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焦的部位比较硬,陆七七只好加重力道,争取快速将其刮除干净。
弯刀触及皮肤,快速滑动,一块焦肉就被剔除下来。
陆七七能感觉到牛二叔的挣扎,又被快速压制住了,只能听到嘴里发出来的呜呜声。
紧接着焦肉被剔除的地方,流出脓水,脓水里混杂着一丝血迹,看起来让人十分不适。
李昌龙拿布子小心地把脓水吸走,为了不妨碍陆七七继续动刀,只能保证脓水不会到处流。
最后一块焦肉被剔除干净,陆七七便把弯刀扔进了装满酒的碗里。
咚地一声,彻底告诉众人。
结束了。
焦肉被剔除,小腿上显现出来的肉,同样看得人触目惊心。
李昌龙趁着这个时机,把脓水全部吸干净。
而后陆七七拿出金疮药,给牛二叔敷上,再用干净的纱布,把小腿包裹起来。
陆七七道,“可以放开他了,把棍子从他嘴里拿出来吧。”
一切处理好后,陆七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牛小舟道,“方才的药,我会让人拿给你,每日给你二叔敷上,注意清洁,不要让他发炎,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
“如果今夜他再高热,你就用酒继续给他擦拭降温。”
说着,陆七七就抛给牛小舟一小瓶子,“里面是清热解毒的药,一日两粒,给他服用。”
牛小舟接过瓶子,连声道谢。
陆七七挪动了一下脚步,右脚的麻意直接冲上脑门,酸爽无比。
她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要命,蹲太久了,脚都蹲麻了。’
随后,淡定地站了一会儿,等脚上的麻意渐渐退下去,才挪动脚步。
“先回去吧,我快饿死了。”
陆七七嘟囔了一句,肚子很配合地响了一声。
顿时,她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就是说要不要这么配合啊!
陆七七内心有些抓狂,面上却波澜不惊地走出屋门。
再次来到昨夜被烧毁的三座屋子前,三座屋子如今都变成了废墟。
说是废墟都算是抬举它了,田坪村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和稻草建造而成,土坯房都少见。
如今被大火一烧,只能看到黑灰和烧焦的木头。
周围还有不少村民,在收拾昨夜救火留下的残局。
其中还有正在指挥村民干活的牛大航。
“再多浇一点水,就怕还有火星没灭。”
陆七七走到牛大航身边,轻声道,“牛村长。”
牛大航侧头看到是陆七七,蹩脚地行了一个礼,“乡主。”
陆七七点了点头,道,“三户人家都安顿好了吗?”
牛大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道,“都安顿好了,那些屋子都是患了病,一家老小一个都没有留下的,收拾一下还能住。”
陆七七想起当初全村,都用石灰水消过毒,就没有再问什么。
她道,“人没事就行,到时候我让人送些烫伤药过来,你给村民们发发。”
牛大航连连点头。
陆七七和李昌龙回到田心村时,已经晌午了。
一进小院,陆七七就看到一个泛红的后背,脖颈以下的部位通红一片。
黄大夫站在一旁,正拿着药给周一敷上。
洛大夫一边给旺财的碗里倒饭,一边道,“伤了也不知道说,还忙前忙后地找药。”
“嘶!”
黄大夫把青绿色的药,敷在周一的后背上。
被冰凉的药刺激,周一忍不住出了声。
“怎么了?”李昌龙见陆七七站在院门口不动,疑惑道。
随即,拨开陆七七往小院里走。
他们回来的动静,引起了院子里三人一狼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向院门。
周一看到陆七七,连忙拿起身边的衣服给自己披上,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大为不雅。
要是传出去,对陆七七的名声不好。
即便他们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可外人不得而知,受到影响的只会是陆七七。
陆七七看到周一身上的伤,说不上什么滋味,自从他和李昌龙跟她来田心村,好像一直都身处危险之中。
“你这丫头,出了事也不知道找人帮忙,当我俩个老东西不中用了吗?我俩的力气说不定比你还大!”
洛大夫见陆七七回来,忍不住埋怨道。
倒不是陆七七不想找人帮忙。
一是,黄大夫被洛大夫打得乱动一下,都会痛得龇牙咧嘴。
二是,洛大夫下山崖用力过猛,现在手上痉挛,不拿东西都会手抖。
陆七七浅笑道,“洛大夫,要是真找您帮忙,您能忍住手抖,帮村民刮去烧伤的烂肉吗?”
洛大夫看着自己拿着碗,不自觉抖动的手,气得吹胡子瞪眼。
说也说不过,命还是陆七七救下。
洛大夫最后还是把怒火,撒在了黄大夫身上,“都怪你个瓜娃子,黄皮都比你有用!”
黄大夫站在原地老实挨训,也不敢作声。
陆七七则是和李昌龙,去灶房找东西吃。
……
接连两天,陆七七都在往田坪村跑。
牛二叔的腿没有大碍,高热也退了下去,今后只要好好养,行走应该不是问题。
从牛二叔屋子走出来前,陆七七给了妞妞一块饴糖。
妞妞怯生生地看着陆七七,迟迟不敢接。
最后还是牛二婶,帮妞妞接下的饴糖。
拨开糖纸,妞妞舔了一口糖,只见妞妞眼睛倏然点亮。
“甜的!”妞妞道,“阿奶,甜甜的。”
“阿奶,尝尝,甜甜的。”妞妞奶声奶气道。
陆七七听着身后的声音,出了牛二叔的屋子,信步走到不远处牛大航暂居的房子。
牛大航住的屋子,比牛二叔住的屋子更加破烂。
院子没有门,窗户也破了一个大洞。
一进屋,陆七七就看看到地面有一道光,一抬眼就看到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这个环境,简直比她当初在茅山村更加糟糕。
牛大航听见屋里有动静,连忙从房里走出来。
瞧见是陆七七,这才放下心来询问,“乡主,您来是有何事?”
陆七七道,“找你了解一下,那夜为何会着火。”
牛大航一愣,这些日子村民都快把门槛踏破了,他也没有把怎么着火说出来。
就是因为陆七七交代过他,如今终于可以把憋在心口的话说出来了。
可真能说出来了,他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就在这时,牛小舟也从房里走了出来,道,“我来说。”
“乡主,我家屋子被烧,就是有人故意纵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