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道歉的?周宇的这个回答,确实是有些出乎方明远的意料之外。
“那么请问周局长是来做什么的?总不会是前来向我问罪或者说代表周家宣战的吧?”方明远皱起了眉头。看向周宇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冰冷地道。周宙虽然招惹到了他,但是方明远还没有想好究竟要如何处理此事。报复周家的办法不是没有,孙照伦已经查清楚周家公司的底细,给他们制造些麻烦对于方明远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区工商局副局长怎么了?法院的院长又怎么了。在铁路系统里,完全都可以不鸟你!而且还绝对可以做得让你无话可说!
但是方明远却觉得,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岂不是将自己的智商水平拉扯到和周宙一样的水平线上了?打蛇要打七寸,如果说打算收拾周家,那就要收拾个彻底,不再给周家以任何翻身的机会!所以他这几天里,并没有搭理周家。可是自己不搭理周家,周家人反而先找到了自己这里,还当着自己的面,说什么“今天前来,并不是来道歉的”狗屁话!顿时令方明远觉得,这周家人的脑袋瓜子都是怎么长的?
宇田光璃也诧异地张开了小口,关于周家和方明远之间的这点小事,她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而是有所耳闻。在她想来,以方家如今在秦西省经济中的地位。一个奉元市区工商局的副局长,居然还有胆量上门来挑衅!
周宇看了一眼宇田光璃,有些欲言又止。“请问这一位是方少的秘书林莲女士吗?”
方明远摇了摇头道:“周局长,你认错人了。这一位是日本宇田家族的宇田光璃小姐,是我的客人。你跟我来,到这边说话。”方明远看出来了,这个周宇似乎有话要和自己说,而且是不适合当着其他人讲的。
两人在宇田光璃不满的目光下,走到了另一边。“周局长,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到底有什存事?”方明远冷冷地道。
周宇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方明远,直到方明远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道:“方少,如果说我愿意投靠到你的麾下,那么我弟弟周宙得罪你一事,能不能一笔勾销?
“啊?。方明远吃了一惊,不由得有些诧异地看着一脸坦然的周宇,这样直截了当向自己表示臣服,这一位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只是这前后的反差未免有些太大了 “如果说周局长是诚心诚意的,那么我不介意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抹销,当然了,前提是你的那位弟弟不要再做出什么招惹我的事情一个纨绔子弟和一个清华大学硕士学位的工商局副局长,哪一介,更重要,这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至少在十年内,如果说不是凑巧的话,我想他是不会再和您有见面的机会了。我已经将他赶上了去澳大利亚的飞机!在没有达到我认可的标准前,十年之内,不准回华夏。”周宇如释重负地伸出了手,“至于我的诚意,相信以方少的眼力,很快就会看到。”
方明远似笑非笑地招呼陈忠拿来了两把椅子,原本以为只是几句话的事情,看来自己倒是需要和这位好好地谈一谈了。“周局长,我很好奇,似乎我对周家还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更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周宇无奈地一摊手,满脸地苦笑道:“方少,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必说得太透了吧?。情势不由人,周家如今与方家相比起来,已经是大有不如,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方家对周家没有做出任何打击,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也会越来越大,直到天壤之别。
而到了那个时候,周家就没有半点资格来和方家讨价还价了。做为一名清华大学的硕士毕业生,又在区工商局工作了这么久,这点前瞻性的眼光要是都没有,周宇也可以找根面条把自己勒死了。而且周宇更担心的是,方明远虽然这些天来,对周家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一旦发动打击,很可能就是以泰山压顶、雷霆万钧般的一击,打得周家无还手之力,届时再来求情告饶,那就为时已晚了。
周家的公司。货物运输对于铁路的依赖性相当地大,若是改为公路运输,运输的成本就要至少提高将近五成到八成,而且很有可能无法按时到货,一旦方明远动手,无异于卡住了周家的脖右此,周氏家族中在公司有股份的各家,商椎再二,但刀愕照没有解决的办法。
于是周宙这个惹祸精,就成为了家族中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说,大家还勉强念着亲戚之情,没有彻底地撕破脸皮,但是冷嘲热讽却是避免不了。一旦方家动手,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那么交出周宙来平息方家的怒火的提议,肯定会有人提将出来。
周宇和周雷兄弟两人的感情从小就很好,周雷虽然是个纨绔子弟,是个惹祸精,是个屡教不改的混帐,但是他终究是自己的弟弟,要自己就这样袖手旁观地看着他走上绝路,周宇做不到。
“不不不,我不是指周宙这件事,说实话,要想抹平这件事,方法很多。我这个人不是个不讲人情世故的人,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周宙这事,说大很大,说小很以你们周氏家族在奉元市里的人脉,找几个帮帮腔,说说好话的人应当不难。而且你们家也不缺钱,为什么没有想过,或者说试过其他的办法,而是直接采用了这种办法?。方明远晃了晃脑袋道。
周家告饶并不令他感到多意外,在经过集团收购,以及与沃而玛集团合作,与世嘉株式会社合资建厂这三伴事后,可以说,方家在奉元市私营企业中的地个已经稳如泰山。也许还有人比方家露集的财富更财大气粗,但是腰杆子却肯定没有方家这般坚硬。如今的方家,可以说与香港、美国、日本的商家都有着相当密切的商贸往来,这在秦西省的私营企业中,绝对是蝎子尾巴独一份。
仅仅凭借着这一点,若是有人想违规违法地动用政府力量来对付方家,其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一这三家企业可是都有能力直达天听的。
所以周家人若是稍有头脑,也会想到,这件事上,冉于周宙完全不占道理,就是要博取领导们的同情心都无从说起。
但是周宇如此果断地投靠,却是令方明远感到了十分地惊奇。
周宇心里暗叫一声厉害,确实如方明远所说那样,周宙指使人为难方明远,这件事可大可全看方明远的心情。
但是从以往方明远处事为人来看,也并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之人,这种事情若是有人从中转困,也未必没有和解的可能。“方少,首先,我们不敢冒那个险,您可以说我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周宇耸耸肩道,“其次,我个人认为,借此机会与方少结识,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件有益的事情。我想,方少对于加强自己在奉元市乃至秦西省政坛上的影响力,肯定是有着需求的,投其所好的我,又有着一定能力的我,应当能够得到方少的认可。而我,有了方少的扶持,不但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有力的政绩,从而加速我的升迁,也可以令我自己的政治抱负有了可能 方明远的表情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如果说有人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那就会发现,其间蕴涵着几分喜意。周宇说得不错,堪称奉元市政坛新星的他,若是能够靠向方明远,也许短时间内起不到什么决定作用,但是十年八年后,谁又敢保证,周宇一定不会成为市里的重要实权干部。方家在奉元市官场里的势力还是过于薄弱,与他们的经济实力相差过大。真正说起来,就认得一个马永福,大姑和二姑夫妻,现在还指望不上。周宇在此时投将过来,无疑会得到方明远的重视。这样一来,不但对于周宇日后的仕途发展大有好处,方明远也只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了周宙。
“那么你的政治抱负是?”方明远好奇地问道。有报负的人好啊,那样才不容易被金钱和权力所腐蚀。之所以很多官员到了老年大贪特贪,仕途上进无望,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而且我也不能确定,方少你届时一定会是我的助力。”周宇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道,“其三,这样也可以让我弟弟明白,这世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家族和我这个哥哥,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护住他的。相信经过这一件事,他的思想也能够有所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