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二章:鼎案(1 / 1)

锻仙 新兵扛老枪 3756 字 5个月前

昏暗的天空出现一抹红潮,不知如何形成,也不知其从何处来;视线中,只看到夜空中冇央突然一颗明亮的点,如星辰但绝对不是星辰,呼啸中撞入人们的眼帘。

由一个点变成一团火,随后变成一支火把,跳跃的火焰射冇出千百到慑人的光,就像一颗拖出暗焰的太阳。未等看到的人分辨其形,火把的尾巴一分为三,方向倒转,变为一只长有三条腿的方鼎。

方鼎只是虚影,四条边如四张抿成缝隙的口,不停喷涂着火焰。目光落在火焰上,便生出一股灵魂刺痛的灼烧感,仿佛其中包含着某种意志,不准任何外物、包括月光对其窥探。

不分灵魔,不看修为,仙凡妖兽,鸟木虫鱼,莫不如是。

星空自有意志规则,那只鼎凭空浮荡在乱舞城的上空,显得如此另类,如此怪异,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随着时间延续,鼎口火焰越发炽烈,渐渐幻化出各种不该出现的色感,比如绿,比如蓝,再比如纯净的黑。

黑色的火,可将周围的黑烧成白的火。

方鼎巨冇大,宽约十数丈,四周边沿两层浓郁的黑,中间却夹着一层白口一丝丝凄厉的银芒在鼎变闪烁,跳跃,穿梭进入周围的黑,将那无边无际的墨色击穿,如昙花在黑夜中绽露芳华。

那不是电,而是因虚空无法承受火焰威力而出现的裂缝,是规则与意志对撞的湮灭与虚无。阵阵死寂的风自裂缝中吹出,未来得及发出呼啸便又消失,仿佛新生儿的呐嘛,卡死在咽喉。

“开始了,终于开始了…”

一声轻叹,苦面僧人脸上流露出喜意,身躯微晃原地消失,其后隐闻一声冷哼,但亦不免有些躁动。

“开始了么…”

梦舞轩内一声感慨,猫猫女如一只真正的灵猫闪现在屋顶,绿中带黄的瞳仁在夜色中闪烁,身体一阵颤抖。片刻后,她的神情变得冰冷,瞳孔恢复正常,身体冇内释放着只要强大才能形容的气息,晃身不见。

叹息中,天空虚影再变,墨汁般的火焰齐齐倒卷,收拢回到方鼎之内。原本燥乱的天空陡然间安静下来,异依不在,热意全无,只有一片浓郁难辨的黑沉寂在黑暗中,如沉睡。

如沉睡,但给人将要苏醒的感觉。方鼎就像一只睡浓欲起的凶兽,懒懒地打个盹,舒畅地翻个身,伸伸懒腰打个哈欠,之后突然间张开大口。

漫天鲜血漫空烧,满眼都是火一样的红,烧出一片鲜血淋漓的天,也是一副光怪陆离的画。

画面中冇央,一座仿佛要把天空顶穿的祭坛高高耸立,四周无数祭拜的人群,匍匐在地面叩首纳拜,神态个个虔诚。祭坛上,七道七色光柱围绕成一个环,每道光柱都释放着足以让大能为之屈身的威压,笔直射向无尽之高空幽远处。光柱下,蟠龙、彩凤、麒麟、玄冇武…七头瑞兽仰首望天,其神韵足以令人误会它们是活着的神物。

四周都是赤色,包括七色光柱只是人们看过去时脑海中的反应,或者说错觉。若将视线从祭坛上挪开,会发现那里是一出广袤无尽的空间,有山,有水,有荒原,有大漠,还有漫无边际的海,甚至还有几处巍峨宫殿。与之前那种错觉相比,这些景物更模糊,更虚渺,难以辨认,且无一不散放着一股破败之感:就好像它们经历过重重战火、山川剧变,因而走向溃灭边缘一样。

“那是天目山,那里是寒灭之渊,还有那里是殁生谷,那里就是玄灵窟,没错,一定是那里!”

苦面和尚的面相此时一点都不苦,相反透出浓浓狂热与达到极致的贪婪,双眼死死盯着天空上的画面,一瞬都不肯放过。

图像是会变的,就像一幅会流动的画,除了中冇央祭坛犹如亘古,周围的景致通通在发生变化。只不过修为需达到一定程度才能看到这种变化,对那些凡人、或者修为不够的修士来讲,天空除了红还是红,除了火还是火,或者说是血,什么都难以分辨。

此时的乱舞城内,无数人仰望着天空,更多的人无奈低下头;除了威压,那种灼烧感也变得越来越重,首先是凡人无法忍受,渐渐蔓延到修士。

血鼎现世,会以这种方式展现血域全图,至于能够看到多少,记得多少,能否在进入后用到,各人自有各人的机缘,无法强求。总体而言,修为越高坚持得越久,意味着看到更多,掌握更多先机。

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地形地貌出现在天空,同时出现的还有无数生灵,无数难以辨识的魔兽妖虫。那些生灵形态怪异,种类无从计数,有身高百丈的石人,有带翅飞翔的鱼,有生着两张面孔的猿,还有生有头尾均可捕食的蛇。

唯独有没有人,一个都没有。至于那些魔兽,它们有着共同的特点,强大!无法形容、但可凭心神感受的强大!

不知是不是因为资格限制,低阶魔兽难以出现在画面内,六级魔兽其中最常见,但不是一头两头,而是以数十,甚至数百上千计。这样的基础,强大魔兽自然很多,比如有人看到一只形似雪狼的魔兽,追逐猎物时喷吐如雪狼神通一样的玄冰之气,结果竟将一整座山丘化成冰坨。

不能亲自与之接触,神通效果是判断境界的最佳依据,就凭那口气息,其境界绝对超过七级!最让人无语的是,似这样的魔兽随处可见,画面流转仅仅十余息,能看到不弱与它的已有十余头,或者只。

到这个时候,乱舞城的凡人早已深深躲进家里,彼此簇拥颤抖着安慰对方,再不敢伸头看一眼。即便那些修士,也都受不了灵魂灼烧之的恐惧,各自打坐凝固心神,以免带来后患。

方鼎只是虚影所谓画面只是颜色流转产生的异相,不会对人产生半点实质性伤害。对凡人来讲,这更像是一场梦,醒来后增加一些谈资:反倒是那些拥有法力的修士若不能及时把握,或会因其产生心障,给修炼带来恶果。

凶险必然伴随着机遇,这是每个修道之人都明白的道理;画面中的每一幕、每一种生灵、每一道神通都不是此界能看到,且包含着一股令所有魔修为之颤动的气息:只要能够支撑下去,他们还是愿意多看一看,多挺一挺多感受一番其中的意味。

那是上界才有的气息,七百年一次,可遇不可求。

此时此刻,天空中画面转动得越来越快出现了更多图案更多让人看之眼馋的灵材宝物,当然也必然带有更多更加凶猛的恶兽。比如一种看起来毫无害处飞虫,翅膀粉嫩形状有点像飞蛾,数量也不算太多,围绕在一株浅蓝色的花朵旁,寸步不离。

“苦兰芯,那是苦兰芯!”

猫猫女喃喃自语着,眼里有着挥之不去的贪婪欲冇望恨不得冲上去将其采下来。然而下一刻她的目光骤然收缩,仿佛被无数根针扎在身上。画面中,恰好一头堪比之前那头魔狼实力的双头怪蟒呼啸而来,以令人生畏的速度疾扑那朵正要开放的花:数十只粉蛾闻声而动,齐齐摇动翅膀释放出一股鲜艳的雾气,穿透怪蟒喷出的黑风,落在其身冇体与头颅。

诡异的一幕随之出现,被粉雾包裹后本就剧毒的怪蟒丝毫不能抗拒粉雾侵蚀,铁甲一样的身躯像雪水一样融开片刻就化掉近半。

画面流转的速度太快,猫猫女没能看到那一战的最终结果:可肯定的是,怪蟒即便因双头还能活下来,此生也不敢再次招惹那些粉色的小蛾。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由始至终,猫猫女没能看到怪蟒隐匿,也未能看出粉蛾到底是不是提前发现了它,因此才发出雷霆一击。

也就是说,无可防范!

三王实力深hòu,区区七级廓兽远不能让他们觉得害怕: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与他们,血域内的魔兽似有一种层次上的优势;仿佛它们天生高人一等,即便相同境界,斗法也必定天占优势一样。

“护身之力,只有护身之力才能化解;只有持鼎才能拥有两成护身之力,血鼎…嗯?”

呢喃或者抒发决心中,天空上画面流转骤然加剧,以比之前快十倍的速度、奔跑着冲向末端。此时此刻,整个乱舞城还能对此保持关注的仅剩下不到十人,个个神情为之大变,本能地将法力精神凝聚到极限,死死盯住空中。

七百年一次的机缘不能放过,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最好能看到底。

此时此刻,城主府的卧塌边,八只先生神情肃穆,伸出的左手彻底变成黑墨般的颜色,掌心一只玲珑小鼎,正好似被飓风推动一样急速旋转,越来越快,直至看不清其模样。在其身边,林涛盘膝死守心神,右侧依莲反倒丝毫未受到影响,手里抓住一名容貌清秀神色惨淡的丫鬟,朝床榻上的林如海叩头。

不知过了多久,小鼎沉寂下来,床上的林如海消失不见,原地留下一层bóbó的灰。有风吹过,那层轻灰也随风而去,再无一丝踪影。

冥冥中似有一声叹息回响,带着解脱,带着满足,还带有一丝期待与叮嘱,缭绕几人耳边后,归入暗沉沉的虚无。

林涛自打坐中醒来,望着空荡荡的床榻发不出声:依莲从床边站起身,清冷的面孔依旧那样清冷,朝十三郎施礼后说道:“披风王未到,不净,猫女都在外面。”

十三郎目光望着掌中血鼎,平静回答道:“知道了,我来处理。”

依莲低头看一眼婉儿,又问:“她说她来自灵域,老师可要再审?”

十三郎轻轻挥手,说道:“不用,杀了吧。”

“可是父亲讽”林涛急忙插口。

“林大人已死,不用管他怎么想。”十三郎淡淡回应,转过身走向屋外。()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