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当然想到要给陆雨馨写,问题是我怎么称呼她?又怎么能够在字面上不反映出来,却又让她知道我是关心她和两个孩子?
毕竟我跟她的事,除了处长以外,不管是国安还是部队几乎没人知道,这种事是不能说出去的。
其次,我的义父义母要不要写?虽然近两年来,我差不多跟他们断绝了来往,但我的户口还在农村,我还是他们的孩子,部队还以为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再有就是我和张国霞共同的父亲,还有阿龙和张国霞,一个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而这些都是官方所不知道的。
我拿着笔和信纸犹豫了半天,王晨走到我边上,低声说道:“这就是例行公事,我们加入特种兵的那一天开始,每个人都写了一份遗书放在柜子里,一旦为国牺牲,那就是我们留给亲人的话。但现在是和平年代,应该不会造成大面积的牺牲,所以大多数的战士也就是找个形式而已。”
我点了点头,提起笔在信纸上写道:雨馨、中意及家人: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心,永远都是和你们跳动在一起!
写完之后,我就交给了干事。
干事愣了一下,觉得我写的太少,但又不好开口,院长看了他一眼,把我的遗嘱接了过去,点了点头:“不错,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的浪漫色彩,帮他收好。”
“是!”
这是边参谋从外面进来,给我带来了一套全副武装,有军装、军靴、冲锋手枪、九二式手枪、军用匕首、手雷、弹夹、望远镜、指南针、水壶以及带有对讲系统和红外线夜视墨镜的头盔等,王晨主动帮我换上衣服,系好武装带,背好背包。
边参谋喊着口令给我们整队完毕,立即请院长讲话。
我以为院长会交代我们任务的内容,没想到他仅仅说了一句貌似战前动员的话:“同志们,你是咱们分院精英中的精英,骨干中的骨干,这次任务特殊,在此,除了祝愿你们圆满完成任务之外,我希望你们安全的凯旋而归,一个人都不能落下,听明白了吗?”
我们异口同声地答道:“明白!”
院长沉声道:“出发!”
“是!”
边参谋首先让我们上缴了私人手机,然后带领我们一行六个列队走出分院部,突然看到广场上的探照灯全部打亮,大约几分钟过后,一架武装直升机落在了广场中间。
边参谋向我们一挥手:“登机!”
王晨在第一个,我在第二个,其他人跟在后面,我们鱼贯登上飞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我们缓缓升起,然后消失在夜空中。
等到飞行平稳之后,边参谋给在场的人临时编号,他自己为零一,王晨为零二,我为零三,零四是榴弹枪发射手,配备一把八七式三十五毫米轻型自动榴弹枪;零四是狙击手,配备八八式五点八毫米狙击步枪一支;零六和我的配置一样,主要武器是冲锋手枪。
我们的这种组合一眼就能看明白,边参谋是指挥员,零四零五是专门用来准备特殊作战的,而王晨、我和零六,主要担负着冲锋陷阵的任务。
边参谋还特别向他们交代,我的个人能力虽然最强,但从来没跟大家协作过,希望大家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尽量多给我一些照顾,同时临时让王晨在飞机上,教我简单的手语。
我一直很想问他们,这次究竟执行什么任务?不过看他们那个样子,好像也跟我一样,什么都不清楚。而且他们谁也没问,我也就没有吭声。
因为我清楚,这就是部队的纪律,不该问的不问,该你知道的,到时候一定会详细给你交代。
我们乘坐的飞机,在空中整整飞行了十多个小时,途中还加了一次油,直到第二天中午十点多,我们才在一个军用机场停下。
上飞机的时候,我们身上穿的刚好,没想到一下飞机,立即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浪,毫无疑问,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我们已从北方来到南方。
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飞机场上,我们下机之后,立即又坐进了那辆越野车,车上给我们准备了很多食品,主要是牛奶和新鲜的包子,我们一边吃着,一会儿在山地里颠簸着,一会儿又在国道上行驶的,最后还上了一段高速,接着又下高速上国道,还穿越了一个小城市。
大约在傍晚时分,我们被送到了海边上的一个码头,又在一位海军军官的带领下,登上了一辆驱逐舰。
那辆驱逐舰好像就是在等我们,我们一到达,他们便立即起航。
当驱逐舰离开港口之后,一位海军军官拿着一份卷宗交给了边参谋,边参谋打开之后,才知道我们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同时向我们作了交代。
原来国的一艘货轮,在海盗经常出没的海域,被海盗劫持,由于国是个小国,海军力量不足,所以向我国驻国大使馆发出求救,希望我们能够替他们找到那艘货轮,同时解救货轮上的船员和家属。
一想到即将面对那些荷枪实弹的海盗,而且自己代表的是共和国的军队,一种崇高的使命感油然而生,暗自发誓一定要通过这次战斗,打出军威和国威。
驱逐舰在海上全速航行了十多个小时,正值凌晨四点多一点,我们正在船舱里睡觉,突然听到警报声响起。
我们都是背着武器和衣而睡的,听到警报声后,边参谋第一个起来,朝我们一挥手发出登机的命令,我们立即鱼贯而出,朝停在后甲板的一架武装直升飞机跑去。
根据舰上雷达兵的报告,在距离右舷大约二十海里处,发现一个疑似国货轮的目标,因为周围是前海区域,各种暗礁胶盘太多,驱逐舰不宜靠近,所以命令我们立即搜索前进。
当我们登上飞机起飞之后,很快便接近了目标,飞机驾驶员向我们发出信号之后,边参谋命令我们准备战斗。
一路上我的心态很平稳,这时听到边参谋下达准备战斗的命令之后,我居然开始莫名紧张起来,却发现其他的战士心静如水,看来他们不是心态比我好,而是有过太多的这种作战经验。
我赶紧调整了一下呼吸,迅速运用起内丹术,使自己的情绪复归平静,然后像王晨他们一样,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是飞行员提醒我们,飞机以降低高度,正在接近目标,我们立即子弹上膛,打开了两边的舱门,随时准备战斗。
据从我国驻国使馆发回来的消息称,劫持国货轮的这伙海盗,是该海域势力最强的一伙,他们所配备的武器,甚至超过了一些小国家常规部队的武器配备,所以登机前,边参谋一再提醒我们要高度戒备。
飞行员发现目标之后,一边向点参谋汇报,一边围着那艘货轮绕飞了一圈,发现船上一盏灯光都没有,好像是被遗弃了。
这时飞行员又开着探照灯围着货轮绕行一周,连我们都看到货轮的甲板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尸体横陈,像是经过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怎么会是这样?”边参谋自言自语地说道:“正常情况下,海盗们劫船是很少屠杀船员的。”
后来我才清楚,因为海盗劫船的目的,一是为了船上的货物,二是希望扣押船员和轮船,以便从船主那里得到赎金。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船员和货轮一样,每一个人都意味着一笔赎金,他们没有理由与金钱过意不去。
而一般货轮上,都不会配备武器的,即使遇到抵抗,估计也是海盗绝对优势地最后获胜,很少会发生这种血性的场面。
从飞机上观察到甲板上的现场分析,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海盗在暴力登船后,杀死所有船员后弃船逃离。
这次行动边参谋是前线指挥员,包括飞行员都得听他的命令,不过他每下达一项重大命令之前,必须要向舰长汇报,因为舰长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再向舰长汇报请示之后,边参谋命令飞行员:“把飞机停到货船的上空,放下滑绳,我们登船检查。”
“明白。”
边参谋又向我们下达命令:“零四、零五担任警戒,零二,零三,零六准备登船。”
“是。”
飞行员立即把飞机飞到货轮前甲板的上空定住,边参谋立即放下悬梯,朝王晨一挥手:“下!”
“是!”
王晨在我前面一低头,我看到货轮尾部的驾驶舱旁,有个黑影晃动了一下,脱口而出地喊道:“不好,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