
反倒在这里诬陷我们姐妹,是觉得我们姐妹在京中无依无靠吗?”
姐妹俩的身份,在场的人早就看明白,也十分清楚,两个言官之女为何找麻烦。
不过是就是两个言官,往康乐县主身上泼脏水不成,反被离北王世子教训。
现在两个言官的女儿,又在宝珠阁对两姐妹,无中生有。
廖淑儿矢口否认,“你们临安侯府的人,也不是头一次干这种事,难不成你姐姐陆昌萍偷窃,你还想不认吗?”
这句话便是捅破身份了。
廖淑儿的话,瞬间就让围观众人回忆起来,“当初你们临安侯府的人,不也是在此行不齿之事。
我们不过是提醒宝珠阁,让他们谨防小人罢了。”
陆七七听完简直都要气笑了,没有任何实证,就凭借着猜疑,便能随意污蔑。
而她们这两人,就是因为拿不出实证,一边往她身上泼脏水,一边又怂兮兮地为自己找借口。
看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其实什么理都不占。
陆瑶站在一旁,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合起伙来欺负姐姐。
她手里攥着钱袋子,道,“这檀木簪子,我们本就是要买的,我姐姐说得没错,区区一百八十两银子。
莫说偌大的临安侯府,便是我一个小姑娘都能买得起!”
说着她便从荷包里,掏出两张一两百的银票。
宝珠阁一楼众人聚集,彼时身在二楼包间的宣文英,听到府中下人来报,心中像是被一只手猛然攥紧。
那种熟悉的感觉,通过血液,瞬间传送到四肢百骸。
陆昌萍在宝珠阁偷盗之事,历历在目,她怎么可能忘记。
“大夫人?”
婢女春荷小声提醒,这才将宣文英的思绪拉回。
她快速站起身,道,“赶紧带我过去。”
陆昌萍并非陈文君之女,而陆七七姐妹俩,在她看来绝非干出此事之人。
新京城中看碟下菜的人不少,她得赶紧下去,姐妹俩绝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当春荷破开人群,宣文英便听到陆瑶的话。
她虽不知道陆瑶是不是,为争一时之气。
但说出那句,区区一百八十两银子的士气,倒是让她对她刮目相看!
“说得好!”
宣文英乃将门之女,且不说临安侯府在京中的地位。
单说身为临安候副将之女,曾跟随先皇征战沙场,在这新京城中地位,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是以,大家看到她的身影,不妨有人在一旁见风使舵地附和。
“临安侯府还能差了这点银子不成。”
“两个大人本就是清流,不比临安侯府簪缨富贵,两小姑娘月钱能有多少。”
“自己手里拮据,那也不能随意污蔑她人啊!”
此前陆七七嘲讽绣花一事,言惠儿和廖淑儿本就如同吃了一口灰,怎么吐都吐不干净。
现如今这些贵眷们,看到宣文英到来,更是不留脸面,直戳她们肺腑。
她们俩的父亲是京中官员,可向来自诩清流,不善经营之道便罢。
如今俸禄骤减,她们俩的月银也从十两,变成了五两银子。
顿时,廖淑儿和言惠儿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至极。
宣文英走到两人面前,轻声哄道,“我在二楼厢房挑选了好些首饰,左等右等也不见你们上楼。
原来竟是被这样的污遭事,绊住了腿脚。
阿瑶,咱们不搭理她们,你的银票就留着买糕点吃。
喜欢这两支簪子,大舅母给你买!”
一口气买下两支紫檀香木簪,这么大的手笔,即便是皇城根下也不多见。
宝珠阁曾定下规矩,购买二百两银子的东西,才能有资格登上二楼包间。
而这两支簪子的价钱,正好是登上二楼厢房入门券,是寻常官员贵眷们,望尘莫及的存在。
宣文英不光早早登上二楼厢房,随便出手就是三百二十两。
任谁听了看了不得说一句,临安侯府阔气啊!
谁知陆瑶摇头道,“多谢大舅母好意,这一支簪子,我想自己买下来送姐姐。”
听到这话,不光是宣文英愣了神,就连陆七七也没能想到她会如此。
随后,便有听到陆瑶道,“我有二百两银票,买下簪子用去一百八十两,还剩下二十两,够买好多糕点吃了。”
此话一出,廖淑儿和言惠儿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青。
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手里竟然有二百两银票挥霍。
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来这样的败家子啊!
正当两人想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之际。
便听到身后悠悠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两位姑娘不为方才之事,向我们姐妹俩,赔礼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