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见过慕恩林,只是听秦叔叔提起过这个人,当年和我三大爷一起留在中介所的男人。
当黑袍人抬头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一下子闪出了这个名字。
“慕恩林,慕恩林是谁?”
黑袍怪人弯着身子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嘴里一直念着那三个字,不时的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
“就是你。”
我完全是猜的,散乱的头发下面露出来的那张脸和慕辰几乎相同,只是多出了一些沧桑的感觉。
他应该就是二十年前失踪的慕恩林,没有想到真的进入阴城,而且一直留在阴尸街。
“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黑袍怪人脸上表情异常的奇怪,伸出两只手放在眼前,脑袋不停的左右晃动。
哗啦,从黑袍里掉出异样东西,落在地上发出声响,黑袍人安静下来,蹲在地上缓缓打开,眼睛一直落在上面。
随身携带的东西,一定有特殊的意义,或许可以唤醒他的记忆,我不清楚这二十年在阴尸街发生过什么,如果一直留在这个地方,或许我也会疯掉。
我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黑袍怪人,不清楚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地上的东西一定对他很重要。
我看着他从地上捡了起来,拿着的手微微的抖动,嘴里小声念着:“在这,原来在这,找了这么久,居然在这里。”
他最后的声音明显有些哽咽,很明显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东西留在了阴城二十年?
我慢慢靠近,最开始的恐惧慢慢消失,也许他只是一个可怜人,并不是外面的那些人想象中那么可怕。
“你想起来了吗?”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黑袍人抬起头,眼中带着泪水,轻轻点了点头,“想起来了,我就是慕恩林,太久没有人提起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快忘记了。”
慕恩林苦笑了一下,再一次指了指刚才的椅子,我缓缓坐下。
“你是谁?”
“白若曦。”
“白家的女人!”
慕恩林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应该是因为白家女人悲惨的命运,他是慕家的人,一定很清楚这一点。
我点了点头,“很意外吗?”
“对,我听说,白家的女人根本活不过十八岁。”
“很庆幸,我还活着。”
我苦笑了一下,整个白家只有我一个女孩,也许是因为可怕的命运,白家一族出生的更多是男孩。
“对,凡事都有例外,尤其是到了这里之后,才清楚,世间的事真的有各种可能。”
慕恩林在我面前坐下,依然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块圆形的配件,外表上看并不华丽,通体漆黑色,像是一块表,感觉又不像。
我一直看着,他看了我一眼,“你想知道这是什么?”
“一定对你很重要。”
“算是吧,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浑浑噩噩了这么久,一切都已经变了。”
我看着他拿起来,那个举动似乎是想丢在地上,最终眼睛落在上面,手缓缓落下。
“能不能告诉我,二十年前是否见过白家的人?”
“白家!”
慕恩林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点了点头,“对,见过一个,是白家的男人。”
“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我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慕恩林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明显对我刚才的举动有些抵触。
“不知道,原本都留在阴尸街,那场动乱之后就一直没再见过他,或许已经死了。”
“死了,不可能。”
慕恩林抬头,“他是你什么人?那场动乱死了很多人。”
“为什么你可以没事?”
“因为它。”
慕恩林手心摊开,露出里面黑色的东西,随着黑色的光芒闪动,里面慢慢显出一张女人凄美的脸。
“她好美!”
那种美是你无法言说的美,高傲的美,让人不敢触碰的美,这种美已经超越了身体本身,我惊讶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是很美。”
光芒消失,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难道这个女人和阴城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他才能活下来!
慕恩林看了我一眼,“她叫阴姬,是阴城城主的妹妹,人很善良,我们相爱了,可惜阴城的规矩,阴灵街的人不可以和外面的人在一起,最终只能分开,这是她临走前送给我的,同样救了我一命,这么多年,我浑浑噩噩的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找到进入阴城的方法,但愿此生还能再见她一面。”
二十年的等待,难道这就是爱情?
我惊呆了,如果是,爱情的代价未免太过沉重,人的一生最好的岁月就这样失去,不会再有更多的二十年,真的值得吗?
“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
慕恩林说完站了起来,随着手指在墙上按了几下,整面墙慢慢亮了起来,不敢相信,墙上画满了奇怪的符号,还有一条条的线路,各种房子交错其中。
这难道是整个阴城的地图?
“这是什么?”
“地图,阴城外围的地图,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彻底弄清楚,进入阴城的方法就隐藏在这里面。”
我退后几步,看着墙上的东西,二十年,为了可以再见阴姬一面,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破解进入阴城的方法。
“怎样才能进入阴城?”
“这里。”
我皱了一下眉头,他指的位置就是阴尸街,上面写的是阴尸街404号。
“阴尸街404号!”
“对,就是这里,那里代表死亡,同样代表新生,死亡对于统治者而言,原本就是权势的象征,我查过,阴尸街404号原本不属于阴尸街所有,没有人可以说清楚,为什么会出现那个地方,所有,一定是阴城的通道。”
“那为什么不进去?”
慕恩林叹了一口气,“去过,不止一次的去过,可惜,还是找不到,每一次进去都会迷失在灰气之中,最后回到这里,也许是报应,如果当初可以不顾一切,就不会这样。”