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天色才刚刚微亮,月兔还未归家,金乌也还未出门,榆林城外的村子内就响起了尖锐的哨声和集合口令。
正在睡梦中的士兵们被哨声惊醒,慌忙地从床上爬起,迅速穿戴整齐,拿起各自的武器,在甲长哨长的带领下,朝着村口的晒谷场上跑去。
“一二一,一二一。”
“全体都有,报数!”
“一,二,三,四......”
“报告吴哨长,第一队集合完毕!”
“......”
在经过一阵井然有序的点数之后,一千名士兵全部到齐,开始了一天的早晨操练。
热火朝天的训练声,惊醒了驻扎在附近的一些军队,他们全都好奇地派人过来询问情况。
在得知是刘博源的卫所军在操练时,众人皆是露出一副看热闹的心情。
这么一大早就起来操练军队,难道不知道这要消耗更多的粮食吗?而且现在各自军中的士兵们都是处于半饥饿状态,全都期盼着巡抚大人能给大军提供粮草。
刘博源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将领,仍是在那监督着士兵们的操练。
不得不说,这一千名经历过多次战场厮杀的士兵,在操练中竟散发出一股骇人心神的杀气。
“这......这是卫所军吗?”
前来看热闹的一名战兵将领目瞪口呆地望着晒谷场上操练的士兵,嘴中喃喃自语。
以他的领兵多年的经验来看,眼前的这支卫所军,分明就是一支精锐之师,恐怕他手下的战兵都比之不如啊。
“确实好生精锐!怪不得能大败鞑靼人,深受巡抚大人器重!”
“也不知这军队是如何操练成的?”
“不如我们去向刘千户请教一二?”
“我看行,也正好交好一番!”
“那大家一起?”
“请!”
一众将领怀着友好的态度,向刘博源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刘博源也不吝啬自己练兵经验,向众将领讲道:“要想练成这等精兵,不仅需要每日的苛刻操练,严酷的军法,还要有充足的粮饷保证。”
“若是没有充足的粮饷,士兵们都吃不饱,如何能在接下来的操练中尽心尽力。”
听完刘博源的话,众将领眉头紧皱。
粮饷,终究是避不开这个问题啊。
同时,他们也在心中好奇,刘博源究竟是从何处获得充足粮饷。
当然了,若是他们有了充足的粮饷,也还是不会全额下发给士兵们,仍旧会克扣军饷,中饱私囊,用于豢养亲信家丁和享受生活。
这是目前的官场使然,大家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只是贪污的多少罢了。
众将领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好又换了一个话题,开始与刘博源拉起了关系。
一番其乐融融的交谈,使得众人的关系似乎更加亲近了许多,至于是否真的亲近,那就只有各自心中明白了。
早晨的操练结束后,刘博源又邀请着众将领吃了一顿早饭。
对于早饭的丰盛程度,众将领皆是十分震惊。
白面馒头,面条,水煮鸡蛋,咸菜......
这种供应士兵们的伙食标准,与他们日常的早饭都不相上下了,实在是太壕了。
食用完早饭之后,众将领便向刘博源告辞,返回了各自的军中。
上午。
正当刘博源与高威杨勃等人在推演着围剿流贼的沙盘时,一信使前来传令,巡抚大人召集诸官员议事。
陈奇瑜急召,刘博源自是不敢耽搁,交代了众人继续推演沙盘后,先是去了指挥使衙门报到。
此时的指挥使衙门内,各营堡的千户与操守官已是大部分到来。
静等了几分钟后,剩余的一些官员也随后到达。
见众人全都到齐,萧远便与众人前往巡抚衙门。
......
巡抚衙门内众官云集,相互拜见声不断。
在官厅内,还出现了两个新的面孔。
萧远在一旁介绍道:“贤婿,那个面白短须的是东路神木道兵备李光茂。”
“还有那一位,一身书生气质,他是西路靖边道兵备戴君恩。”
随着萧远的介绍,刘博源将目光放在二人的身上,似乎要将二人牢记在脑海里。
兵备道,那可是在延绥镇内除巡抚外最大的文官了。
而且延绥镇就三位兵备道,除了这二人,还有中路榆林道兵备张伯鲸。
三位兵备掌管了延绥镇三路的所有兵马钱粮,可谓是权高位重。
不过,现实情况并非如此。
三位兵备虽掌管着兵马钱粮,但如果你没有充足的钱粮,想要调动兵马,那几乎是听调不听宣的。
这又回归到了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