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陆雨馨估计一脸蒙圈,半天没有声音。等我把手机一关,站在我身边的冷欣也是大吃一惊,问道:“怎么,你舅舅......是你亲爹?”
这时村际中巴过来了,我赶紧拉着冷欣上车,我一直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冷欣至始至终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不过看到我没说话,她也始终没有开口。
由此可见,她其实是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人。
从中巴下车后,冷欣直接跑进火车站买好票,这趟火车我知道,正常的情况下,晚上九点就可以赶到。直到火车离站,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候,我才逐渐从极度愤怒中回过神来,正常情况下,陆雨馨是绝对不会和陈志强合谋的。
那天我离开陆雨馨的办公室后,估计就像冷欣说的那样,虽然当时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向我全面反击,但事后还是觉得放不下我,于是自己跑到医院去,按照我的说法替舅舅进行恢复治疗。
而且第一次她冲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朝主治医生发过飙,恐怕不经过陆雨馨的同意,主治医生也不敢放弃治疗。但令我气氛的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我点开手机,查了一下通话记录,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中,陆雨馨从来就没给我打过电话,也未给我发过短信,而就在刚才我雷霆震怒到现在,她也没给我来电话,发短息,看来女人就是欠次奥!
就像冷欣一样,虽然她嘴里是说第一眼见到我,就对我萌生了想法,可要不是我上次把她弄得舒舒服服,她还会从几百里外赶来送货上门吗?
我一直阴沉的脸有所好转,冷欣却还是一声不吭地,不管周围有多少眼睛看着她,她都恍若未觉,一心一意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我忽然想抽烟了。
正好列车员推车小车过来,我拿了一盒烟,冷欣赶紧抢着付钱,我拿着烟走到车厢的过道上抽了起来,冷欣也亦步亦趋地寸步不离我的左右。
我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每次当我陷入极度的烦恼和苦闷中时,往往也是我感情最脆弱的时候,而这个时候跟在身边的女人,最能诱发我的冲动。
我吸一口烟,亲她一下,亲她一下后又吸一口烟,就像是自己在喝酒,而她是我下酒的菜一样。
等到我抽完第一支烟掏出第二支烟,原以为她会阻挠时,她竟从我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帮我点上。怪不得陆雨馨在怂恿我办宋妮娜的时候,却会视她为情敌,看来同样是女人的陆雨馨,心里最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才是我最无法抗拒的。
直到我把第二支烟也抽到一半时,冷欣才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舅舅真是你的生身父亲?”
我叹了口气,摇头道:“还不敢肯定,但刚才我父母告诉我,他们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在我刚满月时,是我舅舅把我抱回来给他们养的。”
“这么多年,你就没意识到点什么?”
“村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但大家多少有点沾亲带故,我父母不说的话,他们肯定也不会说,就算说也不会当我面。”我叹道:“倒是在镇上和县里读书时,听到过风言风语,说我长的与父母一点都不想,其实孩子长的不像父母的多了去,我也就一直没放在心上。”
“那你舅舅呢,他是不是经常到乡下去看你?”
“从不。”我苦笑道:“甚至到了我读高三,想到要在市里学个专业,才知道我在那里还有个舅舅。”
不过想想我倒是很能理解这点,农村养活一个孩子不容易,而且舅舅也跟我父母说过,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人来认我,想必他是不愿让我父母觉得,这辈子是在替别人家养孩子吧!
怪不得在我幼小的记忆中,我的两个姐姐对我一直就是那种不冷不热的,开始我还认为是由于父母重男轻女,好吃好住的都给了我,现在才明白,她们当时应该都清楚,我不是她们的亲弟弟。
冷欣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安慰道:“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也许你舅舅会没事的,等我们赶回去问他,不就一切都知道了?”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但愿如此,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陈志强这个狗杂种的!”
冷欣忽然拥抱着我,贴着我的耳边说道:“那我回去就答应嫁给陈志强,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在他老婆身上泄愤,那样的话一定
很痛快的。”
“不。”我扔掉烟头,双手抓住冷欣的胳膊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要任何男人碰你!回去就告诉他,高小兵是校长的儿子,让他一头在墙角撞死!”
“哼,你的女人,难道你打算将来娶我?”
“娶不娶你都是我的女人,我特么就是不让别人再碰你!”
“你真野蛮!”说着,冷欣再次扑到我怀里:“不过我喜欢!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可能,同时也很男人!我似乎感觉到刚才一下子,你就成熟多了,越来越像我心目中的男子汉,就是做你一辈的晴人,我也认了!”
这时,有人从旁边的厕所里出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她拉到厕所里。
她还以为我要跟她办事,赶紧解开裤子,之后又要帮我解裤子,我却拦住她的手,对她说道:“不,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一个印记,证明你是我的女人。”
冷欣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疑惑不解地问道:“怎么,你会纹身?”
我没有吭声,让她靠在洗漱盆上,伸手把她一跳雪白的大腿抬起来举过头顶,任何在她甚至连皮肤里红色血管的纹路,都能看的清的大腿的内侧,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啊——”地一声尖叫,带着苦腔,娇滴滴地喊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我老命的节奏呀!”
我放下她的大腿,替她把裤子挪上来穿好,说道:“小欣,以后在我面前,永远不要再提‘老’字。”
冷欣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我把嘴凑过去,又是一阵长吻。
火车到站后,我们拦下的士直接赶到医院,开始冷欣怕与陆雨馨和陈志强碰面,一时解释不清楚,我仅仅只是瞟了她一眼,说道:“怕什么?跟我走!”
她便一声不吭地跟着我走进医院,来到舅舅的病房,让我心头一凛的是,房间已经换了新的病人。
等我们赶到护士站的时候,钱护士长刚好在那里,没想到她与冷欣还有点熟,首先跟冷欣打招呼:“哦,冷老师,小张,那么来了?”
冷欣回应道:“哦,钱瑛呀,今天你当班?”
这时我才知道,钱护士长的名字叫钱瑛,只见钱瑛答道:“是呀。”
“他是我的学生,对了,他的舅舅呢?”
“你们还不知道?”钱瑛说道:“已经送到殡仪馆去了。”
我听后转身就走,钱瑛立即赶了过来,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哎,小张,听说你打电话叫你那个前表嫂过来了一下。其实不是医生和你表哥、表嫂擅自主张的,你舅舅心脏在跳,脑电波也能收到一点信息,但整个身体的机能都不行了,我们输进去的药水全部停留在他的皮层下,完全吸收不了,而且鼻孔冒臭气,甚至都生了蛆,输氧管一拔就断气了。”
我想钱瑛是绝对不会骗我的,但心里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一声不吭地离开医院,又是冷欣拦下一辆的士,等到我赶到殡仪馆找到摆放舅舅的灵堂时,第一眼就看到陆雨馨、阿龙和主治医生站在门口。
我知道,主治医生一定是陆雨馨强行把他带过来的。
看到我一脸阴沉之气,陆雨馨显得有点恐慌,可一看到冷欣跟我从一辆的士上下来,眉头却又微微皱了起来。
正坐在门口靠里一点的高小兵,看到冷欣后,喊着“妈妈”就跑了出来。
陈志强听到他喊妈妈,知道冷欣来了,立即跟着跑了出来,看到我是却愣了一下。
冷欣这是在身后对高小兵说道:“接到陈老师的电话后,我就赶了过了,正好看到你小张哥哥拦的士,所有就叫他一块上车。”
她说这些,显然是为了说给陈志强和陆雨馨听的。
我一声不吭地走进灵堂,发现校长还有其他一些老师都在,甚至还看到了朱晓萍跟一对老年夫妇在一起,估计那是她的父母,陈志强说过,她父母和舅舅是一个工厂的,旁边还有一些人,貌似是舅舅过去的同事。
我顾不上跟他们打招呼,直接走到舅舅躺着的冰棺边上,看到他整个人已经萎缩,脸色蜡黄蜡黄的,胸口一辣,张嘴“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来,之后感到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噗通”一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