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当年交给我法术的时候,特别交待过,其实我们生活的这个时间,是凡圣仙鬼精灵怪同居的五浊恶世,除了人和畜生是有血肉之躯之外,包括神仙鬼精灵怪以及阿修罗,都是没有自己的身体,但却真实不虚地存在,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
他们要显灵的话,要么转世投胎,要么就必须附着到人和畜生的身上。
畜生的火焰本来就低,而且大都与生俱来都具有阴阳眼,这也就是为什么有许多东西,我们人类看不到,猫、狗、猪、牛、马却能看到的缘故。
也就是说,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我们只是象老话所言“眼不见为净而已”,其实在我们身边,每天都有神仙精灵和孤魂野鬼飘浮游荡着。
正常情况下,大家各自以自己的方式生存,互不干扰和侵袭。不过也有的因为各种因缘,一些冤死和枉死之人没有进入正常的轮回,所以飘荡在世间的个个角落,一直等待和寻找着可乘之机,占据那些火焰低或者老弱病残之人的身体,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鬼上身或者鬼附体。
这些孤魂野鬼一旦附上人体,就需要通过设坛作法进行驱赶,但打铁还要自身硬,要想针尖对麦芒地把那些脏东西弄掉,就必须潜心修炼,如果自身功力不够,就算懂得再多的神咒法术也是枉然,弄不好就在施咒作法时,无故招来更多的孤魂野鬼,那就等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了。
我虽然懂得不少咒语,甚至还能自开天眼,但从来就没有潜心研习,根本谈不上什么道行功力,能够看见附体之鬼是一回事,能不能驱赶又是另外一回事。
刚才听到我说出那个鬼魂临死前的形象时,冷欣已经昏厥过去一次,刚刚看到儿子那种奇怪的举止后,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也许她现在相信了我,也许还只是就像溺水后,把我当成飘在身边的唯一稻草抓在手里,哀求我既是不由自主,也是情非得已。
而我根本就没设过坛施过法,同时对万一招致更多的孤魂野鬼出现,也没有任何应对的措施和备案,所以不想去冒风险。
但看到孩子不仅无辜而且可怜,冷欣那芬芳四溢的体香又扑鼻而来,更重要的是她正趴在我的肩头抽泣着。
面对心中曾经的女神,在决定为了她和孩子不惜冒险一试的同时,我还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帮助陈志强识破冷欣的真面目,同时也希望冷欣也能摆脱校长的纠缠。
“冷老师,”我第一次有机会用手直接接触到冷欣的身体,在她柔丝光滑的后背上拍了拍,说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首先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才好对症下药。”
陈志强开始在察看孩子的情况,听我说完后,也走过来扶着冷欣的肩膀说道:“冷老师,国栋说的不错,这就好比考试一样,你不把题目出出来,他怎么回答呀?”
冷欣被陈志强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心有余悸地讲述了那天的经过。
原来一周前,冷欣送孩子上学时,在孩子学生的门口,目睹了一个交通事故,一辆大巴从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碾过,那个男人虽然不认识冷欣,貌似却知道她是当老师的。
在临时之前,他说的就是冷欣孩子刚才说的那句话:“冷老师,救......救我!”
冷欣定眼一看,四十多岁的中年秃顶男人,脖子上还挂着白金项链,脸色苍白,浑身是血,五脏六腑当时都爆出来摊了一地。
那种惨状别说是冷欣和一个都五年级的孩子,恐怕就是正值当年的男人,就算不被吓死,也会感到恐怖和恶心的。所以冷欣当场抱起孩子赶紧跑开,回头看时,却发现那个男人远远地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大巴的司机并未逃逸,当场就打了电话报警,也叫来救护车,但为时已晚,冷欣也听说那个男人死了,一想到他最后向自己的求救,以及远远的那种怨毒的目光,冷欣几
乎惶惶不可终日,总觉得那个男人,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却没想到今天却附体到了孩子的身上。
听完冷欣的故事后,我觉得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那个男人既不是被冷欣害死的,也与她无冤无仇,估计就是怨恨冷欣见死不救而已。
问题是他当时已经没救了,而且大巴司机也做了自己该做的一切,而那个男人之所以会附体到冷欣孩子的身上,一来是打不开自己的心结,固执地认为只要冷欣能施以援手,他就能起死回生。
二来肯定是冷欣的孩子看到那一幕时,也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正是因为如此,那个中年男人的魂魄才有了可乘之机。
冷欣说那男人是一个礼拜前死的,今天应该是头七,也就是俗称的还魂日,在与亲人告别后,越想越憋屈,越觉得自己死的冤,所以才要对冷欣实施报复。
道士说过,除非是被杀被害而死之人的魂魄,阴魂不散地缠上凶手和凶手的家人外,其他的附体根本就不用害怕,因为他们积怨不会太深,简单作法之后,一般都能将他们驱离。
因此我并不急于设坛作法,而是打算借此让陈志强清醒过来,不要稀里糊涂地帮别人养儿子,还要使得自己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冷老师,设坛作法其实很简单,尤其是附体在孩子身上的脏东西,就算那个死去的中年男人吧,他与孩子无仇无仇无怨,主要是误会了你。”我说道:“这样,只要把你的血和孩子父亲的血调在一起,我就可以立即把那鬼魂,从孩子的身上驱赶出去。”
冷欣一听,顿时蒙圈了,过了一会才一脸焦急地问我:“这个办法不行,看看能不能换个办法?”
陈志强脱口而出地问道:“怎么不行,不就是孩子父母的血吗?我......我不是听你说过,上次你到监狱探视的时候,你丈夫不是抽了一点血让你带回来体检的吗?”
陈志强的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而我忽然明白了,冷欣的老公目前在监狱服刑,怪不得陈志强和校长,可以随意进出她的家里。
他以为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说什么冷欣老公有一点血在家里,其实就想等会出去从自己身上弄点血出来,我想冷欣肯定会一口拒绝,没想到她居然一口答应了。
我立即提醒道:“冷老师,那血一定要是孩子生身父亲的血,因为我用你们夫妻的血作法,那个中年男人的鬼魂所能看到的,就是孩子的父母用自己的生命为孩子赎身了,就算他不肯放过孩子,明察秋毫的丰都大帝也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一旦那鬼察觉我们用的是假血的话,立即就会因为受骗上当而雷霆震怒,直接要了孩子的命!”
冷欣看了陈志强一眼,毅然决然地点头道:“没问题,我去取血!”
陈志强说道:“我陪你去。”
冷欣接着问我:“需要多少血?”
看到孩子的书包在旁边,我从里面拿出一个作业本,从里面撕下一张来,接着又把那张纸一分为二地从中撕开,递给冷欣说道:“不要多少,这两张纸上各滴三滴就可以。”
“好。”
陈志强赶紧说道:“我陪你一块去。”
他们走到书房没一会就出来了,冷欣手里拿着那两张纸,每张上面都滴了几滴血,伸手递了给我。
我特么一下就蒙圈了,刚才还在想,校长刚刚走,就算现在打电话,校长回到家里后还不定会开机,我实在想不出来,冷欣有什么办法能够把校长的血给弄来。
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校长离开,还以为校长就在书房里,她或许还能够给我们施展一次瞒天过海之计。
问题是校长早走了,她却拿着孩子父亲的血过来了,难道陈志强才是孩子的父亲,其实真正的冤大头是校长而不是陈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