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禹不是名师，更不是得道高真，不过自从灭了赵一武后，他在王耀武面前，便有话说话，不吹嘘也不造假。

王耀武心里面还是很满意的。

符纸制作的过程，他已然明白，正准备告辞，徐渭来走了进来：“李科长，出大事了，老袁死了！”

“什么？老袁死了？”李兴禹一下子站起来。

王耀武也豁然一愣，文保委只有一个人姓袁，就是花钱买了大黑却被反杀的袁腾辉。前几天见面时，身上还缠着不少纱布，可见大黑对他造成的创伤有多大。

“应该是昨晚的事情，老袁住在杏园小区，跟大方挨着很近。早晨大方去找老袁一起上班，老袁房门开着，他进去后，发现老袁已经死了，躺在床上，瘦成皮包骨头。现场还有很浓郁的臭气。”

徐渭来介绍。

还拿出手机，翻出微信，里面有大方给他传来的照片。

照片中，袁腾辉浑身裸赤，身上有淤青，好似一副干尸。王耀武伸头过来，被照片上的诡异尸体，吓了一跳。前几天见面时，袁腾辉因为养病，养得白白胖胖，现在是又瘦又黑，好似一根柴。

“这是怎么死的，死得也太诡异了吧？”

李兴禹一脸严肃：“被妖怪吸干了元阳，就是这个样子。这妖怪连修行人士的元阳都敢吸，显然不同一般。耀武，这次估计得依靠你家的葫芦娃出手了。”他很明白现在情况的严重性。

元阳，是修行人士所特有的元气。

三十六天罡法中有一道法术，叫做导出元阳。人体内可以产生“精”，精气神的精，这叫元阳。修道者的修行法门是炼精化气，所以每天生产的精，都可以用导出元阳这样的道法，将它炼化为自身的元气。

元阳是源源不断的，一旦断了，就会枯槁而死。

袁腾辉正是元阳被吸干，才导致精尽而亡——不是用于生殖的精，是身体整体精气神的精。男人用于生殖的精，新陈代谢就能迅速补充，即便短时间内干了，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精气神的精，一旦干了，直接死亡。

徐渭来道：“大方也是这么说的，他现在正守在袁腾辉的家里，搜寻妖怪残留的秽气，李科长，你们专业人士看看如何安排？”

李兴禹道：“我立刻带人赶往现场，派出所那边，徐主任跟他们沟通好，看看最近还有什么人不正常死亡，尤其是以照片中的形式死亡，很可能就是同一只妖怪所为。拿到资料了，到时候我们手机联系。”

……

袁腾辉是文保委的骨干。

结果死了，被妖怪吸干元阳，这让整个文保委上下惊动，不管是在家里休息的，还是来值班的，全体出动。

王耀武也带着三娃跟着一起行动。

他不喜欢跟别人拼车，都是自己开着自己的五菱宏光S1去浪，反正文保委给报销油钱：“三娃，此事你怎么看？”

最近他颇有像狄仁杰靠近的迹象，动不动就是“三娃，你怎么看”。

三娃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道：“不知道。”

“哈，你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会导出元阳这一招，但我是葫芦娃啊，我的元阳跟人类的元阳不一样，我还没有详细了解人类的元阳呢。其实爸爸你该把大哥、二姐带着，他们可以跟动植物沟通，对于捉拿妖怪，很有助力。”

大娃可以向草木问话，二丫可以向小动物打听，都是顶好的情报收集专家。

王耀武一想也是：“确实应该带上大娃和二丫，不过今天先去现场看一看，万一有难对付的妖怪，还是得我们父子两出手，你要做好准备。”

三娃傲娇的说：“爸爸，我已经把三十六天罡法的掌握五雷改良成功，现在我可以瞬发掌中雷，只要不是千年老妖这样的存在，我都能直接掌中雷劈死！”

王耀武不再说话。

心里只剩下羡慕嫉妒恨了，掌中雷啊，这可是高人装叉必备手段，奈何他根本学不会。

很快到了杏园小区。

袁腾辉家在三楼，刚到门口，王耀武就捂住自己的鼻子，房间里散发着阵阵臭味。三娃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跟着王耀武进了房间里。

文保委的专业人士，各就各位，搜寻妖怪留下的踪迹。

王耀武第一次参与办案，说起来什么都不懂，只能在旁边瞎转悠，看看别人是如何收集、分析信息。

三娃也是一样，跟在王耀武屁股后面，不发一言。

“你们没来之前，我仔细查过一遍，应该是一只有些道行的狐妖，这是我从老袁床上找到的毛发，跟狐狸的毛发一致。”大方将一个小袋子，里给李兴禹，李兴禹是专业人员的核心。

虽然被开除道籍。

但毕竟是在铁顶老君庙这种上千年传承的庙宇中学习过，见多识广。

将袋子在太阳光下照一照，又打开袋口闻了闻味道，李兴禹表情更加严肃：“毛发黑亮，臭中带骚，这只狐妖至少有五十年道行，恐怕早就开启灵智，各位要小心。”

道门中，把妖精、妖怪、精怪这些东西，以道行来划分实力。

十年道行以下的，都是不入流的小妖怪，随手打杀；十年以上，百年以下，都是开启灵智的妖怪，本事有大有小，可以威胁到修行人士；百年以上，五百年以下的妖怪，是有名有姓的妖怪，实力超凡脱俗。

五百年以上，一千年以下的，是名动一方的大妖。

一千年以上的，称得上是老妖，不知道存在还是不存在。

李兴禹上山学道、下山行骗，加起来有十数年了，也只见过百年以下道行的妖怪。

随后一行人又检查了袁腾辉的尸体，李兴禹总结说：“昨晚下半夜死的，距离现在大概有九个小时，狐妖早该转移了。不过为什么狐妖会缠上老袁，大方，你跟老袁认识，有什么发现吗？”

大方回忆道：“要说老袁有什么不对劲，可能就是这两天跟他媳妇吵架，他媳妇一气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然后也没什么不一样，昨天我找他去上班，他还好好的，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发现他出事的？”

“打他电话不接，我就上楼了，刚走到楼梯道就问道臭味了，然后他家门也开着。”

李兴禹仔细看了看大方，对方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看来袁腾辉的事情跟他无关，想了想说：“门是开着的，说明狐妖走的时候，是开门走的，我们去看看监控，这小区应该有监控吧？”

“有的。”

一行人迅速去了保安室，调出监控。

监控很快就找到了昨晚的画面，深更半夜，袁腾辉开车回来，停在一个监控路灯下面。然后搂着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一起向小区住房里走去。

“找一找这个女人离开的画面。”

“找不到。”

闻言，李兴禹的脸色，已经变成青灰色，颤抖道：“麻烦大了，化为人形的妖怪……这至少是百年道行才能做到的，我们，我们可能遇到一只有名有姓的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