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文楚坐在王府的花园中，紫鹃坐在一旁。

自从战争停滞了之后，紫鹃总是缠着文楚学习针灸和药理一类的知识。

文楚横竖闲着没事，便简单的教给了紫鹃几招，甚至还让文虎帮忙做了一个假人，画好穴位，让紫鹃练习。

紫鹃心无杂念，对待医术非常认真，几乎到了有些苛刻的地步。

南怀泯走过来，他手中拿着地图。

这是一份新的地图，上面粗浅的绘制了东疆的布局。

那只是一些大城池，各种小细节，还需要他们多多打听。

紫鹃识相的带着假人到远处练习，文楚放下了医书，对南怀泯说到：“东疆皇上很快就会听到这个消息，你或许马上就要重新上战场了，你会不会后悔？”

南怀泯瞧着她，一双眼睛非常温柔，他噗嗤一声笑了，对文楚说到：“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不会难过？”

文楚一愣。

或许是她这一辈子走的太匆忙，像是被推着一样，来不及细看自己的内心，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南怀泯为了两国的和气，选择将东疆二皇子送回去，她会对南怀泯非常失望。

南怀泯了解她，可她却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南怀泯却伸手抓住了文楚的手，轻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此事怎么也不会因为你的思想左右，东疆皇帝年老体衰，膝下没有更加出色的皇子。”

“二皇子虽然残暴嗜血，可是却很骁勇善战，东疆皇帝骑虎难下，一方面没有合适的人继位，一方面也没有办法能放心将皇位交给二皇子。”

南怀泯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如今将那二皇子杀了，看似我们做了不好的选择，但是其实，东疆已经是强弩之末，能战之人太少了，我们一鼓作气，必然会有胜仗。”

文楚的眼睛一亮，确实，南怀泯的分析是正确的，东疆二皇子当初嚣张，不也是因为自己善战，没有人可以替代，所以越发的嚣张。

他死了，东疆还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人呢？

南怀泯道：“布置好这里，京城很快会有人来接手这里的战况，我们就可以回京了。”

回京……

文楚突然之间竟然感觉京城是如此的陌生，但是在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她那被压制的迫切和焦急，还是一下就涌出来了，她也想念家人，想念父母兄长。

可如果她回去，大概率兄长就要替她来出征。

她进退两难。

南怀泯看出了她的心思，温柔的说到：“文楚，你一个女子，能走到这里已经是不易，你无需逼迫自己，有些人天生使命如此，你想要保护你的父兄，可是能躲过这一次，躲不过下一次。”

是了，她的父兄，甚至祖父，都是在战场上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她一个姑娘家，凭借着之前的小聪明勉强在战场立足，可是带兵打仗这事，她自然是比不上父兄，留在这里，并不能完全承担父兄应该承担的责任。

况且，她在外流连的时间太长，对南怀泯也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