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送外卖的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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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样的情绪掺杂其中之后，方力钧也就不介意让石磊这个晚辈在自己面前大谈特谈国家政策未来走向了。

石磊也没让方力钧失望，并没有泛泛而谈，而是抓住了国务府大老板做了些文章，从他以前发表的言谈到他的一些论文，已经他进入国务府之后一直致力于推动的经济项目，再到这次中央的大动作。从细节上，有理有据的一点点的剖析，最终引导出一个在不远的将来，或许是在这位大老板的任上，或许是下一任，发计委必然还要将发计委中的计划二字剔除，最终实现真正的市场经济，让市场决定经济活动，这个必然的未来经济走向。

方力钧要考虑的当然不会是国计民生这么宏观事情，至少在他成为经贸委或者发计委的主任之前，他远不需要做出如此费时费力的思索，而且这也不是现在能考虑的事情。他所关注，也就是石磊不断强调的，那就是发计委和经贸委在未来中央的话语权必将逐步加重，并且最终成为中央最有力的宏观调控部门。

这就意味着，一旦方力钧能够在这两个部门之中的任何一个担任主要领导职位，将来的前途，远非他那个伯父一脉的人可以比拟。

为了加重自己预测的准确性，石磊大胆的对方力钧最终总结：“国企改制已经渗透下去了，下一步肯定是军企改制。军工企业将会被该组为集团企业，非五机部的军工企业，将会大面积的转产民用产品，五机部的部分企业恐怕也将在军品和民品之间寻找自己的利润点平衡。以前那种军工企业统一接受中央机部调配资产的年代将一去不复返了。”

关于这些，方力钧自然也都知道，实际上这几年来，这股风潮一直都在吹。

石磊继续说：“一旦要让军工企业改组成立集团企业，以往的老式管理方式就将完全失效，至少不能再由一个简单的部委来决定这些军工企业的成本和利润分配……”

方力钧听到这儿倒是微微一惊，石磊说出了一个他或许曾经想到过，但是却没有敢往下想的可能性。

“你是说，国防科工委将会被撤销？”

方力钧现在口中所说的国防科工委，是82年由原国防科委、国防工办以及军委科装委合并而来的，隶属***，接受***和国务府的双重领导。而这个部门，在下个月，也就是98年的4月，将会成为历史，改组成为总装备部。而虽然又新成立了一个国防科工委，名称相同，职能却大相径庭，并且是一个摆脱了军委领导，只受到政府部门的**领导的部门。其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协调下属各军工单位的改组与重新分配等工作，不再动用高压的行政手段干预这些企业的经营和生产，仅仅是作为指导部门。

“撤销应该不会吧，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国防科工委更名，将原政府职能甩掉，成为单一的军委领导下的部委。名称肯定要变，大致上会跟总参、总政、总后类似。而国防科工委的政府职能方面，大概还会保留这个名称吧，领导那些军工企业的改组重分配等等，负责协调工作。细节上我也分析不出什么，只是觉得国防科工委这种军委、政府两头挑的部委，在未来都将逐步的消失，毕竟我们国家已经从数十年的备战状态要转向经济发展状态，这种军委直接控制企业经营的手段很难适应现代化的企业管理。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且我觉得这事儿大概一两个月之内就会有动静……诶，对了，方伯伯，中央最近有没有传出关于筹划一个军委下属的新部委的风声？”

听到这话，方力钧彻底呆住了，他犹自难以相信的看着石磊，疑惑的说：“你真的没听到什么风声？”

石磊心说不就是总装备部么，但是脸上却装的懵然无知的样子说道：“果然有风声么？哈哈，如果军委真的有筹建新部委的打算，我敢说，肯定是以国防科工委为底子！”

方力钧缓缓的摇着头，着实难以置信，一字一顿的说：“不是风声，而是目前知道的人肯定不会多。我也是因为去世的爷爷的关系，隐约知道了中央目前正在讨论，是否要筹建一个叫做总装备部的新部委，跟总参、总政、总后形成一个军委四总部的局面。”

石磊做出兴奋的模样，虽然这些他早已知晓：“总参装备部和总后装备部肯定是要并入的，加上国防科工委为主干，这就是新的部委！嘿嘿，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又猜对了！”

虽然石磊表现出猜中的兴奋，但是方力钧却有些无语了。

的确，从石磊所分析的那些细节，逐步推导，看似的确可以推导出石磊最终得出的结论来。可是，这毕竟是撤销一个部委再新成立一个部委的大事，谁又敢轻易的去往这个方向上想？如果说石磊隐约得知中央有筹建总装备部的消息，做出这样大胆的推论未尝不可，只是在没有任何消息来源的情况下，石磊却……这就太过于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了！

方力钧开始怀疑，石磊在中央，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消息来源，他着实无法相信这些都是石磊自己做出的判断。如果真是有特殊消息来源，石磊家里可就不止是一个润扬市长，又或者石磊在省里认识个省委***、纪委***那么简单了——谨慎一贯是方力钧的美德，尤其是在见过昨天石磊在靳明镜那儿的举动之后，方力钧怎么可能不仔细查查石磊的来路？

“哈哈，小石啊，这些东西，你在我这里说说就可以了，传出去可是会引起很大的风潮的哦！”

石磊明白了方力钧的意思，也懒得去管他，反正他要猜就让他猜个够，等到他终有一日发现自己家里根本就没有上层资源的时候，他反正是个受益者，总不至于反过来埋怨石磊今日的语焉不详。

“方伯伯放心，我今天也就是一时跟您谈的太痛快，才胡说八道了一番。在外边是绝对不敢瞎说的，不过我现在倒是很期待，想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会像我猜测的这样！”

方力钧点了点头，看看时间：“时间不早了，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我们就不谈这些了。你看看方晓这小子，居然能睡着了，我看这小子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了。小石啊，你以后可是要跟方晓多走动哦，多替我约束约束他，我看你年龄虽然比他小，但是比他可成熟多了。”

石磊自谦道：“方晓也就是打小懒散惯了，在家族里跟其他堂兄弟又不是太融洽，所以惫懒了点儿。其实我觉得他要是沉下心来从政，未来也是一片光明。”

“哈哈哈，吃饭去，吃饭去，尝尝你婶子的手艺。你婶子可是多年不下厨了，也不知道手艺还在不在！”方力钧心情大好，对于石磊提到的那些事情，绝大多数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同。站起身来，给了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方晓脑门上一巴掌：“臭小子，起来吃饭了！”

方晓迷茫的看着四周，捂着头：“啊？你们谈完了？”

石磊笑道：“你都去周公那儿下了好几盘棋了，我和方伯伯还能聊多久。”

这顿饭只吃到一半，石磊接到苏豆豆的电话，那丫头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埋怨：“我快饿死了，你在哪儿啊？”

石磊一愣，赶忙小声说：“你不是回家了么？”

“不敢在家里呆太久，怕忍不住要把那些小家伙全都带到吴东去。这些小家伙多可怜呀，以前苏言之那个混蛋在家还能隔三岔五的逗逗它们玩玩，这下彻底没人搭理它们了。”苏豆豆的声音着实有点儿虚弱，搞得石磊都有些不放心了。“你赶紧回来啊，我要吃好多好吃的，饿死了都！”

石磊挂上电话，带着歉意对方力钧一家人说：“今儿豆豆回家的，我以为她会在家呆一天，没想到她中午吃过饭就回酒店了，这会儿还没吃饭，看样子我不回去她是不打算出门吃饭了，我恐怕得回去一趟。”

方力钧点了点头：“唔，那你回去吧，什么时候离开平京？走之前再过来吃顿饭，今儿这饭吃的没时没晌的。把你那朋友也带上！”

“我差不多明儿就走了，下回来平京再来叨扰您吧。”石磊站起身来，告辞。

“方晓，你送送小石。”

方晓送完石磊回来之后，坐下刚打算继续吃饭，方力钧却突然放下筷子问了一句：“刚才小石说的豆豆是……？”

“军委那个，我们管她叫妲己姐姐的，苏豆豆，她哥苏言之。”

方力钧一愣：“小石跟苏家那妮子是……？”

方晓挠着头：“我也不清楚，反正俩人关系很亲密，不过又不像是在恋爱。闹不清楚，总之很好就是了，我以前光听说大爷爷家那几个孩子在军委净被妲己姐姐欺负了，可是妲己姐姐在石石面前，乖的就跟小猫似的。我还纳闷呢，是不是传言有误啊？”

方力钧又点了点头：“唔，以后你多跟人小石接触，多跟他学着点儿。”

方晓赶紧低头扒饭，这时候他只要是接一句嘴，方力钧指定又是至少半个小时的滔滔不绝。石磊觉着方晓是个话痨，其实方晓这话痨的毛病是打方力钧这儿遗传来的，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

石磊出去之后拦了辆出租，直奔凯宾斯基。

回到酒店之后打开门一看，苏豆豆有气无力的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石磊回来了，也只是病怏怏的抬起头：“给我带吃的了没？我都饿死了……”

石磊发现苏豆豆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脸颊也有些发红，赶忙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她的脑门，不发烫，石磊总算略微的松了口气。

“怎么病怏怏的？”

石磊在苏豆豆身边坐下，苏豆豆掉个身子，把脑袋枕在石磊腿上，很自然的样子：“我中午也没吃呗……”

石磊顿时感觉各种无语：“你中午干嘛也不吃？”

“石石，你想办法，咱把那些猫那些狗都带回吴东好不好？它们太可怜了。家里保姆只管它们吃喝，其他一概不问。这些小东西要人陪它们玩儿啊，怎么能不管它们呢？咱带它们回吴东好不好？”

石磊无语：“就因为这个，你中午也不吃饭？”

“看见这些小家伙那样儿，我不舒服么。你是不知道，我刚一进门，小东西一个个都跑过来了，吃的倒是没亏待它们，一个个毛光油亮的，只是明显那叫一个憋屈的。看见我撒欢那叫撒的一个痛快。我带着它们出去溜达一圈，可把这些小家伙高兴坏了，路上甭管见了谁都上去巴结人家，我估摸着再这么下去，它们指定都能弄破门窗溜走跑别人家去了。我越在家呆着，就越舍不得它们，就想回来找你商量商量。结果回来你又不在，我就跑里屋床上躺着等你，迷迷糊糊睡着了，中间好像听见门响，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心说再睡会儿就跟你说这事儿。结果等我醒了，你又不在屋里。我想吧，你肯定是有正事儿要办，我也不好打扰你，这一等就等到现在了，结果就一天没吃……”

石磊早晨出门去琉璃厂，买完东西回来就下去跟亨利吃中饭了，估计苏豆豆就是那会儿回来的。石磊吃完再上来，拿了东西就走了，也没留意里屋有没有人……

“你这丫头，自己就不知道吃饭？就算不想动唤，你打个电话到前台，让餐厅送点儿吃的上来也好啊……”

“我这不是想着你会回来跟我吃晚饭呢么？谁知道你跟苏言之那个混蛋一个德行啊？自己在外头风流快活就不管老娘死活……还说要替苏言之照顾我呢，哼！我看再过不了些天，我也跟那些小猫小狗似的，饿不死我也得可怜死我……”

石磊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他终于明白了，苏豆豆为什么从小会对那些流浪的小猫小狗那么上心了，原来就是因为她自己的身世。出身名门，走到哪儿都是受宠到无限的小公主，长辈们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似的捧着，可是晚上在家里，就只能一个人面对黑黑的房间，没有人哄她睡觉，没有人给她唱歌。普通孩子应该得到的家庭温暖她一概没有，自然会产生一种和流浪狗流浪猫一样的被遗弃的感觉……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苏豆豆的脑袋，石磊的语气变得格外的轻柔：“豆豆，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回头跟你们家那个司机……权叔是吧？跟他说说，看看他方不方便把你养的那些小猫小狗送到吴东去。”

苏豆豆笑了，笑得格外的灿烂，使劲儿点头：“嗯嗯，吃饭去！”说罢，从沙发上猛地跳起来，可是一整天没吃的她，却脚下略微有些虚浮，差点儿没摔倒。石磊伸手扶着她，苏豆豆整个人就倒在石磊的怀里……

“混蛋！！！你把你的爪子给老娘挪开！！！”苏豆豆声嘶力竭的大吼……

石磊发现，自己的手，完全包拢在苏豆豆右边高耸的胸口上……

赶忙松开，石磊非常敏捷的躲开了苏豆豆躺在沙发上踢过来的一记断子绝孙腿。

“氧化钙！你居然敢占老娘便宜……”大概是想起刚才起来的时候头有点儿晕，这下子苏豆豆不敢猛的站起来了，而是慢悠悠的站起来，指着早已躲到门边随时准备开溜的石磊吼道：“等老娘吃饱了再收拾你！今晚我非要弹你小jj不可……”

石磊拉开房门，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

等石磊从外头端着两大碗卤煮回来的时候，苏豆豆却已经恢复了常态，坐在沙发上颐指气使的说：“我跟权叔说过了，他明儿就动身去吴东，会把那些小家伙都带过去。你赶紧的，给小家伙们找个住的地方，我今儿就饶了你了。”

石磊松了一口气，赶忙把卤煮放在茶几上，掏出电话给梅清打电话，让他赶紧联系一套出租房，不用太大，两室一厅就行，反正主要是给小猫小狗住。

等到电话打完了，再看苏豆豆，毫无形象的双腿踩在茶几上，俯着身体，左手扶碗右手拿筷子，大口大口吃着卤煮，直呼过瘾。

“你也太不顾忌你的形象了吧？”

“嘁！跟你顾忌什么形象！再说了，我就是我，干嘛要遮遮掩掩的。话说，你这卤煮哪儿买的？味道不错么，你怎么把人碗也给端上来了？而且，买这么多干嘛？吃不完！”

石磊没好气的坐了下来：“我饭吃到一半被你喊魂似的喊回来的，难道我不饿啊？碗我给了钱，每个碗给了他二十块，他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就是刚进来的时候被服务员给拦住了，非说他们酒店不让送外卖，我手上又端着卤煮，没办法掏房卡，让他掏他又不敢，折腾了半天好容易才证明我不是送卤煮的。也不知道那服务员什么眼神，见过这么帅的外卖小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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