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生活？原本以为自己只能思考怎么杀人的伍岳，开始思索起这个陌生的哲学领域。

伍岳是那种最可怕的杀手，因为他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强烈情感，感觉神经早已经麻木，杀人或者被杀，对他来说就像花开花落那样悄然，不会激起心中一丝涟漪。

他最喜欢看的书，是古龙的鸳鸯·蝴蝶·剑。此刻，他又捧着书在看在孟星魂第二次遇到孙蝶的时候，孙蝶在河岸边问孟星魂，“你活过没有？”那时孟星魂厌倦作为杀手永远只能作为暗夜里的幽灵，不见天日，不断杀不相关的人，没有意义的生活，和小何争执完能不能杀掉孙玉伯的问题不能安眠，于是独自来到河边，正好遇到穿着鲜艳红色斗篷，脸色苍白的孙蝶。小蝶以为他要寻死，便问了开头的那句话。小蝶又接着说，“一个人若连活都没有活过，就想死，岂非太愚蠢了些？”

没错，他曾经有过他的小蝶，可惜，一切都已经过去，他只能在贫瘠的小书里一遍遍温习那熟稔的味道。

电视机里传来一个则新闻，偶然听到“古龙”两个字，他便凝神一听，原来是有个有钱人要拍陆小凤传奇，再一看那打上的画面，赫然是前几天见过一面的他的老板。新闻播完了，他在百度里搜索了一下新闻，确认了这个人就是司空零，全世界最有钱的人，刚才他在新闻里听到还以为听错了，一个美国人怎么会跑来中国拍武侠片，还将出演西门吹雪的角色。

这个人又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世界上最有钱还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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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蓓蕾接到司空零和牛大雅请她到万梅山庄一叙的邀请，思绪万千，她是真的不想演西门吹雪夫人了，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退出影视圈，跟闺蜜好好过日子，打理花店，全国旅游，要是有合适的伴儿，也去去国外。日子多美好啊，跟司空大人混就没怎么开心过。

但司空大人召见，还是得去，她没有牛大雅那么看得开，她觉得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司空大人的邀请，她小小的花店老板娘，自然是没什么摆谱的资格。她还拉上慕容冰雪去，雪酱说不想见那家伙。黄蓓蕾说了半天万梅山庄如何漂亮，然后使用了“去嘛！”五连击，从来不决绝的雪酱只好答应了。

时值三春，万梅山庄里虽无梅花，却有桃花、杏花、海棠、春兰……环绕着澄澈的小湖水岸，把醉人的气息送到湖心的暗香亭，夕阳温暖，柔波轻漾。

来到夕阳下的万梅山庄，慕容冰雪一下子心情飞扬，忘记了一切不快，美景如斯！黄蓓蕾作为剧组女主，早就看过这暗香湖了，所以没有慕容那么震撼。

“这是真正的暗香浮动月黄昏！”慕容冰雪赞叹。

司空零倒是赞叹这一对儿手拉手的玉人儿，一抬头，差点眼珠掉地上。她们不约而同地想用“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方式来要少年后悔一世，打扮得那个风姿婥约啊。

“你们一块儿来了！”牛大雅很兴奋，俩大美人扎推，少年王对上一个，剩下的蓓蕾姑娘自然跟他要比较亲了。

慕容冰雪白了牛大一眼：“不欢迎我吗？”

牛大雅夸张地脸色大变：“岂敢！岂敢！司空，快上茶！”

司空零奇道：“我？”他成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叫他上茶。

牛大雅：“对！因为我不配！你亲自给美女们上茶才能表示诚意，别摆谱了，上茶！”

好吧，好像也有道理，反正英国绅士们都是这么装的，也不丢人。

司空零一本正经地给二妹子摆上杯具，牛大雅也厚颜把自己的杯具摆过来，司空零只好逐一给他们添上。

牛大雅觉得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就在此时，风景如画，美人如画，少年王御驾添茶，他啜了一口清淡高雅的龙井，差点感动得哭了，深吸一口气，激动道：“赏花赏月赏雪蓓！佳期如梦啊！”

在二女的笑骂声中，牛大雅更是得意洋洋，高声吟诵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念到站起来，端着茶杯走来走去，最后，他豪情迸发，把茶进了湖里，哈哈狂笑起来。

“好！”慕容冰雪率先拍起巴掌来，然后是蓓酱。我们的念诗高手一时多少有点豪杰，把少年王的威风都比了下去。

“不错。”少年也轻飘飘的赞了一句。

牛大雅得意洋洋，顾盼生风。

慕容冰雪低头轻轻说了一句：“司空，好久没听你念诗了。”

什么？我们司空大人还会念诗？不就是一个只懂IT的傻大粗黑吗？少年确实除了在慕容冰雪和端木氤面前得瑟过几句外，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演，难怪牛大雅和黄蓓蕾要以怪异的目光看着少年和雪酱。

司空零听到雪酱的言语，也是触及心底的柔软的沙滩，是啊，好久没念诗了，如此诗意的傍晚，怎么能没有诗相伴。

憋了半天，司空零竟然满脑子都是人民大会堂那幅******，不由得说：“赤壁……恐怕唯一能跟苏东坡这首念奴娇抗衡的豪放派诗词是太祖的沁园春·雪。我小时候极其崇拜太祖，思想断奶之后又极其讨厌它。这是一个复杂的世界，爱恨之间往往转变无常，回头一看，一切都那么荒谬。”

牛大雅哈哈一笑，帮他念词：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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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雅帮司空零念完诗，还感慨：“是啊，爱与恨是那么的分明，明明是同一件事。愚蠢和智慧是那样的分明。司空大人在中国人眼里，不是民族英雄，就是大汉奸。”

慕容冰雪：“是啊，司空，不如你真的考虑一下，拿一个香港特区的护照吧，其实你美国公民身份这一点最有争议，至少也搞一个香港的身份。”

司空零看到她眼里的期盼，只能摇头，道：“你们对我在美国干的事业还没有深刻的理解，这是在美国人利益核心地带——华尔街的太岁头上动土。我要是只做一个普通银行家倒也罢了，但是……五年，我亲爱的雪酱、蓓酱、牛酱，我的加州银行将取代花旗银行成为无敌的美国金融航空母舰。支撑这种野望，绝对不可以三心二意。我宁愿放弃一切，来做这件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全球首富，只是一个娱乐头衔，二十一世纪的资本之王，呵，这是没有人到过的至高境界。”

黄蓓蕾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慕容冰雪也信司空零的能力，但她对资本之王没什么概念，不就是赚更多钱吗？老爹从来不缺钱，这个前BF貌似从来也不缺钱，自己让他给点零花钱，他给了一个亿，她已经怎么花都花不完，银行的大客户经理已经打了N次电话来给她推荐理财产品，她都拒绝了，钱就丢在活期帐号里，想用就用，增殖什么的根本不去考虑。

**思考的牛大雅却是不太信，干翻花旗银行？凭什么呢？他问：“是吗？难道加银还有什么秘密武器？能让华尔街吃瘪？”

司空零随口说道：“当投机的浪潮退去，尴尬的裸泳者会囧死在世人面前。不过，很多保守的投资人并未能坚持到这个时刻，太保守或者太冒险都会死，唯有我大加银，不但有我的IT互联网公司实业支撑，还有从整个金融架构的彻底革新。采用Ujs架构的金融软件比现在的大银行效率高十倍，远程视频ATM为代表的低成本高零售终端覆盖率，与电子商务融合的全新吸储平台，社交网络融合的全新放贷和创投平台。就算我用最保守的方式经营加州银行，利润率都要高出同行数倍之多，以稳健的方式博取冒险家式的盈利，你说，我会不会赢？”

他还随口说了说加银的数据跟别的银行的对比，听得牛大雅拍案感概：“风流人物啊！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全球首富更厉害的身份，我怎么有一种大美利坚被一个少年踩在脚下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