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巴顿？”

“是的。我记得，这人好像也是你当初观察团名单里的人选之一，没错吧？”

出于史迪威这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例子，当美国人再次提出新的战区参谋长人选的时候，老蒋专门派人把秦卫给叫回了重庆……很郑重的那种。

“确实是我名单里的人选。”秦卫不住地咂着舌头，“可我真没想到美国人这回居然会这么大出血……他们这是下了狠心啊。”

“什么意思？”老蒋眉头一扬：“这人很有能耐？”

“不只有能耐，而且打起来悍不畏死。如果换到咱们中国，这家伙就是另一个张灵甫！”秦卫道，“当然，比起张灵甫来，这人更狠，也更能！给他一个集团军，绝对不成任何问题。”

“哦？”老蒋的眼睛开始放光。张灵甫几乎是他手下最能打、最不怕死的一个了。每每遇到大战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手下能多几个这样的将领。可他也知道，张灵甫这种将材可遇而不可求，甚至比王耀武那种帅材还要难得。可现在美国人居然给他派来这么一号，那岂不是说……

“您别高兴得太早。”秦卫也看到了老蒋的眼神儿，当即又苦笑道：“这个巴顿确实比史迪威更狠，可他绝对不是什么参谋长的合适人选，而且我保证，这人如果跟咱们之间相处得出了岔子，那他只会比史迪威还难伺候。”

“那你的意思是说，再拒绝美国人一次？”老蒋的眼神儿又沉寂了下去。在这方面，他现在无比的任信秦卫……史迪威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当然还有先前的艾森豪威尔等人。而既然秦卫都说了这个乔治.巴顿会比史迪威还难伺候，那他干脆就不打算伺候了……哪怕秦卫说的是“可能”！

“这恐怕不好办啊。”秦卫苦笑，“您已经把史迪威给撤了。美国人呢，也卖了您面子，真把人给召回去了。这回人家又派了个猛将过来，明显是想挣回失分儿的，您又不卖面子……罗斯福要是知道了。说不得会气得站起来。”

“那你就好好给我说说这个巴顿！”秦卫能想得到，老蒋自然也能想到。他刚才那么说，其实是想看看秦卫的态度。毕竟这小子在对付洋鬼子方面很有一套，在他看来至少比王宠惠、王世杰那帮人强多了。那俩家伙虽然分析起这种事务来头头是道，可对上洋人总是天然就觉得矮一头，心虚。提不起气势来。可秦卫不一样，这小子总能让人觉得涨面儿。就像这一回，一纸电报，直接撤了史迪威……虽然他知道这主要是美国人不想跟他计较，可想想这种感觉，他还是爽得不行。所以。只有秦卫愿意支持他的想法，他才敢做出决定。不过现在看来，秦卫也觉得他们对美国人刺激得够了，不宜过份。

“身为一名军人，巴顿祟尚进攻，据说他有一句口头语，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秦卫道。“所以，我估计，他在咱们这儿呆不长。”

“进攻！进攻！再进攻？”老蒋怔了一下，良久，才苦笑出声：“谁不想进攻，进攻，再进攻？我是做梦都想！可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我说他在咱们这儿恐怕呆不长。”秦卫知道，“而且据我所知，巴顿现在是美国第一装甲军的军长。这是美国佬儿用来对付德国人的王牌部队，巴顿从其组建之日起就是部队主官。所以，他真正施展的舞台应该是欧洲战场那个机械化部队扎堆的地方。马歇尔把他派过来，应该只是想利用他的军事才能挽回史迪威丢掉的面子。”

“想得美。”老蒋不屑道，“猛将哪里没有？如果只靠勇猛就能把日本人打退，那局势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我觉得，美国佬儿肯定有后手。”秦卫笑眯眯地说道。

“后手？”老蒋一怔，“什么后手？”

“委员长，巴顿的才能可堪比似古德里安，他们指挥的都是装甲部队！”秦卫咧开了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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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轰轰轰——”

暹逻。

百武晴吉看着在自己脑袋顶上嚣张无比的中国空军，还有眼前的一片火海，只觉得牙齿都快崩碎了。

在接寺内寿一的命令之后，他就立即率领已经准备好进入缅甸作战的第十八师团朝着位于暹逻西北方向的清迈急行军。只希望能够在中国人逃走之前夺回机场，还有机场里那珍贵的喷气式飞机。而寺内寿一给他的命令，哪怕就是把那些飞机全部毁掉，也绝对不允许有一架落入中国人之手。

他深知任务的重要性，所以这一路上他几乎就没有停下过，顶多就只是中途休息一小会儿，至多半个小时就再次出发。而为了达到突然袭击的目的，他还将师团中的精锐集中起来，由他自己亲自率领，脱离大部队，以更快的速度向清迈前进。

可他终究还是没能躲得过那些如同鬼魅一样的敌人。当他率领师团精锐赶到一处丛林的时候，就被突然杀至的中国空军发现了，再然后，大批大批的凝固汽油弹就扔了下来……在部下的拼死保护之下，他仓惶地冲出了火海，可那支精锐的大部分成员却都被大火困住了。而他躲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营救。

“八嘎呀噜、八嘎呀噜——”

投弹完毕，中国空军的轰炸机又转了几圈儿，仿佛是在欣赏投弹后的效果，感到满意之后才扬长而去。而看到他们的表现，百武晴吉再也忍受不住，从藏身之地蹦了出来，对着天空不住地挥舞起了拳头：

“胆小鬼！有本事你们就下来，下来——”

“师团长——”

或许是发现了百武晴吉，给那些轰炸机护航的一架“地狱猫”突然间朝这个方向转了过来。那模样，把百武晴吉的通信兵吓了个半死，急忙拥着百武晴吉再次躲进了一旁的树丛中。好半天，直到天空上再也没有半个影子，才敢重新露头儿。

……

“师团长，我们该怎么办？在这儿等着后面的大部队吗？”

“等待什么？”被“地狱猫”一吓，百武晴吉的怒气早就已经无影无踪，闻着前面依旧火势熊熊的树林中传出来的阵阵焦臭，他欲哭无泪：“中国人拥有空中优势，而且他们也已经发现了我们，又有清迈机场可做为前线基地……继续前进，只会沦为对方凝固汽油弹的靶子。你想让这样的情景再重演一遍吗？”

“可、可是……我们的任务又该怎么办？”

“给寺内司令官发电报，就说我们遭遇到了难以抗拒的困难，请求战术指导。”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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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呀噜——”

同样的，得知了十八师团的遭遇之后，寺内寿一几乎发出了跟百武晴吉一样的咆哮声，唯一不同的是，百武晴吉引来了一架“地狱猫”，吓得又躲了起来，而寺内寿一则引来了坂垣征四郎。当然，看到这位自己的参谋长，寺内寿一虽然不必躲开，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坂垣君，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中国空军的头目是一头比狐狸还要狡猾的恶狼！他既然想得到抢夺我们的战斗机，就一定会预防着我们的反击。”坂垣征四郎却并没有讽刺寺内寿一，也没有责备对方没有听自己的劝告：“想要对付他，只有出奇才能制胜！”

“出奇？那个家伙拥有一个可怕的情报系统，怎么出奇？”寺内寿一嚎道。

“情报系统再可怕，也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他就算能把整个南方军全部都监视得死死的，可他肯定不会注意到暹罗人。”坂垣征四郎仰了仰下巴，“我刚刚跟暹逻总理颂堪见过面，他已经答应派出一支部队帮助我们。”

“他们？”寺内寿一怔了一下，旋即冷笑不己，“我相信中国人肯定不会注意到他们。可就凭暹逻军队的战斗力，他们能替我们夺下中国人把守的机场吗？我们面对的可是中国人精锐的新1军。在越南战役之中，这支部队牢牢的守住了南部防线，跟杜聿明的第5军一起，差点儿吃掉我们的三个师团！而且百武晴吉的报告上还说，中国人还准备了大量的凝固汽油弹。这说明中国人早有准备，就像我们在菲律宾一样。而整个中南半岛都密布着丛林，一旦我们的人被他们发现，很难躲得过这种灭顶之灾。”

“凝固汽油弹确实厉害，可我们总有办法应付。”坂垣征四郎道。

“你可不要告诉我，暹逻人不用走树林！”寺内寿一冷哼道。

“虽然我不知道中国人是怎么在那密集的丛林中发现的百武晴吉，可我敢肯定，他们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清迈的时候，肯定会对自己的后路疏于防范！”坂垣征四郎道，“所以，我认为，把暹逻人派去他们的后方最为合适。”

“后方？”

“走湄公河！带上一些炮艇，奔袭新1军在老挝的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