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正是一个下坡,山田洋子把车子冲出了公路,立即翻了几个滚,“噗通”一下车身的一半栽到水里,一半在田里,大概是因为最后一下水起到了缓冲的作用,加上我们都系了安全带,只是在车翻滚的时候有点头晕,没有大碍。
不过整个车子都变形了,门打不开,我猛的踹碎玻璃,先把山田洋子推了出去,自己刚刚爬出来,就看到上面的路上有两个人影晃动,随即再次响起了枪声。
我立即趴在山田洋子身上,掏出手枪“啪啪”还击,不过我的枪法一点准心都没有,倒是把他们给吓住了,就在这时,他们打爆了轿车的油箱,“轰隆”一声,轿车在爆炸声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我接着开枪还击,对方赶紧跑了。
山田洋子挣扎着起来,拿着手枪追上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开车离开,由于刚才他们在上我们在下,他们是背着阳光,而我们是对着阳光,所以我没看清楚他们。
我挣扎着准备起身的时候,发现腰间剧痛,低头一看,轿车爆炸的碎片,嵌入了我的腰部,我里面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山田洋子本来是在上面等我,看到我趴在原地没动,等她下来看到我腰受伤之后,顿时哭了起来:“先生,怎么啦,严重吗?”
我笑道:“严不严重不得到医院才知道吗?赶紧给松浦打电话,让他派人派车来。”
山田洋子也是一下子被吓懵了,听我说完之后,才掏出手机给松浦打电话,松浦接到电话后,很快亲自带了两辆车开了过来,让人把我抬进其中的一辆之后,亲自把我送到医院。
听到我受伤住院,陆雨馨和钱瑛立即赶了过来,村上一郎和小野带着铃木和近藤,也从岗村的灵堂里赶过来。
我的伤并不是很重,在腰部缝缝了六针,看到我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又都皱起了眉头,因为没人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经过一段时间的寒暄之后,村上一郎、小野和松浦都离开了,铃木和近藤留下做我的警卫,陆雨馨、钱瑛和山田洋子则守在我的身边。
她们都很关心我,钱瑛和山田洋子跟我都发生过关系,而且刚刚我是救了山田洋子的命,她们都表现出了对我特别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最感到心痛的,还是陆雨馨。
钱瑛前面对我的时候,目光里充满着的是关怀。山田洋子面对我的时候,是一脸的愧疚和不安。只有陆雨馨所表现出来的,是那种恨不得替我受伤,愿意为我去死的那种切肤之痛。
这就是这三个女人,让我感觉出的最大区别。
以陆雨馨和山田洋子的意思,是要跟我讨论谁是凶手,但护士出身钱瑛,却让她们不要吵我,至少要等我身上的麻药,全部退去之后再来谈论那些事。
所以她们三人,一声不吭地默默守在我的身边,我却陷入了沉思,不过百思不得其解,真的想象不出谁要我的命,唯一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可以说只有龟田,但他已经坠楼身亡,剩下的只有三种可能。
一是龟田的同事,为他抱不平,觉得他是我逼死的,于是派杀手在半路拦截我。不过这仅仅局限于假设,因为我也清楚,不管怎么说,作为警方的人,他们对我再有仇恨,也不可能做这种违法的事情,即便是想报复我,作为警察,他们至少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找我的麻烦。
因此龟田同事对我的保护,基本上又可以排除。
二是松浦可能阳奉阴违,表面上完全服从于我,但在西川父子死了之后,京都渡边组的实权被他所掌握,很有可能企图拔掉,我这个嵌入他与渡边之间的销子。
而且那辆可疑的轿车停在路的对面,他的人应该能够发现情况有异,不说上去驱赶,至少会询问一吧?虽然松浦在立足未稳之际,应该不可能会对我下此毒手,但这种嫌疑却是无法排除的。
第三种可能性就更大了,也许这是西川父子的余孽所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不仅仅是车上的那些杀手,也许守在道路拐口上的人都有问题。
如果西川父子的余孽还在,那么我再回会所都有生命的危险,想到这里,我开口把我的意思告
诉了山田洋子,让他立即给松浦打电话,最好是彻底清查一片,把西川父子的死党,至少是驱离会所。
山田洋子出去打电话的时候,我让钱瑛也早点回去,毕竟我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她的孩子还在家里等她。
钱瑛看到也确实没有什么事了,就说回去等会儿给我们是送午餐来。
等房间里没人的时候,陆雨馨才禁不住热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对我说道:“国栋,我们也许应该听阿龙的,不该留在这里。”
我笑了笑:“你最要后悔的,应该是你昨天晚上没有为我张开天使的翅膀,假如我刚才真的被人打成了筛子,你到哪儿去后悔?”
陆雨馨一抹眼泪,白了我一眼,但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深深的爱,说道:“也许就是因为我没给你,你心里惦记着,所以死不了,这样看,我这辈子都不能给你,让你惦记一辈子,那样的话,你会活得很长寿。”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故意问她,让她帮我分析分析,究竟是谁会要我的命?可她因为担心我,现在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想什么问题都想不进去,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坚持,昨天和阿龙一块回国。
一会儿山田洋子就进来了,她跟松浦通过电话,松浦十分肯定的回答,西川父子真正的死党,还没等到他清理的时候,都已经退组了,有的投靠了桑寇组,有的投靠了安培会,剩下的不说完全没有,应该形成不了气候。
松浦同时表示,他还会进一步彻底排查的。
至于为什么拐口里的那些人,没有注意到那辆车,松浦的解释是,因为会所是从下午两点钟开始营业,直到第二天早晨,所以上午根本就没有派人守在那里。
至于说到里应外合,松浦认为,如果会所里真的还有西川父子的死党,他们应该会带着枪冲进我的别墅,在别墅里对我暗杀,应该比在路上的把握性更大。
他的这话,无疑再次排除了我对他的怀疑。的确,渡边又不在京都,他可以用任何一种方式,但我根本没注意的时候,在别墅里对我实施暗杀。
至于渡边那边,他可以找到任何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这时山田洋子也说道:“那辆车之所以停在路边,应该说明他们是无法靠近会所,或者说是感到在会所里行凶不便,而在路上行凶之后,他们可以迅速撤离,由此可以推断,既不是松浦指使的,也不存在里应外合。”
至于村上社那边,曾经有过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不可能有人会因为什么要杀我,那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琼斯发现我和琼斯太太的关系,所以派来杀手要除掉。
不过这种解释确实是太勉强,琼斯太太也就是跟我排了一夜的毒,而且次日拂晓就回去了,就算琼斯发现自己的太太在外面有问题,也不可能会想到我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安排人手在路口对我实施暗杀?
而且他要派人的话,应该是米军陆战队的人,刚才那个杀手,虽然手里的武器先进,感觉不是专业的军人,如果真的是专业的军人的话,估计我和山田洋子都难逃一劫。
现在就尴尬了,我明明遭遇到伏击,却找不出凶手的线索。
陆雨馨慢慢平静下来之后,她不知道我与琼斯太太有关系,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可疑的人她也清楚,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是问道:“你们从会所出来的时候,是准备到哪里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想搞清楚,会不会因为有人想阻止我们干什么,而对我们进行暗杀。
我摇了摇头:“出门是我临时决定的,我和洋子是准备到一家工厂去看看,应该没有人会阻止我们去那里暗杀我。”
陆雨馨突然皱着眉头看着我,问道:“我说小子,你到处沾花惹草,是不是还玩了谁的老婆没告诉我,现在被别人的老公追杀了?”
我无可置否的笑了笑,心想:琼斯肯定不可能,村上一郎也不可能,那么......
我的心突然一沉,因为我想到了宫本,而且听宫本美智子的意思,宫本是察觉到了我与她有关系,难道是他派人来暗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