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耿家。
一大早,雨后的空气带着股草籽味儿,顺着窗户飘进客厅,凉爽异常。
沙发上,董学斌搂着被子从梦中醒来,mímí糊糊地左右一看,这才捂着眼睛揉了揉,呼了口气,感觉烧已经退了,身体状态不错。
屋里响起流水声,哗哗啦啦。
董学斌抬头往卫生间一看,自己就是被这个声音吵醒的,好像是月华区长在洗漱,再往茶几上一瞧,上面有一个体味表,拿起来一看,是三十七度三的杂度,体温表下还压着一份报纸,看样子可能是早上起来月华区长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给他试的表,烧基本已经退去了。嗯到人家耿区长这么惦记着自己,董学斌就又是一阵感动,有点后悔把耿新科弄去党校了。
月华区长做事这么讲究,自己就显得那啥了一点。
要不然跟杨叔儿说一声,把耿新科给弄回来?
不行啊,这不是更折腾人吗?再说了,组织上的命令岂能儿戏?哪儿有说去党校就去,不去就不去的?
忽然,卫生间门开了。
董学斌忙拉着被子坐起来“您起了?”
“……月华一边走出来一边快速盘着发,卡了一个誓子。
董学斌道谢说:“昨儿晚上多亏您了,我感觉好多了,烧也没事了。”
耿月华一嗯,不近人情道:“没事就回去,我白天还有事。”很强势。
“呃学斌想穿鞋下地,但才想起身上什么都没穿,这才尴尬了一下“月华区长,我这个……”衣服。”
耿月华冷漠道:“卫生间,没干。”
董学斌一汗,没干哥们儿怎么出门呀,不能光着吧?
“那您这儿有没有能凑合盖一下的衣服,能不能?”董学斌问。
耿月华没理他,把窗帘拉开,用很快的速度浇了浇huā,然后折身回来打开电视拨到新闻台,最后才用不冷不热地目光看了董学斌一眼,一转身走进卧室,咚,柜门开了一声,选后,耿月华抱着一身衣服走出来,抬手丢在沙发尾端的扶手土,一挪步,大步进到了厨房。
董学斌一瞅,扔在脚下的正是耿月华的衣服,是条黑西kù,还有件比较正统的白衬衫,不算纯女士的,领子没huā纹。
人生真是奇妙。
上一次是月华区长到自己家过夜,自己又给她做饭又给她衣服,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董学斌往厨房看看,赶紧在把西kù拉近被子下面,艰难地穿在了tuǐ上,然后套上衬衫,走到镜子前面照了照。董学斌的屁股没有月华区长大,所以kù子上有些宽松,衬衫也差不多,总体还算合适,但xiōng。的位置可能是月华区长总穿的关系,被她rǔ房撑得有了些鼓囊的弧度,略有些肥,但也凑合能穿了。闻一闻,耿月华的成熟味道似乎还残留在衣服上,若隐若无。
董学斌回味了片就,逐而走进卫生间洗了洗脸。
出来后一看表,上午九点了。
另边,耿月华也从厨房迈步出来,手里端着两个粥碗,好像是昨天给董学斌热剩下的小米粥,呼呼冒着热气。
“烫,我来吧我来吧。”董学斌赶紧上手去接。
耿月华递给他其中一个碗,另一个则没有,而是自己端着坐到餐桌前面,不说话,快速mō起一直勺子开始喝粥。
董学斌见状,也知道这碗粥是给自己的了,于是也不客气,坐下跟她一起喝。
耿月华吃饭的速度跟她洗澡办事速度一样快,董学斌刚拿勺子喝了三口,月华区长已经喝了个干干净净,把碗扔进厨房,随即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新闻,一边拿起手机给几个人打了电话,这就开始办公了。
“小马,到省城了吗”“”那好,尽快接人!”
“刘主任,昨天的报表马上拿去政府办,中午之前我会看!”
“老孙,那个计刮书你攻一改,昨天我看过了,不行,问题很犬”你不用跟我找借。!你们要是不放在心上,那行,换人悔”还有问题吗?没有就行,下午之前把计刮书交给我!”
董学斌想告辞一声,但见她这么忙,没好意思打扰,喝完粥后就端着碗去了厨房,连带月华区长刚刚用过的碗也一起刷干净了,顺带手,干脆又给她收拾了收拾厨房,擦擦油烟机,算是还还人情吧。
不多时,董学斌洗洗手走到客厅,见耿月华低头在拿着一个记事本刷刷飞快记录着什么,便告辞道:“月华区长,要是没事的话,我楚”铃铃铃,手机又响了。
“你等一下!”耿月华去拿电话。
董学斌嗯了一声,在旁边站着。
月华好像对谁说话都是一禹不近人情的语气“什么事?”
电话那头,秘书马荐的声音低低响起”“区长,这边出问题了!”
“……”说!”
“日垩本投资商的飞机昨天改了,没通知到咱们,提拼了大概一个小时到的省城,我和潘局长他们也是现在才知道,人已经走了。”
“走了?”
“这次过来的是一大批投资商,里面有咱们区当初在东京招商会联系来的,也有大丰县联系的,我也是才听说,他们一伙人下了飞机以后,大丰县的招商局和县领导直接从省城机场把人都接走了,包括咱们联系来的投资团也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现在正和潘局长他们回市里。”
冉言,耿月华面sè一沉,喝道:“搞什么名堂!胡闹!”
马斯小心道:“月华区长,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不用回来了!立歹给我追!去大丰县把人接回来!”耿月华眉目一冷“去了等我!我马上到!”
“明白。”
电话声音很大,旁边的董学斌也听见了。
大丰县把他们南山区的投资商半路劫走了?又是大丰县?这种事情董学斌就遇见过一次,看来这大丰县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儿,干上这种事还干上瘾了!都是纷州市的县区!这是撬墙角!太孙子了!
耿月华立即站起来穿了件小外套,一边拿包一边打了个电话给司机“喂!我耿月华!十分钟之后过来接我!光明街道宿舍!你在哪儿?去西平区干什么?那件事不是说了中午再办吗?是你耳背还是我没说清楚?你多长时间能过来?半个小时?”耿月华火道:“你不用来了!”一把挂掉电话!
耿月华拿着手机又要给政府办打叫车。
董学斌见她发了脾气,不禁咳嗽了一声,试探道:“月华区长,我今天也没事儿,要不然我给您当一天司机?”
耿月华绷着面看看他“你有车钥匙?”
“车钥匙没丢,就是家门钥匙丢了。”董学斌mō出保时捷的钥匙来“到大丰县的话,最快半个小时就够了,您看?”
耿月华走到鞋柜前飞快踩上一双女式平底皮鞋“……”走!”
“噪!”董学斌没拿东西,也没什么东西,就跟着耿月华一起下了楼,替她拉开后车门让她让车。
然后,卡宴一路咆哮地驶出了小区大门。
耿月华是个说干什么就得下一秒钟必须去干的人,一秒钟都等不了,不是月华区长沉不住气,而是大事小事都如此,她就是这个一板一眼的工作作风。董学斌发起火来的脾气也跟她差不多,大丰县县长历峰和前任招商局局长潘舟就曾经折腾过他一次,这次又来,让董学斌也有些恼了,南山区为了这次考察投资,可是做了两三个月的准备工作,岂能说没就没?
“开快点!”耿月华在后座土打电话,抽空对董学斌说了句。
“行,那您坐好。”董学斌一踩油门,顿时将车速提了上去。
去大丰县的路不是太平坦,车不多,但路况不好,路面还有积水,如果是耿月华的奥迪或者帕萨特,磕磕绊绊下,一个小时能到就不错了,车子的xìng能在那里摆着呢,不过董学斌此时开的是卡宴,顶级配置,在公路上的速度都能和跑车摧一拼了,越野上的xìng能就更不是其他轿车能比的,就算是一些山路也如履平地,一分钱一分货,两百万的车,价值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
只用了半个小时,卡宴就驶入了大丰县境内。
这一路开的董学斌十分过瘾,平常真还不觉得,但一遇见急事,车子的xìng能就让他觉得这钱没白huā。
“咱们到了。”董学斌提醒道:“去哪儿?”
耿月华沉声道:“送我到县委大院!你去后一条街的招商局!马菲潘正义他们在那边!你和他们汇合等我消息!”
“……”好。”
耿月华显然来过这边,指了指路,让他开到了一个宽敞的大院门口,车刚一停,耿月华就推门下了车,径直往大院里走!
门卫伸手一拦”“你找谁?”
耿月华理也不理他,步调雷厉风行。
“唉!你站住!”门卫瞪眼道。
可里面,事先已得了消息的几个政府办的人已经客客气气地从办公楼里迎了出来“耿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